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深邃的夜空乌云密布,漫天的雪花飘散落下,九王府的书房内,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拨动琴弦,一阵悠扬的琴音充斥这片寂静的夜空……
霎时间,一行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裴家府宅,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落在书房四周,按照九王府暗卫绘制的地图准确无误的打开暗格,找到了他们此行的目标,随即离开这片即将覆灭的宅院,同时带走的还有熟睡中的裴聂父子。
同一时间,琴声戛然而止,皇甫清尘打开房门看着漫天飞散的大雪,伸手接下一片雪花缓缓融化,仿佛看到了身处鸠林的小丫头在雪中乐而忘返……
片刻,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踏着雪夜飞身前往皇宫暗室。
御书房书案后面的画卷下是一处暗门,一丝恐怖的寂静充斥着整间暗室,裴家父子依旧在熟睡中,一旁的侍卫拎来一桶水直接从头浇下。
“啊!谁啊?哪个混蛋敢泼我!”裴聂先一步醒来,当瞧见上位之人后怛然失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推醒自家儿子。
“皇,皇上!”裴书鹤正欲发怒,看到父亲投来的眼色,急忙跪下行礼。
九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抬眸扫视一番,勾唇冷笑,似是在看将死之人。
“皇,皇上,不知皇上为何带微臣来这个地方?”裴聂环顾四周,昏暗的环境难以看清,但恐怖的压力下,他深知自己是在类似牢狱之类的地方。
皇甫凛渊示意侍卫将书信扔给二人,抬眸冷笑。
裴聂拆开书信一看,急忙抬起头颤抖着辩解:“皇上!臣冤枉啊!这是栽赃!栽赃啊!”
皇甫凛渊怒道:“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裴聂大喊:“皇上明察!臣根本没有写过这些书信!臣不知是惹到了何人,竟遭此陷害陷害!皇上!”
“你的儿子整日横行霸道,抢占民女,朕念及你为国鞠躬尽瘁,只是言语警告,奈何你父子二人变本加厉,竟敢私通卖国!”皇甫凛渊眼眸闪过一丝冷笑,这几封信是九弟命人藏于裴府,直指裴聂和敌军袏耿密通情报,不过看裴聂这幅样子,想来与此事脱不了关系!
裴书鹤不知所措的看向父亲,只见裴聂眼神满是坚定真挚,连连磕头喊冤:“皇上!臣冤枉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根本不认识墚诏国的人,绝不会同他勾结,请皇上明察!”
“本王昨日辰时偶然踏入望旖玉轩,恰好坐在裴公子隔壁的雅间。”皇甫清尘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的开口,每一个字都打在了裴家父子二人的心尖。
裴书鹤惊惶万状,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回想昨日自己同三皇子交谈之事,莫不是都被九王听到了!
该死!
旖玉轩不是三皇子的地盘吗?!竟然连九王进来都没有人禀告!
不过自己和三皇子密谋之事与叛国毫无关系,怎么会被扣上谋反大罪?
昨日三皇子命小厮从后门引他进去,雅间位置偏僻,甚少有人会进来。
“裴兄为何迟了许久?”祁温诩抬眸询问,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递给他。
“别提了,我好不容易才避过耳目溜进来。”裴书鹤径直坐下,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父亲同丞相素来走得近,他和姜宇澈也是好友,自那日找韶骁寻仇引来九王之后,自己的右臂足足养了数月才勉强抬起,今日得知姜兄的朋友也因韶家烦心,细问才知对方竟然是墚诏国三皇子!
虽然心有疑虑,但只要能打压韶家的人,就是朋友!
“没被发现就好,本宫与皇妹不远千里来此和亲,没想到竟受此大辱,心中难以忍下这口气!不知裴兄可有好计策?”祁温诩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裴书鹤故作惋惜道:“此事皆因韶家而起,若是没有韶家,岚玉公主定不会受到伤害。”
祁温诩疑惑询问:“这韶家究竟有何本事,竟能让贵国陛下如此纵容?”
“韶家本就战功赫赫,如今又有了九王做靠山,更是目中无人,我这条手臂就是因韶骁而废!”裴书鹤缓缓举起隐隐作痛的右臂,眼底怒意明显。
“竟是如此?那此事就有些难办了,不过裴兄的伤本宫有办法可以帮助你恢复。”祁温诩垂眸微叹,拿出一瓶伤药递过去。
裴书鹤接过药瓶,笑着说道:“多谢三皇子,大家都是朋友,三皇子的烦心事在下一定相助!”
“不知裴兄有何高见?”
裴书鹤神秘勾唇,微微靠近三皇子耳旁低声道:“韶家最宠爱的就是韶曦,若是她出事,一定可以给韶家一记重击,只要三皇子提供人手,在下就可以让她有去无回!”
“好!就依裴兄所言,本宫静候佳音!”祁温诩举杯同他相碰,眼眸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
只不过裴书鹤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的计策就被抓来,而此刻裴聂亦是面如死灰,怒瞪向自家儿子,眼下被抓到铁证,罪名恐怕是洗不清了,裴家上下的性命绝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随即眼眸闪过决绝,孤注一掷的下定了决心:“皇上!昨日是有人威胁”
裴书鹤眼神一亮,急忙附和:“是,没错,皇上!我是被胁迫的!”
皇甫凛渊故作惊讶,沉声询问道:“哦?是何人威胁你?”
“是,是……”裴书鹤吞吞吐吐,眼神不停地看向父亲。
裴聂咬了咬牙,故作犹豫道:“回皇上,是韶建紊!”
“什么!竟有此事?九弟,你有何看法?”皇甫凛渊看向九弟,只见他姿态慵懒,毫不在意。
“本王不会徇私。”皇甫清尘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桌面,眼眸毫无波澜,习武之人听力高于常人,裴书鹤与三皇子密谋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打不过韶骁就找小丫头下手,不知该说裴书鹤愚蠢,还是该说他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