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梓瑜问:“问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了吗?”
火炼摇摇头说道:“已经仔细的询问过外面的家丁了,可是他们都说只知道是老爷带回来的人,而且应该是府上的亲戚,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亲戚……”牧梓瑜倒有些奇怪,原本以为是哪位达官贵人被牧野邀请过来了,却不曾想是一位亲戚。
可是在牧梓瑜的记忆里面,好像没有哪个亲戚和牧野很亲厚。尤其是牧野升官发财当了尚书大人以后,更是没怎么跟以前的亲戚来往了。
说的好听点是牧野非常清廉,不会因为有亲戚关系就让亲戚们攀着往上爬。说的难听点,就是翻脸不认人,根本不把亲戚们放在眼里了。
所以其实许多亲戚都不怎么喜欢牧野,那今天他请的又是何人呢?
牧梓瑜觉得牧野的这个行为有些奇怪,可是又想不通奇怪在哪,看来只能够找机会看看这位亲戚究竟是何来历了。
果不其然,这机会没多久就来了。
不多时,到中午的时候,就有家丁过来禀告牧梓瑜,说是有客人到了,老爷让她不必在自己院子里面吃饭,一起到大厅去吃饭。
虽然牧梓瑜不怎么喜欢凑热闹,也不想看到牧野和老夫人的那副嘴脸,但是为了获得更重要的信息,还是要得去走一趟的。
牧梓瑜带着火炼和喜鹊到了大厅以后,发现老夫人和牧野,以及那位客人都已经落座了。
若是平常,牧野见牧梓瑜这么久才来,一定会大动干戈,好好的数落她一番,可是或许是对这位客人的到来非常的开心,牧野也没有计较这些小事儿,赶紧让牧梓瑜落座了。
反而是牧梓瑜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那一副厌恶的样子,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只是那客人要么是没看见,要么装作看不见罢了。
牧梓瑜也有些惊讶,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牧野像今天这样开心过,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可牧梓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客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这位亲戚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怎么出现过,如果真的是亲戚的话,那或许是远房的不能再远房了。
而这位亲戚也并非仙风道骨,或者浑身正义凛然的样子,反而一副唯唯诺诺的,就像是小人见了大人,老百姓见了官员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亲戚见了亲戚,和牧野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热切的聊了许久,当然,主要是牧野那边比较热情,那位客人倒是显得非常拘谨。
许久后,牧野意识到也不能够聊得太尽情,还是得先和大家介绍一下,所以便说道:“母亲还记得这位是谁吗?”
老夫人的眼睛里对这位客人完全没有任何熟络的感觉,但是却依旧点点头说道:“自然知道,这不是你二叔他表哥的儿子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虽然说着好久不见,但是老夫人的语气里却没有任何欣喜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冷冰冰的,看起来就像说一些话都是施舍一般。
牧梓瑜立刻就明白了,这其实只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老夫人其实也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今天来赴宴之前,牧野肯定和老夫人交代过要这样说,老夫人才这样配合的。
可是向老夫人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眼神和语气里透露出的那股子高傲劲儿,反而暴露了一切。
这就让牧梓瑜更加疑惑了,整这么一出是想做什么呢?演这场戏是给谁看呢?难道是给自己看的不成?
刚这样想着,就看到了牧野转过头来对自己说的:“这是你远方表舅,叫做牧骑。”
牧梓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道:“表舅好。”
在牧梓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清晰的看到表舅眼中出现了一些惶恐的情绪,好像是觉得自己担待不起这个称呼一般,摆摆手说的:“尚书大人,这担不得,担不得。”
看来这位亲戚的确是十分远房了,否则不会还叫牧野作尚书大人。
看到这位表舅如此惶恐的模样,似乎冷汗都要流下来了,牧梓瑜不禁觉得有些心疼,这位表舅年纪也大了,从他的手手上的茧可看出来,是一直在田里劳作的人,突然被牧野叫出来演这场戏,恐怕心里也都惶恐的不行吧。
不过,牧梓瑜很有耐心,继续幽幽的看着他们,想看这这戏要怎么演下去。
等介绍完了所有人以后,牧野就开始按照流程般的和这位表舅寒暄起来,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说起自己的不幸,这位普普通通的穷困老百姓倒是很有话说,演技都比刚才好了些,说道:“实话实说,不怕你笑话,最近田里的收成不太好。我们比不得你,是靠田里的东西吃饭的,如果收成不好的话,我们全家都没得饭吃……”
牧野听了,立刻做作的睁大了眼睛,装作惊讶的说道:“怎么会如此呢……我还以为你过得很好,再加上事务繁忙,才没有和你多加联系。今天好不容易和你联系上,还把你邀请过来吃饭,却没想到……”
说着,牧野皱着眉头,故作担心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好像也对这位亲戚的遭遇感到非常的不幸。
只有看着他们演戏的牧梓瑜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牧野看似多么善解人意,多么在乎别人,实际上说不定正在心里鄙视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恶心呢!
当然了,刚才那些话在牧梓瑜看来,也的确有够恶心的。
不过牧梓瑜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牧野可能觉得悲伤的情绪够了,然后往回说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表舅,说道:“那咱们兄弟一场,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说。如果你需要钱的话,虽然我当官两袖清风,也没有多少大钱,但是帮助一下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告诉我,你需要多少银两,我全部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