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武三思看着少年一副笑意的说道。
皇帝略感诧异,但少年已经如此说了,局势已然如此,已是无可奈何,便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退朝”
“年轻人年轻气盛,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惜了这个机会了。要是能在宫中做个御医也算是他的造化了,可是这个机会…就这么没了。”
离开大明宫的一些朝臣相互议论着。
“狄大人…,目前就姑且这样称呼你吧!你可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自己要求三天查出眉目?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年少无知还是胸有成竹?”,李元芳来到少年身旁摇了摇头说道。
“不瞒李将军,我现在并不了解案情,还要劳烦李将军不吝赐教才好”,少年拱手笑着说道。
李元芳说道:“既然陛下要我配合你查案,我一定全力配合,不过,我的能力有限。”
李元芳自嘲一笑:“说实话,称呼你狄大人,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少年故作镇定,轻嗷了一声,说道:“嗷?这是为何?”
李元芳叹息一声:“因为在我心中只敬重一个人,那就是狄公。想不到,你居然与大人同音同名。”
少年笑道:“哈哈…,将军若是不习惯可以不这么称呼我。”
李元芳看了看少年,从少年身上,他感觉到一种莫名奇怪的感觉,缓缓说道:“罢了,只是一个称呼罢了,还是先办正事吧!毕竟你只有三天的时间,不知道狄大人打算如何做?”
少年缓缓说道:“我打算亲自前往弘光寺一趟,将军最为熟悉当时情形,就劳烦将军随我一起在前往一趟吧!”
李元芳道:“这是自然,这三日我会全力配合狄大人查案,希望三日后的朝堂之上还能在看到你的存在。”
“不知狄大人可会骑马?”
少年看着眼前之人,内心有着难以压抑的感觉,想要说破自己的身份,但是又不能说明,只能强行平复内心,笑着回答道:“应该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我速速赶路,前往弘光寺吧!”
接着二人快马朝着弘光寺而去。
……
而此刻一个隐蔽之地,两人再次悄悄会面。
“朝堂之上结果如何?”,韦后问道。
武三思回应道:“三日为限,令那少年查明弘光寺一案之端倪。否则,他就要回到乡野继续去做他的郎中了,哈哈…”
韦后好奇的问道:“按照陛下的性格,既然答应了封他为监察御史,即使有朝臣阻拦,也断然不会如此苛刻吧?”
武三思笑道:“本来我给他的期限是一个月,可是那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主动要求三天时间。哎!还是太过于年轻呀!难免有些年轻气盛”
说到最后武三思的神情仿佛表现出一丝怜悯。
韦后不以为然,则是有些担忧的说道:“起初,我也以为他年轻,没有什么资历,治不好陛下,可是结果却是大失所料。我看你还是要谨慎点为好。”
武三思则是笑着说道:“看来娘娘倒是挺高看那少年呀?,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而已,能有什么能力?查案不比治病,区区三日,恐怕他连案情都摸不透”
韦后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只是提醒你小心谨慎些而已。”
武三思不屑道:“你尽管放心,我量他也没有这个能耐”
“还有一事,想必娘娘知道了之后,表情定然会更加的有趣”,武三思有些调侃之意的笑着说道。
“哦?什么事?”,韦后瞧着武三思那副表情疑问道。
“你可知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管他叫什么名字,与我有什么关系?”,韦后不屑道。
“狄人杰”,武三思笑了笑,一字一字的脱口而出。
“什么?狄仁杰?你开什么玩笑?都5年了,恐怕他已经尸骨无存了吧!。”,韦后嗤笑一声。
“看吧!我就知道娘娘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是这个表情。哈哈…”
武三思笑着离开了此地。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武三思没有理会,人影已渐渐远去。
“黄臻,你去打听一下,那少年叫什么名字。”,韦后略感不安,吩咐道。
而此刻,弘光寺内,依然有几名护卫看守着现场。弘光寺外一连马蹄声传来。
“将军…”,护卫们拱手道。
“嗯,这位是狄大人,专门负责查探此案的”,李元芳介绍道。
护卫们看了看眼前少年,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见过狄大人…”
“陛下怎么会派这么个少年来查案?看他如此年轻,行吗?”,护卫们相互间低声嘀咕着。
李元芳瞅了他们一眼,护卫们立刻默不作声,随之,李元芳走到少年身旁说道:“狄大人,这便是案发后的现场,除了房梁上和寺外死去的弟兄被安葬了之外,别的都一直没有动过。案情的经过这一路上我都已经与你详细的说过,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在向我询问。”
“多谢将军”
少年仔细看了看现场各处情况,然后说道:“元芳,按照你所说,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除了弘光寺外的侍卫和你布置在房梁之上的暗卫外,其他人都是在这两侧香炉范围之内吧?”
