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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田野的深度

经历了十余年的户外游逛后,很难笼统地热爱一片葱茏了。

曾经这样表达作为江西人的骄傲:江西的每一条地平线都是绿色的。无论冬夏,无论去哪个方向,公路两侧的田野都是绿汪汪的一片。江西的森林覆盖率已达63%以上,和多年排名全国第一的福建不相上下。

大概从2002年开始,我增加了田野漫步的频率,由一个月一次,到半个月一次,最近两年,几乎达到了一周一次,只要有时间,就往城外的高速公路和国道、省道跑。时间多就待三四天,时间少,住一两夜或当天赶回。

不攀岩也不探洞,除了一把防身(主要防人)用的军刀、一架望远镜和一只小手电,没有其他户外设备。也从不参加任何户外俱乐部的活动。现代户外活动的基础理念是通过征服自然来突破自我融洽团队,不过是把人类的室内游戏换到室外来玩罢了。大家戴着头盔,打着红旗,播放着壮胆的音乐,像鬼子扫荡一样成群结队行进,田野只是充当了道具,或者说,假想敌。

这同我的兴趣大相径庭。征服感是人类诸多可笑的幻觉之一,大理不说,就比比寿命吧,你连一棵樟树都活不过,你还能征服什么面对田野,我的心态不过是浪子还乡,并不想惊扰任何东西,很随意走走,看看,听听,嗅嗅,天气宜人就躺在草坡上让心跳舒缓入定,进入一种假想的同昆虫、草木共呼吸的状态。

那些有名的山川——庐山、井冈山、三清山、明月山、仙女湖、柘林湖、鄱阳湖等自然都去过多次,无名却有些姿色的野风景也发现若干。

最终,还是难免有些失望和厌倦。

就像同一个女人交往,一开始只留意脸蛋和身材,稍一深交,就开始注重对方的性情和内涵。

正是这个意思,即便在江西这种湿得发潮绿发腻的省份,有深度的田野其实也还是比较少的。

我们的森林覆盖面积,大多得益于绿化的理念与行动,而非田野自然的发育和积淀。而这些人造的绿色,不管是在城市里还是野外,都难免显得生硬而浅薄。

林相是个比较专业的术语,有一次去景德镇瑶里一片森林参观,当地的向导指着峡谷两侧的山林说:右边的林相要比左边的好。左边的山坡上是飞播造林的成果,右边的则层层叠叠,各种乔木和灌木扭打成一团团,互相拉拽、簇拥、翻滚着朝向天空生长。很直观的印象,林相好的右边,树木的种类繁多:枫、樟、栲、檫、栎……更多的叫不上名字,林相差的左边,是一些疏朗的毛竹和马尾松。

我因此有了这样的定见:构成田野深度的第一项要素,就是植物品种的丰富程度。品种越丰富,则山林的面貌则越驳杂斑斓。

江西高速公路两边的山野,最多见到的树木就是马尾松、杨树、杉树和毛竹,看多了就觉得平面和单调。

动物资源也是与之紧密相关的指标,只是动物隐藏在植物繁密的枝叶后,无法靠目测直观地评估而已。

田野深度的第二要素,在于树木的年龄。一片速生杨树林和一片千年古樟林给人的深度感是绝对不同的。江西泰和县麻州的赣江边上有一片面积达200多亩的古樟林,树龄均在200年之上,超过800年的也不在少数,树干往往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我先后去过那里两次。第一次是暮春,印象深的是,林中的八哥以麻雀的规模漫天漫地繁殖,种群庞大,而且一只只身形矫健、歌声狂野,不时向地面投掷粉白的炸弹。另一次是夏末,林中蚊子和蠓虫横行,人在林中基本无法停驻,行走速度稍慢就要被叮上几十个包,痛痒难忍。

