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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恶劣分尸案

.

阴雨绵绵,份外潮湿。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

其中,有辆毫不起眼的,慢吞吞的行驶中的,较为空旷的公交车内,黑发黑眸,身材略显单薄,神态平淡的安然坐于最后一排的正中间,安静的望着毛玻璃窗外的灯红酒绿的嘈杂世界。

五年了,从那株枯树下醒来,加入战术局已经有五年了,可他还是没有适应这个对他来说份外陌生的世界,那种刚睁开眼,如初生婴儿般的彷徨迷茫还是挥之不散,始终萦绕于他心底。

他到底是谁?他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失忆?五年前又发生什么?

这些繁杂的问题他都无从知晓,也没人可以回答他。从那天前他在这世上的所有痕迹都被谁抹去,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的。

空空的,这是某个人对他的评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的存在好似虚无,或者说幽灵,亦可以说是旁观者,无所事事的游荡在这个世界上……

不,也不能说是无所事事,他是有必须要做,必须要达成的事情的,找寻回自己的记忆,找到自己曾在这世上留下的痕迹,这是他的信念,也是支撑着他灵魂的支柱,让他勉强苟延残喘于这世上,不至于彻底化为虚无,死亡。

安然闭目养神,双手交握,放于膝盖上,聆听着雨水拍打在窗户上声音,交织成富有节奏韵律的歌曲,心底油然生起一股静谧升华的错觉,如梦似幻。

这辆公交车的司机的技术不错,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因而车上的乘客不是打着瞌睡,便是和身畔的男女朋友你侬我侬,悄咪咪的说着腻死人的情话。

随着公交车的行驶,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终点站。

当安然睁开眼时,车上的乘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拎起斜倚在椅背上收起的黑伞,走下公交车,啪的打开黑伞,漆黑的瞳孔映出他面前同样撑着黑伞,穿黑风衣,身材高瘦,面色苍白,如泥塑的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的身影。

中年男子的名字叫白峥,是他的领头上司,在战术局的资历很老,足足有二十年之久,亲手制裁过的古老种数量不下千个,哪怕在总局,实力也排的上号。当年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正是他,也是个雨夜,也撑着黑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然后向他伸出手。

顶着夜幕,趟着积水,穿过人群,当他看到眼前这所学校时,有种这是不是建在坟茔上的感觉,附近几乎不见路人,再加上空气中那股飘之不散的腐臭味,微微窒息,配合天上那隐约的隆隆声,他会产生这种错觉倒也不足为奇。

白峥从袖中取出银链怀表,啪的打开表盖,瞄了眼,又啪的盖上,面无表情道:“终焉值为562,浮动不大,看来这里确实有问题,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时刻做好做好与失控之物战斗的准备,说不定会发现新的泄露点。”

这时,校门口的安保室里有道身影,双手抱头,淋着雨水跑了过来,临近一看,是个穿皱巴巴的保安服的年迈的驼背老人,他隔着雨幕,对这喊道:“你们是警察,还是记者?”

白峥上前,黑伞倾斜,罩住驼背老人的身子,递出战术局的证件,自己的身份证,平静道:“警察,我们有事先告诉过贵校领导,您可以确认一下。”

驼背老人狐疑的看了看白峥,又瞄向待在稍远处,撑着黑伞,黑发黑眸,身材略显单薄,神态平淡的安然,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抹了抹因为雨水而有些发红的眼睛,低头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证件和身份证,而白峥与稍远处的安然具没有生起丝毫不耐烦的情绪,默默的等待着对方一丝不苟的检查完。

雨势渐大,大雨滂沱。

在老者认真查看完后,双手递还给白峥,咳嗽着说道:“真是抱歉了,耽误了你们这么长时间,跟我来吧。”

白峥点点头与安然跟着老者进到开着暖气的保安室内,刚收起黑伞。

老者拿起茶壶泡水,打算暖暖身子,有意无意问道:“那件惨案不是已经破了吗,那个女孩的动机也查清了,没什么疑点了,怎么还要继续查。”

白峥审视完室内,正对老大爷,面无表情道:“所以还要再例行检查一次,不过请您放心,这是最后一回了。”

“希望如此吧。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老大爷深深叹气道:“如果她父母能多关心点她,早点发现她有精神疾病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精神疾病么……”

白峥依然面无表情,但已经颇为熟悉他的安然却知道他这是在表达不以为意的意思,并在深思着什么。

安然提着收起的黑伞,环顾四周的简陋布置,连接摄像头的台式电脑,堆积成正方形的众多快递,像是搭积木似的,整整齐齐,单人床上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与平整到不见褶皱的床垫……

“队长,不晚了,得尽快完成任务。”安然忽然这么说道,语气平淡。

白峥点点头,看着老大爷,面无表情的询问道:“我们需要教室和器材室的钥匙,能否暂借我们一会?”

老大爷沉默了会,才开口道:“身为这个学校的保安,我义务也有必要跟你们一起,不然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到时候,我只能辞去这个职务。”

软硬兼施,安然忽然想到这四个字,知道自己的口才虽然不好,但也比有些木讷的白峥要好些,于是平淡道:“很抱歉,迫于保密性,上面专门吩咐我们不能让外人插手介入。”

老大爷默默的盯着安然,眼珠布满血丝,甚是恐怖,还沉默不语,如果是普通人,估计已经被看的毛骨悚然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老大爷耸拉下脑袋,从腰间解下钥匙串,放于桌上,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壁钟,嘶哑道:“现在刚好是九点,你们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奉劝你们早点走,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担保,我不是在恐吓你们。记住,你们只有三个小时……”

白峥对此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钥匙串,点点头,转身出了安保室。

安然转身跟上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有那么一瞬间看到老大爷笑容诡异,瘆人至极,然而那仿佛只是错觉,眨眼后,看到老大爷还是僵着脸,默默的目送着他们,沉默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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