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曦脸色瞬间苍白,跌坐在榻上
牧宵之粗暴上去扯开傅庭曦的左肩,扑鼻的恶臭,让他侧了下头,就看见伤口在慢慢的渗出黑血。
“太子,我必须立刻禀报皇上跟太后。”牧宵之转身就走,却被傅庭曦叫住。
“今日太子一直身居东宫,何时受伤,因何受伤?太后年事已高,不要惊动,太医院的人正在想尽办法解毒,这点伤不碍事。”傅庭曦抓着狐狸面具看着牧宵之。
“万一太后,皇上追究?”牧宵之一根筋的死守忠心两个字。
“孤一力承担!”
傅庭曦的话掷地有声,然牧宵之也无从反驳。确实这几日太子一直在东宫不曾离开半步,就算是受伤,那只能是外面的人进来东宫行刺,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我找太医过来。”
考虑到宫中势力不明,牧宵之只能听从傅庭的安排。亲自去太医院找来太医,为傅庭曦诊治。
张太医检查完傅庭曦的伤口,大吃一惊。按道理伤口是不会恶化的这么快。
“敢问太子可有按时服用克毒的药?”张太医严肃的看着傅庭曦。
“每日都有。”傅庭曦看了下左肩的伤口似乎想到了什么。
“伤口不应该恶化的这么快,能否检查下太子的药?”张太医嘀咕着,突然注意到一旁桌子上放的药碗。
傅庭曦点头示意,牧宵之把桌上剩下的药渣拿给张太医,他凑上午闻了一下,立刻感觉药不对劲,拿出银针试了下,药里被人掺了毒药。
“回禀太子,这药里有毒。”张太医把发黑的银针拿到傅庭曦的面前。
傅庭曦扶了下脸上的狐狸面具,看向旁边的牧宵之。
“确定吗?”牧宵之盯着发黑的银针,千真万确不会有假。
“微臣肯定不会错,只是不知道这下毒的人,是怎么把毒药混在里面的。”张太医看着拿药碗唏嘘。
身在皇家,傅庭曦太清楚,这种事情发生就没有找到源头的时候。他更清楚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就没有安全可言,下毒,谋杀,行刺,对傅庭曦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一碗汤药经过多少人的手,谁下的已经无从查起,就算是追究也会有人被推出来做替罪羔羊。”傅庭曦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面具下的表情被很好的遮盖。
“要不要禀报皇上知晓?”张太医恭敬的抬手作礼。
“不必,你尽管拖延孤的伤势,其他的牧侍卫自会处理。”傅庭曦慢慢的摸索这脸上的狐狸面具沉思。
“可这是臣的职责所在,万一皇上,太后追究,臣……”张太医慌张的恳请傅庭曦。
傅庭曦默不作声,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木讷的待在一旁的牧宵之。他立刻明白的点了下头,随后拿出配剑,大手一挥,崭新的楠木桌子在张太医的面前劈成两半。
啪!
一声巨响,张太医当时就吓的楞在原地,害怕的看着那变成两半的桌子,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砍成两半。
“今日之事,若是被皇上,太后知道,下场就犹如此桌。”牧宵之用剑指着桌子说道。
“微臣明白,微臣不敢。”张太医吓是哆嗦着双手回话。
傅庭曦抬手,看着门口的方向,张太医才战战兢兢的迈着颤抖的双腿离开。看着那行将就木的背影,牧宵之突然有点纠结。
“太子,我是不是太过了?”牧宵之疑惑的看着傅庭曦。
“桌子的钱,从你的月俸里扣,找人给孤换桌子。”
傅庭曦抬脚跨过破碎的桌子,留下一片狼藉给牧宵之。他纳闷的看着傅庭曦潇洒的离开,明明就是他授意,现在却落的牧宵之里外不是人。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愣着干什么,换桌子。”
牧宵之一介武夫也会耍性子,严厉的呵斥旁边的太监,他们灰溜溜的跑出去。
傅庭曦回到自己的屋里,支退身边所有的宫人,退掉身上的衣服,将左肩的伤口露出来。
从腰间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金制匕首,在烛火上过了一下,然后把头发咬在嘴里,一刀一刀把肩膀上的腐肉剔下来。
汗珠滑落到下巴,就像珍珠一样掉落,只听见他的呼吸急促,勾结上下滚动。傅庭曦将腐肉全部剔掉放到桌上的盘子里。
“太子!”牧宵之进来看见这一幕吓的惊叫起来。
“药。”傅庭曦颤抖的伸出手。
牧宵之把药递给傅庭曦,直接倒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看着傅庭曦颤抖的身体,能够感受到他真的很痛,却不发出一声叫喊,哪怕是低吟。
“太子,要不宣太医吧,刚才章太医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他处理。”牧宵之帮傅庭曦简单的包扎一下,这也是这么多年行军打仗的急救方法。
“药里都能下毒,你认为还有几个人可信?”傅庭曦把衣服穿好,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腐肉,“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他们像这些腐肉一样,全部剔除,连根拔起。”
“属下的疏忽。”
牧宵之愧疚得低下头,要不是他让傅庭曦带牧梓瑜走,就不会有之后的挡箭事情发生,也就不会有人趁机在傅庭曦的药里下毒。
“不用太过内疚,这样的事,孤习惯了。只是忍了太久,孤不想再忍了。”傅庭曦扶着狐狸面具。像一只沉睡的狮子,正在慢慢苏醒。
“太子有眉目了?”牧宵之看傅庭曦一副笃定的样子。
“孤现在不需要知道是谁,抓到下毒的人不管是谁,随便安个罪名,杀鸡儆猴!”傅庭曦盯着桌子上的腐肉,用手里的匕首用力扎在上面。
“是。”
牧宵之下手倒是挺快,也怪那些干坏事的人早就想好了退路,他们也知道做这种事难免就会有缝风险,所以也留了后招,在牧宵之查的时候随便丢一个太监出来。
“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