少年期盼着李元芳的回答,而结果却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并没有收到答复,而是异常的安静,于是他好奇的瞧着身后看去。
此刻李元芳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仔细的打量着自己。这一举动令少年意识到了…,少年故作尴尬的问道:“李将军,是我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吗?”
李元芳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哦,没什么,只是方才狄大人对在下的称呼变了,令在下觉得熟悉,不自觉的从大人身上回忆起以前的情景。”
少年说道:“恕在下冒昧了,总觉得这李将军称呼不太顺口,倒是觉得元芳二字叫起来琅琅上口,故而如此,还望李将军不要介怀。”
李元芳笑着说道:“罢了,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当日情况却如大人之言,除了死去的弟兄外,寺中众人皆是在香炉范围内。”
李元芳疑惑道:“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少年再次问道:“我记得将军曾说当时众人皆是看到空中巨大的武皇陛下身影对吧?”
李元芳点了点头:“不错,当时众人纷纷下跪高呼“参见则天大圣皇帝陛下“,定然如此。”
少年似乎是对所发生的这些事了然于胸,兀自笑了起来。
李元芳疑惑不解的道:“莫非大人看出什么端倪?”
少年点了点头:“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当时你们所有人应该是处于幻觉之中,而令你们置幻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些香炉中发出的烟雾。”
李元芳有些不解:“不可能,那巨像口中发出的三团火球将整个天台烧的一片漆黑,还有火球坠落破坏的痕迹,那么真实的一幕,完全不像是幻觉。你如何确定那是幻觉?”
少年说道:“有两点完全可以确定”
“哪两点?”,李元芳好奇的问道。
少年不急不缓的分析了起来:“一:当时在众人的范围内,香炉皆是发出了白色烟雾,或许歹人便是利用香炉,毫无破绽的将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传播出来。这二:当时不在香炉范围内的寺门外护卫和处于高粱之上的暗卫死于非命。这一点完全可以印证第一点。”
李元芳豁然的点了点头:“不错,你分析的这两点与当时的情景来看,完全合乎情理。不过有一点我觉得说不过去?”
少年哦了一声:“哪一点?”
李元芳说道:“寺外侍卫们被杀时,当时我们都有警觉。没有道理,我安排的暗卫会被如此轻易的杀死,而不被察觉。这梁与梁之间安排的暗卫都是可以相互警觉的,而且他们个个身手不凡,不可能被这么轻易的杀死而不被我察觉。”
少年陷入沉思,片刻,他突然问道:“我记得将军说过,当时那些暗卫死相特殊,死后仍然保持笑容,按照你的判断,是自杀?”
李元芳说道:“不错,当时情景,除了自杀外,我想不出他们究竟是如何死的。但是他们绝不会自杀。”
少年道:“他们当然不会自杀,我曾经在狄公推理断案记载中描述过一种奇毒,叫做《海陵香粉之毒》。”
“据书籍记载,《海陵香粉》可以令人产生奇幻的感觉,他们的死状或许与此有关。”
李元芳回忆起过往月氏国之事,恍然道:“不错,当年月氏国国王差斥也是因为身中此毒而死,死时表情也是处于微笑,与他们死状极为相似。”
“大人真是聪慧过人,你小小年纪,有此见识,在下佩服。”
少年笑着说道:“将军谬赞了,我小小年纪又哪里有什么见识,只是读的书多了些罢了,日后还要仰赖将军多多指教才是。”
李元芳拍了拍少年肩膀,笑着说道:“不错,如此年纪,不骄不躁,真是难得,他日必是国之栋梁。”
在场的侍卫见识了少年的断案分析能力,内心的鄙夷早已化为了称赞,异样的眼光看着少年。
少年没有因为夸赞而高兴,而是眉头紧锁,缓缓说道:“不过即使是使用此毒,恐怕也要同时对他们出手才行,不然仍然会被相邻的暗卫发现异常。此毒只能解释他们怪异的死法。”
李元芳说道:“不错。”
少年用手摸了摸每个香炉中的炉灰,内心嘀咕着:“没有留下一丝余香,看来是做好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