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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燃魂术的弊病

望着吐血倒飞出去的年轻人,所有人都呆住了,场中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连最为冷静的卫士长都是呆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小兔崽子是如何闪过他的攻击,以如此快的速度偷袭身后之人的。

卫士长眯起眼睛,暴怒到了极点。他的眼中有寒芒涌动,心中的杀意几乎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哈哈,好,好!”

卫士长知道,如果不让眼前的少年付出足够的代价,那么自己回去以后很难交差。卫士长虽然强大,却也不是家族里顶尖的存在。说白了,他只是贾氏的打工仔,家族里多得是能收拾他的狠角色。

卫士长怒极反笑:“有意思,有意思,敢动贾氏的人,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咬人的狗从不乱叫。”小兔崽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大魔头以前教给他的话,他始终记在心里。

你在威胁谁?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不觉得可笑么?

卫士们无声地将小兔崽子包围,他们神色严肃地抽出腰间的武器。小兔崽子出手打伤了年轻人,这件事情就不再有了和解的可能。他们必须把小兔崽子抓回家族,才能交差。

小兔崽子的面色也是彻底阴沉了下来,本就是对方无理在前,现如今竟然要以多打少。小兔崽子的嘴角掀起一道危险的弧度,不过这样也好,简单多了……

“小子,有胆量,如果是平常,我一定请你喝酒。但如今……只好用上好的大曲酒祭奠你了。”卫士长抬起手掌,“动手!”

小兔崽子闭上双眼,脑海中掠过那一日雨夜的剪影,那天暴雨狂落,数不清的雨水砸落在地上,他仿佛能听到亘古不变的大地在低声地呻吟。

他缓缓睁开眼睛,卫士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恍如神明亲吻了他的双眼。

几乎在一瞬间,他的身体产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纯粹的力量在神纹中奔涌,恍如春潮来临冰河解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笑。它们如突破泥土束缚的竹笋,放肆地吸收着春雨的精华,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沿着神纹传递。

他将神纹催动到极致,双眸中泛出幽蓝的光彩。

“竟然是‘鬼’?”卫士长暗暗心惊。

一般的御神者几乎不可能完全催发神纹中的力量,这种瞬间激发全部神纹之力的技术被所有御神者视为禁忌。激发全部神纹之力,意味着御神者很难控制如此强大的力量,随时面临“暴走”,乃至于“爆体”。

在大夏建国之初,大夏君主曾有一支“献祭者军团”,完全由能够瞬间激发神纹之力的“鬼”组成,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狂徒,被诱以重利,在战争中舍生忘死地冲入敌阵,一旦陷入绝境便爆体而亡,用肉体将敌阵撕开缺口。

因为太过惨烈,这种技术被永久地封印起来,加以种种限制。直到与觉氏对抗的恶鬼道出现,这种技术才得以重现。

小兔崽子从小白脸手中得到了这种技术,丝毫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巨大风险。小白脸得知小兔崽子曾有过自行激发的经验后,便将这种技术教给了他。事实证明,他掌握的很不错。

据小白脸说,掌控这种技术的关键在于度的把握,催动得不到位几乎没有效果;催动过了头,御神者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每个御神者都能掌握这种力量,关键是敢不敢揭开这道束缚。

小兔崽子冲上前去,借助手腕的力量在锁链大阵之间荡来荡去,借着惯性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卫士,高高跃起后借着下坠的力量将他砸晕过去。

他踩着昏死过去卫士的脸再一次跃起,高高站在树枝上,俯视众人。卫士们在起初的震惊后慢慢冷静下来,不再慌乱,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有的甚至握住一包铁砂。小兔崽子双眼中的幽光慢慢冷却,带着不似人的冰冷。在他眼中,这些跃跃欲试的卫士根本无法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

对小兔崽子而言,这些修炼者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作为飞鹰,是不需要关注蝼蚁的,不管它们是一只还是一群,不管是赤身裸体还是全副武装,都没有任何的区别。碾碎他们,只需要动一动手指。

御神者的对手只能是御神者。他在找卫士长,就在刚才,卫士长消失了。

幽蓝色的瞳孔渐渐变亮,灼目的蓝瞳在空气中燃烧。卫士们大口大口地喘息,试图让僵硬的肌肉发力,却是徒劳。他们缓缓后退,这是肉体出现了本能的反应,那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威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喉咙……

正在这时,浓密的雾气不知从何处升腾而起。小兔崽子能感觉到,那卫士长就隐藏在雾中,伺机动手。

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向着小兔崽子的方向垂直倒下,小兔崽子一个侧身闪过,几秒钟以后,小兔崽子脚边发出一声巨响,数千斤重的树干压着铁链,狠狠地砸进泥土里。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树木之间缠绕着乌钢铁链,巨树的重量在锁链的传导下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棵又一棵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纷纷砸落在泥土之上。卫士们躲藏在巨树之后,密林中一时寂静无声。

一阵悠扬的夜莺鸣叫声在密林之中响起,显得阴森而怪异。数道利刃破空而来,卫士们以精巧的配合跃起偷袭。在这越发浓重的雾气之中,能见度不足一米。可卫士们分成四个小队,从四面轮番进攻,仿佛丝毫不受雾气的影响。

这是……御神·神隐!

