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反应好快。”此话出自拐弯处一名头发凌乱一身肌肉的中年大汉。大汉看着白天,欣赏地说道:“小小年纪,反应如此敏捷,着实吓一跳啊。”
大汉徐徐走来,满脸笑意,方才那一斧,虽未使出全力,但速度惊人,以为足以取古月性命,但却被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孩化解。中年大汉惊叹之余难掩欣赏之色。
对此一击,身为护卫的马中面色凝重,看此大汉气定神闲,觉得并非倒地的大汉可比,于是抢身上前道:“阁下何人?为何一来便要伤我少主性命?”
中年大汉笑道:“我是何人你没必要知道。”
马中心中一凛,道“我想请阁下先搞清楚,是他们二话不说便要动手……”
中年大汉不动声色,“当他们被打趴下时,你们就该死了,何况还是被一个娃娃打的……”
马中道:“若是我们让你们失了脸面,我可俯首道歉并赔偿你们。”
“那等你们都死了,我再接受你们的道歉……”
马中警惕起来,道“阁下好生无礼,你定是要我们性命?”
“不错!”
马中不再说话,两眼厉芒一闪,一点手,与马北几兄弟冲了过去。
中年大汉垂手而立,待五人合围而击时,身形竟如柳枝柔软灵动起来。马中五人合击之下,竟无一着击中,甚是惊讶。
大汉身形似缓而急,一闪影便反出了包围圈出现在马南背后,右手化柔而刚,猛然一掌拍去,马南便倒飞在两丈外的石桌旁。
“马南!……”这一击来得好突然,马中几兄弟惊恐地喊了出来。
闪神的刹那,中年大汉闪至马中身旁,左手化拳直击马中关元穴,右手化掌拍向头顶处的百会穴。当此一招,必将毙命,马北眼急手快横拳击向大汉面门,大汉躲避,第二招发而未至。
马东、马西追身而上,四拳如流星般砸了过去。中年大汉步法甚是巧妙,每一步皆是脚尖点地,未立足便能轻巧地转换方向,导致身影虚虚实实。马东马西以为得手,却是击个虚影扑了个空。
“大哥,如何?”马北搀扶着马中,紧张地询问道。
马中满脸通红,方才一招着实不轻,痛苦道:“无妨,此人力量稍显不济,但防守脱困却易如反掌,我们小心点便是。”马中一语话毕,深呼一气便跳去接应马东与马西。
古月与白天一跃来到马南身边。马南吐了几口大血后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半伏在地。
马南见古月白天跳将过来,咬着牙道:“古月少主,白天少爷,我无甚大碍,你们快离开此处……”马南虽一时难以动弹,但精神依旧不衰。
古月右手拍着马南肩头嘱咐道:“你暂且休息,相信马中能搞定。”转而对白天道“小天,你照看一下。”转身一跃跳到了方才战斧之处,心想中年大汉武艺不低,若待他返身拿回武器,就更危险了,于是伸出双手去提这把比他身子还高的战斧,一提,身子反而往前踉跄了一步。古月为之一惊,这战斧虽然外形巨大,但重量却远超他的想象。再次摩擦双手,腰弓挺直马步踏出,深呼一口气,呀的一声,九牛二虎之力已然使出,但战斧纹丝未动。
中年大汉瞥了一眼便乐了:“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这战斧重五百斤,哪能是你提起的。”
中年大汉正被马中四人发疯地围攻着,一时难分上下,看古月去碰战斧,灵光一动便闪出身形直奔古月。
中年大汉速度甚快,只是两个闪念便从马中四人的围攻中脱身出来,一招猛虎扑羊擒向古月。
马中四人已失先机,就算奋力追赶也难望其背,眼睁睁看古月在中年大汉的掌势范围之内。
然而就在中年大汉跃起的刹那,白天同时一跃而起,在中年大汉一招便要得手时,狠狠地撞到中年大汉的身上。中年大汉突如被一撞,身形一阵恍惚,怒道:“你不要命了?”,两眼怒瞪白天,白天已被弹到了一丈外。
白天这一撞也有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心里清楚知道若不是如此,以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中年大汉。这么毫无保留的一撞,白天全身骨骼咯咯作响,顿时天旋地转,一口鲜血从胸口翻涌着吐了出来。
古月连忙跳到白天身边,担心道:“小天,如何?”