第二次去麻州,也深刻领会到田野深度的第三个要素——同人的距离。

第一次应该是2006年吧,那时麻州还养在深闺人未识,只有附近农民和个别摄影家见识过。我初到时,确实有惊艳之感。林中古木参天,绿雾浮动,宛如步入俄国风景画家希什金的油画。后来这里便挂牌变成了省里的摄影基地,开发商也很快逐腥而至了,用“爱我,就带我去麻州”这类煽情的句子引诱游客。2011年第二次到达时,最先听见的不是八哥的啸叫,几台推土机抖擞着身子在古樟林边发出坦克般蛮横果决的轰鸣。问领头的人他们在干什么,答曰:造度假村。又问:紧挨着林子造这么大的度假村,树林不就毁了?!他眼都不抬,像推土机那样轻蔑地把我的质疑推到一边:不会!又不是在树林里面。

初到麻州时,只在林子里望见几只放养的奶牛,时隔5年,就邂逅了不少拿着卡片相机的游客,他们的汽车歪着脖子栽倒在林中的树荫下躲避日晒。

这片樟树林的深度便被推土机和游客们的身影严重削弱了。

最初自驾游出行时,在高速公路上朝窗外望望就感觉在旅游。后来发现,田野的深度和道路的宽度是成反比的,就由高速而国道由国道而省道而县道、乡道了,乡道之下,是开不了机动车只能徒步的蛇形小路。

连蛇形小路都没有的地方是田野最深的深度,这样的去处现在其实也不多见了,即便是在深得似乎到了世界边缘的山里,路在脚步不能翻越的山脊下断了,可是如果你有可能在空中俯瞰,山那边就有道路和人烟了,只是由于山脊的阻隔,两边都把彼此当作了尽头。

那些有深度的田野,往往保留着独立而完善的生态系统,植物以植物的脾性肆意蔓延,动物按照动物的食物链此消彼长,既彼此斗争又相互依存。唯一多余的物种是人类,不给人攀爬的坡度,也不腾出空间供你插足,甚至,你拿着望远镜都看不清它的深浅。或许也正因如此,它们的自足得以维持。在这样的田野面前,人类是不自信的,甚至,充满了敬畏和恐惧感。

我刚读小学时,还常被豺狼叼走小孩的传闻吓得睡不好觉。豺狼偷猪、狐狸和黄鼠狼偷鸡的事也常在身边发生。因为长期和人较量,豺都学会了人的心计与狡猾,它猎杀体重远超自身的肥猪时,并不使用暴力,夜间翻入猪圈,拱开门,嘴巴衔着猪耳朵,尾巴充当鞭子一下一下温柔地抽打着猪屁股,猪就像被催眠一样不声不响地跟着豺走了,如果刚好是只母的,脑子或许里还萦绕着只是被掳去当压寨夫人的幻想。等脱离人的视野进了村后的山林,豺才露出劫命不劫色的本性。

那时还听说过六旬老太走山路遇上豹子的新闻,老太太血肉模糊九死一生,最终还是凭着惊人的爆发力把豹子掐断气了。新闻的主角自然是人而非豹子,重点讨论人在危机时到底能激发出多大潜能。那时金钱豹和华南虎并不像现今,离人类远得像是一个传说。这种事若发生在今天,虎豹吃人就不再是悲剧,肯定作为喜讯来传颂,因为终于用人的鲜血证实了华南虎的存在!

再往前推二三十年,解放前后,在鄱阳湖边的丘陵地带,都时有老虎伤人的事情发生。政府还悬赏号召猎户围捕为民除害。

我一个朋友的父亲说,五十年代他在鄱阳皇港区政府工作时,常带队步行数十公里去县城开会,在山路上就亲眼看见过老虎,黄灿灿的皮毛在青翠的巴茅丛中格外耀眼。他被自己的心跳打乱方寸,慌乱之中胡乱放了两枪,老虎才极不情愿大摇大摆地走了。

