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到附近稍微远点的地方，格鲁西里狠狠一拳直接打上去！打完再把唐波特嘴中的布摘了，问道：“姓名。”
斥候一遍咳嗽，一遍慌忙说道：“唐……唐波特……”
格鲁西里围着他转了一圈，“凛冬之抓现在的战母是谁？”
唐波特缓过来，回道：“瑟庄妮。”
“本次带多少人？”
“四万多人……”
“四万多少？”
“四万九千多吧，具体我真的不知道。”
“凛冬之爪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
“瑟庄妮大人成立血盟，吸收数十个小部落，还同猎牲领主达成合作……”
“有没有攻城武器。”
“没有……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攻城武器！”唐波特看格鲁西里的动作像是又要打自己，有些慌乱。
“辎重备了多少。”
“什么？”
李雷插嘴道：“格鲁西里大人，他这么一个野蛮人，十以上的数都不会写，你要问直接点。”
李雷大声喊道：“就是问你粮食够吃几天！”
“粮食……粮食不够吃了！现在粮食已经不够吃了。”唐波特说道，“还有，我是萨满，我能从零写到一百。”
李雷噗嗤一笑，“我告诉你，我能写到五百。要不是当年……”
“行了行了。”格鲁西里挥挥手，“卢塞尔，你和李雷把唐波特押送回掘沃堡。其他人跟着我，看能不能发现更多信息。”
“是！”“是！”
……
……
天还没亮，黯淡的天空连星星都看不见。李雷举着火把，说道：“你说你们弗雷尔卓德人，好好日子不过，非要来打诺克萨斯干嘛，我不是看不起你们，你们又不过。”
唐波特被绑的严严实实，亦步亦趋的跟着，嘴里说道：“寒冬与雪之神，请您赐予我不被束缚的意志和不被困住的身体……”
“打住吧，这是禁魔绳。你再叭叭叭绳子也不会断。我跟你讲，这样的绳子很脆弱，你用力一撑就断了，每个诺克萨斯人都能做到……”
卢塞尔说道：“李雷，别闹出意外了。”
不知为何，李雷很听卢塞尔的话，小声嘀咕道：“反正他瘦不拉几，肯定挣不断。”
回去的路程总是比过去快，不多时就到掘沃堡。传令官过来，说德莱厄斯军团长要亲自见他们。
沿着旋转楼梯走到城墙顶部就到达德莱厄斯军团长的指挥部，这是一万五千人的大脑
进去之前，传令官专门交代道：“德莱厄斯军团长已经两天没有合眼，有什么事要简介说，别把军团长累着了。”顿了一下，传令官又说道：“你别跟军团长说这些，他最讨厌下属自作主张。”
除了德莱厄斯和德西奥，还有很多卢塞尔不认识的人进进出出，总是如此，指挥部还是显得分外空荡。
德莱厄斯迈着特有的大步走过来，到李雷面前停下，“你很眼熟。”
李雷激动得讲道：“报告军团长！我参加过第一次凛冬之爪战役！”
“你在撒谎。”
李雷不知道军团长怎么看出来的，他只能垂头说道：“是的，长官。”
“我对你有印象，恶魔。”德莱厄斯看着卢塞尔说道。
“告诉我你们获得的情报吧。我的士兵们。”
周围凑过来几个士官，卢塞尔猜测应该是德莱厄斯的谋士。
卢塞尔整理一下思绪，“格鲁西里大人让我们把这个斥候先押送回来，他试图获取更多情报。从斥候口中得知，凛冬之爪有士兵四万九千人，无大型攻城设备，现任战母是瑟庄妮，并且同猎牲领主达成合作。他们粮草极度缺乏，没办法打持久战。”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一个士官点点头，“和之前的情报相差无几，我们只要拖着就可以了。”
德莱厄斯问道：“军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拖着？”
军师回道：“目前来看，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凛冬之爪。”
德莱厄斯摇摇头，喃喃自问道：“那凛冬之爪还在等什么呢。”
