凌霄破冷笑一声，反问道：“那小子什么来头，镇长的私生子？”
“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杰晓天的父亲是洛高股东，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惹祸上身，到时候承受不起。”
舟师快被气笑了，这凌霄破的嘴完全没带把门的。
一个是洛高股东，一个是洛云镇长，凌霄破刚才所说的话要是让这两人听到，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是我家学校那个觉醒不出星脉的废物？劝你乘早滚蛋，不要拖我家学校的分数线！”
杰晓天脸颊微肿，但嚣张的神色丝毫不减，纵然是看到凌霄破，也无半分惧色，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后台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硬？
凌霄破之所以问出刚才的问题，是因为就连镇长之子在他的面前都狂不起来，其余人他何须畏惧？
只可惜舟师和杰晓天都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言外之意。
“还有你妹妹，长得倒是水灵，不过脾气太暴躁，也一起滚蛋吧！”杰晓天放肆大声地笑着，一句话就欲将两人开除。
凌月冥不由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的冲动居然给老哥带来这么大的祸端，正想求情，却听见老哥又说话了。
“妹妹，揍他！”凌霄破语气依旧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没有生机。
“啊？”凌月冥一愣。
舟师跟杰晓天也是满脸错愕地看着凌霄破，他们没听错吧，凌霄破竟然当着班主任的面教唆他妹妹打人？
“我再说一遍，揍他！”
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像是在下达一个微不足道的命令。
“哦……”
凌月冥一头雾水地应下，虽然不知道老哥为什么让她打人，但她不敢不听，只得照做。
凌月冥往杰晓天的方向走去，杰晓天见状都快吓傻了，连忙喊道：“你别过来！别过来！舟师快救我，这兄妹俩疯了！”
“凌月冥，你还不住手？竟敢在我面前逞凶！”舟师气急，就要冲上前拦住凌月冥，却被另一道身影拦住。
这道身影正是凌霄破，他那单薄的右手攥着一支笔，笔帽不知去了哪里，细长的笔尖顶着舟师的喉咙，使得后者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舟师满头大汗，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她不理解，凌霄破区区一个普通人，战技为何如此纯熟，仅仅一招便切断了她的攻势，这让她感到一丝忌惮。
“凌霄破，你这是要干什么？快让你妹妹住手！”舟师纵然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嘴上喊喊，不敢妄动。
“舟师，全名舟兰霜，任课理学，天赋凡级，一阶星璇师，擅长远程……”
凌霄破并没有回应，而是如数家珍将舟师的资料说出来，同时眼睛始终盯着舟师的一举一动，耳朵时刻关注着凌月冥揍杰晓天的动静。
这些情报彻底镇住了舟师，她没想到自己的底细被一名学员查的清清楚楚。
校园内传闻凌霄破如何厉害，跟见习星璇师战斗就跟玩似的，一个打三个没有丝毫压力。
以前她不信，以为是以讹传讹，现在她想不信都不行了。
这样的身手，根本不像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实力，简直跟刚完成淬星的初级星璇师一样。
舟师还真没猜错，凌霄破现如今正是初级星璇师，拥有一阶初期的实力，再配合上他的战技，纵然舟师已经是一阶巅峰，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舟师天赋极低，并不善战，而且又是远程，在狭窄的办公室里发挥出的实力不足三成，面对擅长近战的凌霄破，一时间被反制倒也在情理之中。
换作是未觉醒之前，凌霄破近身也很难奈何得了舟师，只可惜凌霄破如今已经觉醒并且完成了淬星，实力突飞猛进。
十分钟时间里，凌霄破未说一句话，舟师也不敢多言，唯有凌月冥的拳头打在杰晓天身上的声音。