虎豹的存活需要冗长而复杂的生态链与食物链,没有上百公里纵深的密林是无法养活一只虎豹的。可以想见,那时的田野是何其深邃而神秘。

生态学家的研究表明,因为人口的膨胀和科技的帮凶,人类近几十年对于自然的挤占和损坏,比过去几千年还要厉害。

这也渐渐培养了我近年对古典诗文及小说的热情。

当然,这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怀旧。

中国古典诗歌最常用的手法是托物言志,古诗里的物,最多的就是诗人们信手拈来的自然意象。

现在的小学生读唐诗宋词已有些基于日常经验的隔膜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茅檐,什么是牧童,什么是井台,什么是茱萸,不知道什么是寒食节;没听过雁叫、乌啼、檐雨和蛙鸣;没见过鹧鸪、白露、红豆、冰溜子、炊烟,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月光,他们在每年的中秋夜望见的只是一个既没有月桂也没有嫦娥的月球而已。

相对于唐诗宋词,年代更久远的《诗经》的阅读障碍也更大一些,除了修辞习惯的差距,那些充斥于诗作者日常生活的风俗、传说和动植物,对离远了田野的现代人来讲实在是太生疏了,有些植物我们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知道名字的,又没有机会睹其形嗅其味。

我常在睡觉前翻阅《水浒》催眠,不看情节,只看细节,以便跟着那些徒步旅行的游侠与囚徒梦游宋元时的田野。景阳冈、野猪林、蜈蚣岭、黄泥冈、快活林、飞云浦……这些耳熟能详的地名代表的是那个时期中原地区田野的深度。虽然不一定是北宋年间田野的真实写照,基于作者生活于元末明初,他写作时参照的现实摹本也至少是明初的。

基于对写作内部规律的了解,我相信,通过虚构的北宋,可以看到真实的元朝和明朝。

那个时候,人类还没有完全成为自然的主宰,人和田野的较量,还维持着平局的态势。那时到处是可以窝藏猛兽和强人的深山野岭,到处可以从事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不会被官府发现缉拿。

即便是村庄,也基本是绿荫环抱,生机勃勃。

史进所在的史家庄是离陕西延安府不远的一处普通小村庄,却也是“田园广野,一周遭青缕如烟,四下里绿茵似染。转屋角牛羊满地,打麦场鹅鸭成群……”这些描写似乎是虚的,量化起来却更令人震撼:(史家庄)“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二三百株大柳树。”

不说北方,现今就算在福建、江西一带,你也不可能找到一个村庄外会有二三百株大柳树,如果有,也早被包装成中国最生态的村庄卖门票赚钱了。

有时看美国西部片和欧洲文人电影,也能看到一些原生的田园广野。导演们似乎也总爱有意无意地游离剧情炫耀一把本国的壮阔河山。这直接造成了我对公路电影的痴迷。美国的田野在通往西部的公路两侧,要么是漠漠荒原,要么是无边麦浪。欧洲的田野则多在北方的山区,云杉蔽日的原始森林间,时常露出百年古堡的沧桑身影,在那里,时间似乎自有一种节奏,它应和森林吐纳的规律行走,并不听命于急不可耐奔向现代化的人类。

对于田野最完美的想象和展示,还是来自艺术。电影《阿凡达》中的潘多拉星球上,树可以长到274米高,枝干可供数百人栖居;植物们到了夜间则散发出梦幻般的光泽。更主要的,在那里,人和动植物可以进行情感沟通,平等相处,共存共荣。

媒体报道有完美主义者看完电影后自杀而亡了,理由是:突然感觉地球太丑陋了。

我没有那么激进,不过潘多拉的田野确实让我失语很久,不愿意正视影院之外灰秃的现实。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或许,在某个遥远得无从确认的历史时期,地球上的田野也曾接近过那样的境界吧。

相对而言,美国、日本和欧洲一些国家的田野比中国还是幽深很多。几个移居美国的朋友都在来信中幸福地提到,在家门口很随便就可以看见松鼠等小型野生动物。

实事求是地说,近几年,中国人能看见松鼠的地方也逐渐多了起来,由于禁猎,有些乡村又重现了野猪泛滥的灾情,政府也允许有计划地猎杀。

不过中国人环保意识的觉醒说到底还是有些晚,或者说,觉醒得还不够深刻。因为绿地和人造林是容易补齐的,但田野的深度却不是几年或十几年可以形成的,它的养成不仅需要漫长的时间,还要仰仗许多深入人心的传统,比如:对山川旷野的敬畏、对动植物真心实意的爱。