白天吐出一口污血,道:“没事。”
古月道:“此人实力强悍,我们不好对付,我看看能否拖延时间,看左将军能否回来。”
转而对中年大汉道:“我们不是此房屋的主人,你杀了我们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娃娃口气好大。”中年大汉边说边伸出右手提起了战斧,五百斤的战斧在他手中看上去轻巧的很。
“此处是道云山,不是你惹得起的。”古月自知此话外人听来甚是荒唐,于是补充道:“信不信由你,你看看小天,若不出自道云山,哪会在如此年纪就会有如此实力?”
中年大汉一听本就不信,心道自己杀的人中总有不少说是道云山的人来以此求饶,这小娃娃也想拿这套来唬我?可笑。但古月却提及了白天,中年大汉心里难免生疑:这灰衣小娃娃确实人中龙凤,若万一真是道云山,怕是九条命都不够。
中年大汉心中忐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转念一想:都如此地步了,若真的是道云山,自己必是早已惹上了,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此处的所有人全杀了,自然无人知晓,还怕什么道云山呢。
中年大汉一想到此处,两眼寒光外露,瞬间杀气腾腾,举起战斧,道:“管什么道云山,全是我斧下亡魂。”说毕,虎虎生威使将战斧来。
马中四人从四个方向同时擒来,中年大没有了方才那般躲避,直接旋起战斧。战斧的斧刃瞬间包裹了中年大汉,吼道:“震天吼”。
中年大汉双手举起战斧,跃至半空直接往地面一击,势大力沉使得大地抖动,地面皴裂四散,滚烫的气流射向马中四人,四人迎面当击,瞬间人仰马翻。
“十掌?破”
白天寻得中年大汉出招空隙,不顾伤势使出自家招式。
只见他把自己甩到中年大汉的头顶上空,身形转辗腾挪,掌势不断。一掌既下九掌跟随,中年大汉的百会、神庭、太阳、耳门、哑门、人迎、膻中、气海、中级、命门,十大死穴招招中的。
白天一气呵成,收招于中年大汉腰背的命门穴。中年大汉虽有创伤,但不致命,反手抓住了白天右腿。
“招式不错,但你的力量还破不了我的穴位。”中年大汉说着一丝血液从嘴角渗了出来。
“还有我呢!”古月出现在中年大汉的背后,提起一脚踢向大汉裆部。
忽如其来的一击,中年大汉意向不到。眼角不断抖动,似乎感受到了疼痛,但又不好发作,于是拎起白天横扫过去。古月咕噜噜的翻倒在地,动弹不得。
白天被甩到地上。
中年大汉一脚踩住头颅,发狠道:“道云山又如何?一样死在我脚下。”
古月看着没有反应的白天,眼泪汩汩流下,想再去助一臂之力,却无法动弹,使劲地呼叫,却难以说出一句话,“慢……慢……不……”
中年看着古月,狞笑起来,“你是让我不要杀他吧,哈哈哈……,你求我,我就不杀他。”
古月拼命地要发出声音,喉咙都要撕裂了,也没再吐出一个字,只能拼命眨眼睛,恳求地蠕动脑袋。
“嘿嘿嘿……小娃不说话,我就没办法咯。”中年大汉用腿使劲地蹭着白天的脑袋,血液都染红了头发,“不要哭,就是你求饶,下一个也到你了。”中年大汉使劲地狞笑,豁然间,举起手手中的战斧,劈向白天。
中年大汉还在狞笑,“到此为止了。”
“你也到此为止了。”中年大汉与古月之间,丰吉突兀地闪现。
毫无声响地,连一粒尘埃也未扬起。丰吉声音很小,但忽然闪现的实力与居高临下的气质足以让中年大汉心里乱颤。
中年大汉停下了动作,心里清楚知道,面前人惹不起,大哥闭关前也不能这般闪现,好汉不吃眼前亏,遇到强手要以退为进,保命以待来时。
想到此处,中年大汉放下战斧,颤巍巍道:“前辈……您是何方高人?”