直到杰晓天彻底昏死过去，凌月冥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红彤彤的小手，看得凌霄破都替妹妹心疼。
“手疼不疼？”
凌月冥一怔，小声说道：“不……不疼。”
“手都肿了，怎么可能不疼？你先出去等我，我跟你班主任商量一下赔偿问题。”凌霄破说道。
凌月冥闻言瞪大眼睛瞅了瞅被打成猪头的杰晓天，又转头望着自家老哥，不明白老哥商量赔偿问题干嘛要提她的手？
心存疑惑，凌月冥带上门，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就只剩下凌霄破和舟师。
凌霄破撤开笔尖，对舟师说道：“有些事情，身在象牙塔里的学员们不知道，我可以理解。但传道授业的您，不该跟学员们一样懵懂无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舟师隐隐感到不妙。
“禁武令明文规定，星璇师不得欺凌普通人，强者不得欺凌弱者。反之，普通人不得无故挑衅星璇师，否则星璇师可以采用必要的手段反击，同样，弱者也不得无故挑衅强者……”
凌霄破搬出联邦邦规，继续说道：“校纪校规的确不允许学员私斗，但校规再大也大不过邦规，杰晓天挑衅在前，本就不对，挨打了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孩子之间斗斗嘴而已，哪有到挑衅强者的地步？”舟师不敢说太大声，可话里的意思显然不认同凌霄破的观点。
就算学员之间有矛盾，也可以选择擂台约战，没必要私底下动手打人呀！
凌霄破也不恼，反而笑了：“如果您认为杰晓天此举不是挑衅，那我今后每天见您一次，就按照杰晓天的风格与您对话一次，您约战我亦不接，您认为合理吗？”
这下舟师不接话了，要她被一个学员指着鼻子骂，还不能约战，那她岂不是成了受气包？
舟师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向校方举报或是找执法者处理，这才是遵守校规的正当行径。
可是话到嘴边，舟师豁然反应过来，她一仁师，被学员当面挑衅，最后居然通过上诉途径找回尊严，那也忒没面子了吧？
如此一来，她一样会颜面无存，尊严扫地！
“既然不说话，那就说明你还是能看明白的嘛。”凌霄破又道。
禁武令明文规定，强者挑衅弱者，弱者可以通过上诉等手段来维护自身尊严；弱者挑衅强者，强者可以适当反击，以此维护自身尊严……
强者反击，合情合理！
但校园内又是另外一个概念，学员之间实力相差不大，没有明显的强弱之分，禁止私斗，提倡约战，也是为了保障学员的人身安全。
凌月冥羞恼出手，的确违反了校规，但要说杰晓天主动挑衅一点错都没有，也不合理。
凌霄破拿舟师举例，明显是想抛开校规不谈，只谈禁武令，将所有责任推到挑衅者杰晓天身上。
此举有失公允，可偏偏舟师不得不认同这个说法，不然，凌霄破每天上门挑衅她一次，让她以后还怎么教书育人？
上诉实乃下下之策，禁武令对挑衅者的惩罚虽然有，但并不重，她可不想跟凌霄破杠上。
舟师有些抓狂，这个凌霄破简直就是魔鬼，为了颠倒黑白，竟然丢给她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之前她为了保住饭碗，选择站在杰晓天的立场。可现如今，若是不站在凌月冥的立场上，那她将晚节不保。
这道题，不管舟师如何选，其后果都非常糟糕。
她有点后悔掺和进来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
如今骑虎难下，舟师想哭的心都有了。
凌霄破脸上的笑容咧到耳根，模样别提有多渗人，只听他继续说道：“现在咱们来聊一聊赔偿的事情，聊妥了，你还是舟师，聊不妥，呵呵……”
“好……好的。”舟师连连点头。
……
办公室外，凌月冥刚出来就遇到随后赶来的辰夜星，两眼更红了，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而下。
“星姐，我哥为了帮我出气惹事了，不会被开除吧？”凌月冥一边哭，一边将刚才的事情悉数告知辰夜星。
辰夜星轻抚凌月冥的脑袋，宽慰道：“放心吧，你哥哥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凌月冥泪汪汪的大眼睛直视辰夜星，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当然是真的，这世上，没有他破不了的局。”辰夜星坚定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