更不幸的是,地球的大环境正在加速崩溃,在气候和水土流失互相影响恶性循环的情形下,田野不用说恢复元气,就连迟滞崩溃的速度都已属不易。

说到底,从生态的角度说,最适合人类生活的好时代早已过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守住为数不多的剩余品。

有些人不解我为何不知疲倦地出门行走,还专找那些无名而艰险的所在。我开玩笑说:和旅游开发赛跑。现在水库都更名叫湖泊了,有点树的地方就叫作森林公园。稍有深度的田野,基本都会被旅游公司盯上,那时它们离退化就不远了。现在再不去告别,以后看见的就不是真正野生的田野了。

也因此,我发现一些野风景后,并不会写游记四处宣扬它。只是悄悄地爱过,然后拍了照片回来做永久的纪念。

广丰的铜钹山、资溪的马头山、赣南的杨岭、武宁的大王峰、萍乡的武功山、婺源的江岭、鄱阳的莲花山都是能体现江西田野深度的所在。这些地方有的已在开发,大多还在黑名单之外。

去武功山是在2010年的阴历七月半,从高速下到省道、乡道时,天已断夜。按照路人的指引,想赶到山脚的农家旅社过夜,就抹黑在山道上探索。一开始还偶尔可见人家和车灯,半小时后,整个山谷只剩自己一辆车爬虫一样狐疑着前进。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阴凉,满月也升了上来,黄澄澄的足有脸盆大,半悬在空中照得草木泛出凌然的光辉,甚是骇人,似乎随时会有强人和妖孽横立道中。一小时后望见远处山坳的一豆灯火,紧悬着的心才倏忽落下,同时感觉到了脊背上冷汗的冰凉。

次日白天返程时,发现前夜经过的峡谷并没有夜间感觉的那么荒那么深,山道却比晚上的感觉更坎坷惊险,而那一个小时的夜行也成了难忘的深度体验,似乎穿越时空去了一趟北宋的蜈蚣岭。

类似的经历,在杨岭、婺源、莲花山等地也发生过。

莲花山的海拔和姿色均属一般,因此至今未被装扮成景点,加上山路有99道弯的麻烦,从县城到山里的乡政府开车要3个多小时,林相不错,雨后的山道上常有獐、麂、野猪、野兔爪印。野鸡则不时导弹一样从汽车的挡风玻璃前轰地掠过,落在七八米开外的草窠里。第一次去那里是1995年,2002年后又数次驱车前往,先后住过两夜。还有一次专门去摘野生柿子,那里野板栗和野柿子树漫山遍野,无论怎么攀爬采摘都不算偷,运气好时还会有热心的山里人搬木梯和竹篙给你帮忙。

不过后果也还是有一些的,在莲花山饱餐了一顿清香爽口的野柿子后,再回到城里吃水果市场卖的柿子,简直味同嚼蜡。

除了山林,田野的深度也可以在平原和湖沼之间展示出来。

鄱阳的香油洲是我迄今见过的最丰美的草原。

曾经见识过内蒙鄂尔多斯草原,干燥而贫瘠,夏季时草也只有脚踝高。香油洲作为鄱阳湖一块面积达二三十平方公里的新鲜肺叶,夏季涨水时没入水下吸足水分,春、秋、冬三季浮出水面,成为水鸟和野生植物的伊甸园。它的得名,就形象地暗示了它的妖娆——草鲜嫩得像是抹了香油。

我曾在春秋两季去到那里,从县城出来,开车一个多小时到达圩堤上,然后搭几分钟渡船去洲上。那是个绝无游客的草原,只偶尔有当地渔民借道走过,去草原十几里深处一个叫长山的小岛。

过去,我总以为那十几里长的直径就是这片田野的深度。俯下身细细观察,却发现草原的深度还有另一种测量方式,它沿着苔草、紫云英、早熟禾、鼠曲、小蓟、黎蒿等等许多卑微的姓氏,向这春天的方向不断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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