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听说你不会说话的。”
苏京墨低头看完字才回答,“草民每次说话别人都会异样地看着草民,渐渐就不愿意说了。”
皇上暗自点了点头,倒是和他让人调查地差不多,心里想着,这也怪不得别人,你每次说话都这么吓人的话,也不怪别人看你。
按理说若是别的人皇上还会和他闲话几句家常,但和苏京墨交流太挑战皇上的内心,皇上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他每天有那么多折子要批,哪有时间都放在闲话上,便挥了挥手让苏京墨下去了。
苏京墨被太监带出乾清殿还有点儿懵,就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吗?说好的赏赐呢,这也没有啊。
虽然心里诧异,但苏京墨还没有在宫里放肆的胆量,乖乖跟着太监去宫门,三哥不放心他已经在宫门等了许久,但周围都是人也不好多问什么,即便问了苏京墨也听不见,便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庆幸苏京墨还不傻,用眼神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苏泽漆这才放下心来,他还要当值就没有送苏京墨回去,把他送到宣宁侯府的马车便又匆匆回去了。
宣宁侯府的众人早就在家里翘首以盼的,苏京墨一回去就被请到松鹤院,老夫人询问他皇上都问了什么,苏京墨也老实交代,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事。
一家人在老夫人的屋子里坐着,传阅着苏京墨写的那张纸,是皇上和他的对话,一屋子人反复的看也不明白皇上是什么用意。
他们也没有猜太久,很快皇宫的圣旨就到了宣宁侯府,又是摆案又是焚香准备了好一阵子才开始接旨。
传旨太监站在上首,宣宁侯府众人跪在地上听旨,等到听完圣旨,众人面面相觑,和刚刚看苏京墨写的对话时一样懵逼。
圣旨写得挺简单的,擢升苏京墨入锦衣卫,任职御前随侍,就是这些分开都认识的字,合在一起就没人能懂了。
本朝的法令里历来是不许残疾者为官,而这个御前随侍更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职位,这是个啥?
虽然疑惑,但一家人还是恭恭敬敬的接了旨,起身后塞了那太监一包不轻的银两,二老爷一边塞银子一边问道,“敢问公公,这御前随侍是做什么的。”
太监颠了颠银子的重量,露出了一抹满意地笑,然后用他有些尖利的声音道,“二老爷不知听没听说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马总管糟了祸?”
这个问题让二老爷不知如何开口,说知道和不知道好像都不对,好在那太监也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接着道,“如今皇上身边没有人伺候,七少爷这差事便是这个。”
这个回答让侯府众人都忍不住呼吸一窒,太监总管?!!
入宫做太监的几乎都是幼时家贫难以糊口才做了这行当,可没听说哪个世家子被这么糟蹋的,何况苏京墨都这么大了。
二老爷说话都有些结巴,“公……公公,我儿虽然耳不能闻,到底……到底是侯府子孙,这……”
“呵呵呵呵,”太监笑起来有些刺耳,“二老爷真是会说笑,圣旨上写着是侍卫,自然就是侍卫的,七少爷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可别忘了提携咱家一二。”
听到不是进宫做太监,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苏京墨真去做了太监,宣宁侯府估计要比几年前宁嫣生子时还要颜面尽失。
送走了太监,众人都回了自己院子,知道没有什么祸事反而说不定是个好机会,他们也放下心来。
苏京墨等到人都散了才知道自己差点挥刀自宫,不过他知道的事情已经过去,心里倒也没什么感觉,如果他能听到估计不被吓得瘫软在地也要一身冷汗。
到了傍晚苏泽漆下职回来,倒是带回来了些消息,据说那马公公常常把皇上私下的话传到后宫去,皇上一气之下就处置了他。
现在有些门路的人都在传苏京墨是祖坟冒青烟了,现在皇上最是讨厌有人听他说话传出去,恰好苏京墨又耳不能闻,因祸得福竟然能到皇上身边伺候。
宣宁侯府一下就沸腾了,宰相门前五品官,何况这是在皇上面前当差,一个耳聋的苏京墨都能坐上这个位置,他们宣宁侯府难道是要重新被重视起来了。
苏京墨对此倒是没有欣喜,倒是有些郁闷,他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聋子,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伴君如伴虎不说,他明明可以躺赢,直接抱着小豆丁大腿走上人生巅峰,现在偏偏给他这么个危险的位置。
更让苏京墨难过得是,他想让钟离秋帮他治好耳朵的事不知要搁浅到什么时候了,没看皇帝说嘛,让他去伺候是因为他耳聋,他要是悄悄把耳朵治好了,那离他送掉这条小命也不远了。
苏泽漆听到的版本估计只有一部分是真的,那马公公把皇上的话传了出去估计是真的,其他的大概率都是假的。
联想这段时间皇上在扶风做的事,加上私茶那让人震惊的规模以及参与进去官员的人数之多,就不难知道皇上震怒到让一个聋子侍候自己的原因了。
估计那马太监传出去的不是什么随意说的话,而是偷听来的皇上与大臣的密谈,更不是传去后宫,而是传给了那位终极大BOSS。
说起这个BOSS,其实是皇上的弟弟,大祁朝的一位颇有才干的亲王,为了让他配得上幕后黑手的身份,苏京墨几乎给了他仅次于男主的出身和运气。
这位亲王比皇上小了二十岁,是先皇老年得子,分外宠爱,后来先皇去世,这位亲王也不过十二岁,就是如此小的年纪,也差点斗败了已经三十出头的皇上自己登上皇位。
让人称奇的事,他做的一切都把自己隐藏在幕后,皇上甚至都没发现差点把他拉下皇位的是谁,皇上登基后杀了不少自己的兄弟,而这位亲王却丝毫没被牵连,还稳稳地得了一个亲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