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些倒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出神地盯着他看。最后他选了一捧白色的花，只一小捧，小童说那是白玫瑰，但还透了点粉嫩。
我忽地想起上回我随手挑的也是这种。
小童又在里面搭了几只颜色不算鲜艳的小花，用粉嫩的包装纸将淡绿的花茎遮起来，熟练地打上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他在我这儿付了钱，淡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左手抱着一束精致的花高贵地出了门。
我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他的背影，走得好慢。
风也好慢。
下午客人不是很多，小童带着小围裙，这边搬搬盆栽，那边理理花架。
我时不时跟她闲聊几句，知道她还是个大四的学生，平时没什么课，空闲时间一大把一大把的。
“学什么的呀？”
她腼腆地笑一笑：“植物设计。还是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个专业。他们都说不好找工作。”
“那都是别人说的。和自己其实没什么关系。”
我难得正经地冒出这么一句，说完突然发现语气和某人简直一模一样。
“对呀。当时分数不高，调剂起来也挺困难的，既然没有办法，就只能这样了，毕竟还有四年呢。但学着学着反而觉得挺有趣的。”她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
我说：“是啊，多好啊。”
其实我还想说很多。
她给一棵肥嘟嘟的多肉小心翼翼地倒一点点营养液的时候，我在侧面看她，睫毛弯弯的，忽然也想学一些关于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
晃晃悠悠一个下午过去，我出门时天微微地暗下来，天上的月亮若隐若现，弯弯的，是在一艘无边无际的浩瀚中流浪漫游的小船。
一朵轻薄的云飘过去。停在她的面前或背后。
路边行人匆匆，在枯燥乏味的生活里，他们至少有家可归。
我掏出手机对着想要拍下来，正调整角度，忽然在镜头里看见王一博，他站在路灯下直直地看着我这边。
我当做没有看见，把镜头往下移一些，按键的时候手晃了晃，路灯被拍得很糊，简直像是廉价的小电灯，既不明亮也不好看。
但照片里的王一博是清楚的，意外的好看。微微放大就可以看见他吹弹可破的皮肤和密密长长的睫毛。
有些人即使面无表情看起来也像是在凹造型。
小童关上店门，背着个小包问我：“怎么还没回家啊？”
我笑笑：“等人呢。”
“谁啊？”她好奇地问，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王一博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迈开步子走过来，像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嘻。那我先回学校啦。”小童向他礼貌地点头，一蹦一跳地往地铁站的方向去。
我和王一博相顾无言，我盯着小童的背影，直到快要消失在拐角，他才开口：“走吧。”
我愣了一下，随后应了一声，快走了两步跟上他。
于是我们并排着慢慢走，像晚饭后悠闲自在地散步。恍惚中，我好像回到小时候，可那些场景都同现在隔了一层磨砂玻璃，模糊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