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柔在云岫衣的医治下很快便苏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委屈的望着罗衡大哭,“衡叔叔,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罗衡本还在庆幸她安然无恙,被她这么一质问脸色顿时青白交加。
周围看戏的人也因这一反转目瞪口呆,心想:天啦!罗家为了陷害云岫衣,竟然对自家人下毒手,真狠毒的心。
看来以后不能随随便便的站队,要先观望观望才行。
罗衡刚想要为自己辩解,就被结界内的云谨言抢先一步说道。
“罗衡,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是岫衣害了罗二小姐,如今被罗二小姐亲自打脸还有什么可说的?”
“妖术,一定是你们迷惑了柔儿。”
“你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放过,现在被戳穿还不知悔改,我真替罗家主心寒,有你这样的胞弟。除了妖术,你怕是找不到别的理由诬陷我们岫衣了吧!”
一时间罗衡百口莫辩,又无法用武力解决问题,更加受不了这些围观的人一脸讥笑嘲讽。
气急之下竟然撂摊子走人,也不管罗柔了。
等到罗柔情绪稳定下来,她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问云岫衣,“你就是云家的药师?云岫衣的药也都是你的?”
云岫衣点头。
她又问,“你真不愿意来我罗家?”
云岫衣继续点头。
“你两次救了我的命,我也不想为难你。如果日后你后悔了,罗家的大门一定会为你敞开。”
罗柔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纸,竟然就是她偷来的地契。
“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做到,请你告诉云岫衣,也别忘记她答应过我的,要解了我们所有人的毒。”
云岫衣接过地契,数了数二十四份一份不少。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她承诺过的事自然不会食言,这里是二十四颗解毒丸,服下后十二个时辰内见效。”
将罗家的人全都打发走后,云岫衣将地契交到了云谨言手中,依旧压低着嗓音。
“说是交换,其实应该算归还,云家主可要好好经营这些失而复得的产业,莫再让罗家抢去。”
云谨言双手颤抖得好几次都拿不住地契。
是失而复得!
这些产业都是罗家一点一滴从他手中抢去的啊!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等来了罗家归还的这一日。
这一刻,云谨言拿着实实在在的地契,终于完完全全卸下了对云岫衣的防备,也是真心的感谢她。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岫衣,还有先生。”
“岫衣的愿望跟云家主一样,都是希望云家好起来,云家主真要感谢,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吧!”
“是是是,我这就带人去接手这二十四间商铺。”
云谨言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又想起自己还未正式跟这位药师打招呼,又重新掉头回来。
“瞧我一激动都糊涂了,不知这位药师如何称呼?”
“云墨。”
听到他也姓云,云谨言喜出望外,“原来我们还是本家啊!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十分熟悉。不知云先生和我们家岫衣是怎么认识的啊?”
“相识自是缘分。”
“是是是,难怪岫衣能预料到罗二小姐会毒发,也是先生告诉她的吧?”
预料?她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神通广大,其实就是在之前给罗柔吃的药中加了点别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情况,倒是稍微预测了下。
罗家人的脾气性格以及行事作风,经历了这么多事云岫衣也大抵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所以罗柔随便一刺激就答应了她的条件,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事情发展到这里,剩下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首先罗柔肯定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将二十四间商铺给云家,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去偷。
既然是地契,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偷到的,所以罗柔一定会被发现。
按照罗家以前的尿性,现成的陷害云家的机会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自是要带着罗柔来理论的。
这样一来,无论罗柔是否成功偷到地契,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他们不管怎样都要将二十四间商铺的地契交出来。
毕竟这么多人命,就算罗家人真的想要舍弃,也不得不顾虑到罗家的形象,迫于外界压力竭尽全力去救他们。
便走便聊,一会儿功夫便到了云岫衣的小院子。
她停下脚步,对身后的云谨言道,“云家主,我不喜欢被人打扰,以后无关紧要的人莫要出现在这院子中。”
云谨言先是一愣,接着又了然道,“当然,炼丹本就是心无旁骛之事,我这就下令,以后没有先生和岫衣的命令,谁都不准踏进这院子半步。”
“如此甚好。”
说完云岫衣便头也不回的朝院子里走去,而她身后的云谨言刚抬起脚准备迈进院子,就听见前方传来的声音。
“云家主可不要自己违令。”
一句话立即又让云谨言收回了脚,看来这个小院子,他以后也进不来了。
待耳边终于清静下来,云岫衣打算先去给草药浇浇水,再回屋炼几颗丹药,然而不等她亲自去打水,青瑶便提着一大桶水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心里一惊,立即走过去将桶接过来。
“娘,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就可以。”虽然是关心的话,从云岫衣口中说出却没有半丝温度。
而青瑶也早就习惯了她这样另类的关心。
“娘这是想帮你,每日这个时辰你都要打水去浇那些花花草草,难得我的岫衣兴致这么好,娘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这些事我可以自己来。”
青瑶双手摸上云岫衣的衣裳,语气十分无奈。
“娘别的也帮不了你什么,甚至连你种的那些花花草草长什么样都看不到,幸亏对这个院子还算熟悉,打一桶水来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此时此刻的云岫衣是易容成别的模样,但在青瑶面前都是无用的,她只是她的女儿。
见云岫衣半天没回应自己,青瑶扯了扯她的袖口。
“嗯?你就答应娘嘛!娘闲着也是闲着,再不找些事情做呀!怕是这胳膊这腿就要生锈喽!”
望着青瑶空洞洞的眼眶,云岫衣竟然失神许久。
她将原来那个云岫衣的记忆搜寻了好几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青瑶温柔的眼神,好像从她记事开始,青瑶便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