瑟庄妮不是傻子，她为什么要等到自己的部落精疲力尽再进攻呢。
卢塞尔决定冒险，如果他一直不做事情，那根本不会有同德莱厄斯接触的机会。
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卢塞尔当然算一个。他冷静沉着，遇事不慌。很早就有人觉得他有这孩子‘长大有出息’。卢塞尔不觉得自己没能力，只觉得自己少一个机遇。面对这么一个接触德莱厄斯的机会，他不肯放弃。
“军团长大人，不能拖着，必须主动出击！”
军师传令官和其他几人脸色极其难看，有人低声咒骂几句，传令官押着卢塞尔就要把他架出去。在诺克萨斯，以下犯上是大忌。
卢塞尔没反抗，他知道反抗没有用，他在等德莱厄斯，他赌德莱厄斯会好奇。
快到门口的时候，卢塞尔心里沉不住气了。此刻德莱厄斯的声音如同天籁。
“让他说。”
卢塞尔猛地挣脱旁边两人束缚，走到德莱厄斯前面抬头看着军团长。
“他们在等弹尽粮绝。”
德莱厄斯还没说话，军师已经拍桌子了，“荒唐！凛冬之爪的人要饿死自己再进攻吗！”
“让他说完。”
军师不敢说话，其他人也随之沉默。
“凛冬之爪等到弹尽粮绝，所有人只能奋起一搏！只有攻下掘沃堡才能活，攻不下只能饿死荒野！他们距离最近的弗雷尔卓德部落也超过五百里，除了掘沃堡，他们没有任何地方补充食物。瑟庄妮打的主意是破釜沉舟，衰兵必胜！”卢塞尔说的又急又快，但是大家都听明白了。
德莱厄斯霍的站起来。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明白卢塞尔所说的关键之处。现在瑟庄妮的血盟全部缺衣少食，一支军队的破釜沉舟，还占据人数优势，掘沃堡未必能受得住。
“你觉得会是什么时候。”
“明天，最迟后天。瑟庄妮不敢再拖——拖到所有部队都绝望，再画圆饼他们也没力气吃。”
“后天我弟弟德莱文的军队就来了，如果凛冬之抓后天进攻，会被我和我弟弟夹在中间，到时候铲除凛冬之爪——”德莱厄斯猛的挥手切下去，“就是易如反掌！”
“列兵，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卢塞尔不知道德莱厄斯是真想让他帮忙决策，还是单纯的测试他。
“我们不敢赌，军团长。如果明天凛冬之抓进攻，单纯的守城我们未必能守住。而现在，底层士兵不知道瑟庄妮是怎么想的，他们只知道军队里面没有食物了，如果我是瑟庄妮，我必然会在最后一刻再激励部队。我会在出发前的最后一次动员告诉我的士兵们掘沃堡有着吃不完的粮草！这样，之前有多绝望，希望就多大。潜能就有多大。”
德莱厄斯接道：“反过来想，后续的潜能多大，前面的绝望就有多大。所以我们突袭的话，是进攻一支士气低落的军队，而不是一支亡命之徒。”
“正是如此！军团长大人！”
此时是夜晚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
就在此刻，楼梯口传来一阵喧闹，卢塞尔听见有人喊回去，回去！
另一边有人喊道你没经过允许，不可以进来！
喧闹声最终停止，奥德那小队长出现在门口，卫兵没能拦住他。
他悲痛欲绝的说道：“我们遇到熊灵！所有人都死了，他放我回来让我带句话！”
巨大的痛苦让他结结巴巴，这个坚强的诺克萨斯人鼻涕和泪混作一团，滴到地上激起一小团灰尘。
“军团长！熊灵让您在掘沃堡等死吧！”
“我拼命朝着熊灵身上扑，但是我根本伤害不了他！我求他杀了我他却根本无视我……他不是人，不是任何人。他是怪物！他吃我的手下我根本拦不住他……”
小队长说话的时候被自己口水呛到，发出几声的咳嗽。
卢塞尔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德莱厄斯也能听懂。卢塞尔沉默的等着德莱厄斯的决定。
德莱厄斯静静的看着窗外，外面不知何时飘起小雪。
他回过头对传令官说道：“吹集合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