他心中已怀疑是道云山高人,但不敢造次,如芒在背。
丰吉学着方才中年大汉的模样,“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
中年大汉心脏突突乱跳,汗如雨下,脸色生青,想道:“此人怕是早在现场了,自己却没有发现。”
中年大汉掂量着应对方法,脚重如铅定在原地,不能移动一毫。
停顿……静止……无声……
丰吉轻轻道:“你,自己了结还是我来?”
“什么?”中年大汉处在恍惚间,听到重重的一声“你”字而迟迟没有后话,顿感窒息难耐,心砰砰地要跳出来,再听到“了结”,浑身毛骨竖起,天旋地转,本来已做好求饶的打算却一时晃神,不自觉地竖起战斧提防。
战斧未提起,丰吉随手一挥,一道“拂尘捻花手”,拂过中年大汉挥起战斧的臂膀,把整条手臂甩了出去。
“啊!”中年大汉看着断臂却感觉不到疼痛,惊恐道:“这怎么会?……”
断臂跌落,中年大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断臂,拼命地磕起头来:“……前辈饶命,前辈饶命……我不敢,不敢……”
“咦,这算什么事?像刚才那样,有点骨气。”丰吉一改严肃的表情,苦恼地跳起来,本来以为对方会因刚断一臂发疯地冲过来,怎想此人却能忍住断臂的疼痛,毫无羞耻地跪下求饶,让他极不自在。
中年大汉听丰吉所言,更使劲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前辈只要绕我一命,我给你们荣华富贵,我是水湖帮副帮主钟山,我说话算话……如果不要钱,我与城主关系好,当官也可以……不不不,不要钱不当官,我可以做牛做马,永不背叛前辈……前辈,饶了我吧,饶了我……”中年大汉声嘶力竭,眼泪鼻涕一块留下,卑微如尘埃,头几乎贴在地上不敢再抬起来。
众人看着这个自称水湖帮的魁梧大汉如此反差行径,犹觉不可思议,甚至反胃恶心。
倒地还有意识的喽啰都睁大双眼,一贯作威作福的副帮主经如此行径,简直不可想象。
而蜷缩一旁被欺负惯的修缮工人看也不敢看,双手掩了脸面。
丰吉顿时失去了所有兴致,觉得杀了他都会污手,看着他都会秽眼,怒道:“快滚!快滚!”扭头走向石凳坐下,不在顾上一眼。
钟山耳聪目明,一句“快滚”,犹获大赦,没有说一句话,再猛磕三个响头,翻身就跑。
“慢”丰吉一声冷喝,钟山以为丰吉改变了主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机械般地翻转头去。
丰吉冷道:“拿回你的东西,把你的人全部带走。”一拂手,五百多斤的战斧与紧紧握在战斧上的断手飘然飞向钟山。
钟山刚断一臂,气虚血亏,哪有力气去接战斧,只能硬生生地被撞倒在地,但依然喏喏答应,“是,是……”
钟山用力地挪开战斧,连忙踢醒旁边滚在地上的手下,抬起战斧呼哧呼哧地跑了。
看钟山等人逃远,各修缮工人悠悠走出,道:“这如何是好,得罪了‘水湖帮’,大家逃脱不了干系。”
马中问道:“这与你们何干?”
“大爷有所不知,这水湖帮手段毒辣,从不讲理,我们怕……”
“倘若有事,来找我们便是。”马中说道。
“是,是……”修缮师傅不识马中等人,也怕惹事,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起来。本来预算一天的功夫,不过半天就修缮完毕。
说话间,还有所反应的古月一下便昏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