在白雾之中仿佛有无数道小手,将小兔崽子的身体四处牵拉,不断干扰他的行动。卫士们的进攻越发紧凑,有几次差点得手。

御神·劫雷!

在“鬼”的状态下,诡异的束缚感消失了,白色的雾气在雷电的作用下被缓慢驱逐。以小兔崽子为圆心,半径两米以内,白雾完全消失。这让他对卫士的偷袭有了更长的反应时间,卫士们几次出手都没有得手。

小兔崽子悄无声息地贴在手持长剑的卫视身后,将食指轻轻点在卫士的铠甲上,一段细小的雷蛇钻进铠甲之中,卫士瞬间被电晕了过去。

咯嘣……

雾气之中响起了弓弦声,那是手弩准备射击。被白雾遮掩身形的卫士们纷纷举起手弩,对准了小兔崽子的身体以及有可能躲闪的各个方向。这种连发手弩比乌钢锁链的速度更快,更加难以躲避。

小兔崽子微微攥紧拳头,以瞬移一般的速度出现在一个卫士的面前,掐起他的脖子,狠狠地贯在地上。虽然有铠甲的保护不至于丧命,可骨断筋折是少不了的。他踢开脚边昏迷的卫士,此时“鬼”的状态已完全解锁,黑色的劫雷轻而易举地缠绕住小兔崽子全身,蛛丝一般向着四处延展。

几名不远处的卫士扣动弩机,瞄准了小兔崽子的大腿,试图让他丧失行动力。小兔崽子没有躲闪,任弩箭呼啸而至。在弩箭靠近身旁一米时,一道道劫雷缠绕而上,弩箭的木质部分尽数化为焦炭,伴随着“啪嗒”的声响,精钢箭头掉落在地上。这些弩箭劲力极大,甚至足以贯穿精钢铠甲,但是小兔崽子身周的劫雷岂是一般铠甲所能比的?

小兔崽子捡起地上的箭头,随意地抛飞出去,箭头甚至没有对准,带着黑色的雷光砸在卫士们身上,在铠甲之上留下一大片漆黑的痕迹后,卫士们断了几根肋骨,纷纷触电倒地。

就在几秒钟以前,卫士们还生龙活虎地要活捉小兔崽子。可现在,地上到处都是呻吟的卫士,他们痛苦地哀嚎,有些甚至直接休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雾气依然四处弥漫,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小兔崽子抛掷着一枚箭头,行走在伤者之间,恍如黄泉之路上的嗜血修罗。

卫士们争先恐后地向树木后爬去,唯恐这尊杀神一个心情不好,突然出手害得自己丢了小命。

可小兔崽子只是从他们身边经过,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他在白雾弥漫的丛林中缓缓向前,单手握紧腰间的银枪,身周黑色的劫雷越发狂暴,可他的神情却是异常冷静。

他一枪将横在眼前的一根粗壮树干切成两半,更加浓厚的白色雾气铺天盖地般涌来。

“小兔崽子,快撤!”小白脸尖锐地叫道,“他们有援兵快到了!”

在这浓厚的雾中,小白脸也不知道小兔崽子究竟在哪,可刚才切断树木的声音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放心吧,我没事。”小兔崽子低声说,“做完该做的事情,我们就走。”

小白脸冲到小兔崽子面前:“你要干什么?”

小兔崽子没有理会她,吞吐黑色雷霆的银枪一次又一次划破迷雾,在空气中留下清晰可见的痕迹,纵横交错的痕迹恍如书法家的狂草。如今的他不再是那个孱弱的小男孩,他是满怀怨恨的杀神。

不管是什么挡在前面,要夺走我珍视的人,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枪尖微微下垂,上面缠绕着黑色的闪电。小兔崽子持枪的手很稳,眼神恍如远古时期无情的魔星,不管眼前出现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撕毁。

小白脸叫苦不迭,他知道小兔崽子是沉浸于燃魂术带来的极致力量中了。

白茫茫的雾气充斥着小兔崽子的视野,不知何时,参天大树、卫士、密林和身旁的小白脸都消失了,他茫然地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周围再也没有半道身影。这里仿佛天地初开之时的混沌,他望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为何,记忆似乎出现了些许的紊乱……

我是谁?我在哪?

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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