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百家汇集,各自整理了方案游说诸国要求禁商,进行了第一次诸国游说。但似乎没有什么国家愿意倾听,毕竟真正能够富国利民的策论才是首选,一些落于窠臼的制度、经典之类的说辞,说服力度委实不大,作为国家生产力、赋税、财富,这些都是交换的商业带来的,有了利益,大陆诸国,似乎没有哪里的地方是商人不愿意到达的。更重要的是,商业甚至涉及到国运之争,别国可以通过商业不断交换资源,而本国的战略地位,战争可操作程度就大大降低了,只是空泛的雄辩,牵强附会一些并不太实际的典故,实在不能游说到谁。
林辰跟着舅舅在青城山游玩,对他来说是游玩,对于吴亮而言,这是一场并不轻松地会议,测算出黑气的具体发生环境,各家的方法可以说是竭尽了全部力量,往日对这些百家学子尊敬有加的各国国君,贵族,如今并不太待见这群人,是了,利益对抗真的能待见,那也是奇了个怪。林辰这么想着。
他问过舅舅黑气意味着什么,吴亮是这么回答的:“这意味着浩劫的开始,不仅仅是人族的浩劫,而是天下生灵的浩劫,黑气源自魔物,不同魔物的黑气象征着不同的灾难,但毫无例外的是,这些灾难,无一不让生灵收到灭顶之灾。”
“这些灭顶之灾具体是什么?”林辰看向舅舅问着。
“不能一概而定,有的是杀机,有的是霍乱,但总有一点没有错,破坏是这些灾难的共同特性。”吴亮拿着拂尘,轻轻地抚摸着白毛,感叹着一些,“所以无论代价有多大,人族都会去争,去改变这些东西,代价再大都会去。”
林辰看着山上诸子百家的修士,论道行学理,绝对是人族顶级精英,千百年后,这些人族精英的理论学说,还会被后人一遍遍的诵读,可是真正策论落地实施,林辰摇了摇头“务实甚难。”他一边想着,一边登上了青城山的讲坛,青城山作为道家祖脉,十八支脉嫡传,人族多少瑰宝在此汇集,讲坛也少有人会用上,甚至少有祖师会用到,因为这上面供奉着镇压人族的先天灵宝——十二品玉生莲,是真正的造化之物。
林辰上了讲坛才好奇的看着中间的十二品玉生莲,这倒是没人怕他碰坏了,先天灵宝,其内自由道韵,说人话就是,当世大能都碰不坏用不了,也就只能当个神牌供着,一个后辈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深谙在别人的地盘,应当有素质的询问主人,这个东西如何如何,但他就好像经不住诱惑一样,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莲花,他识海内的青莲虚影在颤抖着,似乎庆祝这什么,林辰体内真气飞速运转,等他反应过来时,识海的青莲已然有三品缓缓盛开,区别于其他的似虚似实,这三品就是普普通通的莲花,林辰的识海内过去了很久,外面的世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旁边的道童看着林辰有一瞬间的失神,问道“公子,可是要有道要讲?”这说讲道完全是尊敬,一个不过将将快加冠的年轻人,有什么道可讲的?
林辰客套了一下,遂站在讲坛中央,手持浮世宝鉴,将他测算出来的事件,结论不断地投影到上空,对着诸人说道:“各位,忧患天下的心情可以理解,一些真实存在的危机而不能被有些人,甚至是绝大部分的认识到,只是可悲的,而我们就要让他们认识到这些问题的严重性”林辰顿了顿,显然的,台下的听众听惯了这些陈词滥调,换汤不换药的东西罢了,大家可不都是要告诉诸国这件事情很危险,不要去做了吗,有人信吗?“这当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像有人告诉你,天道都是狗屁,你会信吗?且不论你的修持,努力,就说因为他这一句话就要你放弃掉辛苦修持来的道术,阵法,感受到的快乐,诸君,你们乐意吗?”
林辰很乐意看到诸人的一些反应,因为具体的方案需要这些有一定的名气,游走于诸国之间的百家中间力量去完成。
“你们仔细想想,你们的策论真的是因为与诸国政见不合而被排挤吗?当然,某种意义上真的是政见不合,问题在于,好的政策、变法,甚至没有黑气,一定的抑商也有必要性,为什么他们都像没有看见的瞎子一样呢?”林辰调出浮世宝鉴的树状图“晴国的商人除了盈利之外,主动修建了商路,是直道,他们换来的不过是国家采购专营的权利,不多,十年而已,魏国商人带来的是船只,魏国水脉发达,但与此不适配的是这里的需求,根不能满足魏国建立水上防线所需的船只,商人可并不这么觉得。”
“更重要的是,这些利益本就是盘根错节交杂在一起的,因为利润的交互,谁会在意一个政策、学说的利弊呢?毕竟,这就是实际的利益,商业快速的流转,上盈利的上下游产业能够近乎飞速的统合资源,他们能够,也有资本通过利益绑定诸国,这是新政无法推行的根本之策。”林辰完成了自己的论证,毕竟是在讲坛之上,不好占用太久,详细的论证论据被他铺满天际。由子祖师微微笑着,对旁边的司座神官说道:“不愧延陵吴氏的后人,老吴头的务实之道可以又出山了。”吴亮也笑着,“这孩子自己努力罢了。”
“所以真正要禁绝的并非商业,而是将一些商业换一些人管,让一部分发展的滞后一些,不从盈利为目的进行经营活动,或者说不仅仅以经营活动为目的,大家看这组数据,这两家的黑气对比,一家几近于无,甚至还会隐隐消散,另一家却浓郁到像墨水,虽然并不能知道这种结论的具体原因,但落寞而克制的士大夫们似乎更不容易被黑气侵扰,这些特性从之后的几千组抽样调查的对比同样能够发现,暂且推定此为真相,但另一家刚刚被国君革除官职贬到地方的士大夫却并不是如此,继续深入探究,我们可以发现,中间的绝对影响因素是盈利实际、盈利能力、盈利欲望,这三个要素共同的影响了黑气的蔓延,是一种渐进性又爆发性的过程,一个带动另一个,而真正落寞的士大夫们却有一些共同的特性:没有什么盈利,盈利能力也不过尔尔,欲望在不断向下的过程中被消磨殆尽,这些具体的论证附在后面的数据之中,各位不必担心。”林辰看着不断记录的诸位有些汗颜。
“最后的结论就是,有目的有层次的抑商,有结构的调整各国的发展方针,用一种有切实提升人族利益的方式替换投机、扩张的垄断,若资本藏富到了权贵和新贵手中,那这些简单的流动是没有价值的,替换成要重视农耕的发展,让国家有稳定的粮食税收,不必寄托在商业流动的水利上,让钱财能够存在流动的可能性,藏富于民,真正稳定国内统治,三年稳定粮食储备,五年内巩固好农业基础发展手工业,用这些良好的基础不论是去争霸还是守卫,这都比商业的金钱有力的多。”林辰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