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傅永书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却也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回到京城来。
毕竟他现在也还是个少年,平日里出去和狐朋狗友们喝喝酒斗斗鸡也就罢了,若是要出了这永州,那是傅艺伟所不允许的。
有一次,和傅永书玩的比较好的一位富家公子对他说道:“我说永书啊,为什么你爹老是不让你出永州去?明明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为什么还不给你自由呢?难道要一直把你束缚在这个永州吗?”
另一个富家公子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小时候我们让你一起出城去玩,你爹不同意,我们就觉得很奇怪了。现在都不说小时候了,若是小时候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你都长这么大了,为什么你爹还不让你出门去啊?只不过是出了永州城罢了,难道这永州城外有什么洪水猛兽,值得他把你一直禁锢在这里的吗?”
其实他的朋友说的这些话,也一直都是让傅永书非常疑惑的。
他非常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每当这时,他就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他告老还乡只不过是为了要远离权力的中心,他还说在权力的中心呆久了,人心总是会变的,比如说他的太子表哥就可能变得铁石心肠,根本不把他当作自己的表弟来看待。
可傅永书不信,他觉得人心虽然是易变的,但是他相信太子表哥是不会变的,因为从他小时候和傅霆曦的相处来看,傅霆曦就是一个虽然冷淡,但是心里头却燃着一把火的人。
他不看重一个人则已,但是如果真的啊把一个人放到了心里的话,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变心,而且会永远的把他放在心上。
傅永书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所以对傅艺伟的话不以为然。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跑去告诉傅艺伟,不要再因为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把自己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永州城了,不要让自己变成一个从没有走出过这里的可怜虫。
他想要离开永州,想去看看外面的风光。更想要的是回到京城去,然后看看自己一直当作自己亲哥哥的太子表哥傅霆曦。
这样想着,傅永书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的行动起来,立刻跑回去告诉傅艺伟自己的想法,让他不要再固执己见,不要再觉得傅永书自己的意见没有参考价值了。
所以傅永书突然拍案而起,吓了他几个朋友一跳。
其中一个富家子弟用折扇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再喝了一口茶,说道:“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些事情,我先回去了,下次咱们再聚!“
“哎等等……”
可惜那几个朋友还没来得及挽留住傅永书,傅永书就已经立刻起身出席,然后一路小跑回家了,连后面的书童都没有跟上傅永书的速度。
傅永书一路跑回家以后,又立刻来到了傅艺伟的书房,刚想敲门,却看到门自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傅永书以前从没见过的人。
傅永书一下子愣住了,那人也没想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回头朝着书房里面望去。
这个时候书房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正是傅永书的父亲傅艺伟。
傅艺伟看到了傅永书,立刻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怎么跑过来了?我现在在接待客人,你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做什么?真是冒冒失失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永远都不会懂事儿!”
那客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原来是傅小公子,是果然长的玉树临风,正如当年的傅大人一般。不过傅大人也不必如此,小公子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有这样的活力也很正常。而且小公子看起来有满腔的话要对傅大人说,那么在下就告辞了,把剩下的时间留给小公子吧。”
刚才傅艺伟看见傅永书的时候还是横眉冷对的,但是面对那位客人,又立刻变回了那一副谦恭的模样:“真是不好意思,让大人见笑了。这样吧,我先送大人出门去,等送到门口,我再返回来好好的教训一下我这儿子。”
那位客人哈哈大笑道:“不必了,我的轿子就停在一旁,等一下让仆人抬起走就是了。多的不用说,你我心里都明白,反正我们现在是朋友,以后也是朋友,永远都不会变,这点你是知道的吧?”
傅永书抱拳说道:“自然明白。”
那位客人便笑着点点头,然后拂袖就走了。
“起轿。”
等轿子离开了府上,傅艺伟才收回自己的心思,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傅永书。
傅永书觉得很奇怪,自己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傅艺伟和这样一个人接触过,而且听这人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永州地段的人。
那这人是谁呢?
当然不能靠自己猜了,所以傅永书便看着站在一旁的父亲,问道:“爹,这位客人是谁呀?是来与你商量些什么事儿的?”
傅艺伟答了一句:“老朋友罢了。”
然后便径直走向了书房里,留给了傅永书一个背影。傅永书也立刻走进书房,然后把门微微的掩上。
傅永书说道:“既然是老朋友,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客人………这位客人是来自哪儿的?”
面对着满腹疑问的傅永书,傅艺伟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巧妙的转移了问话的方向,对着傅永书说道:“你想要去京城吗?”
这话可谓是打蛇打七寸了,傅永书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京城重新见一下傅霆曦,但是不管以前自己怎么要求,傅艺伟却通通都不会同意。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傅艺伟竟然直接就这样问自己?难道这说明这事儿有戏?!
正如傅艺伟所想,傅永书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过去,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又有些兴奋的说道:“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同意我去京城了?!”
傅艺伟看着兴奋极了的傅永书,刚想冷嘲热讽几句,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承认了傅永书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