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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陈昭礼弈对玉姜女,华山顶才识得道途

上回说到,正当陈睿想询问谁是老道,青蛇又从哪里来的时候,林中激发出一阵风,青蛇定睛一看,是一根白色毛发,此时正镶嵌进树干里。

青蛇在山中修炼,自得到灵智以来,哪里还有过生死袭杀,这一次,她心中一悸:这是...死亡的感觉?修长的身躯紧绷,口中轻吐寒信,在她的视线中远处是似人状的热感。

即使是得到了灵智,开始使用眼睛看东西,但是也忘不了与生俱来的本领。陈睿在青蛇的用力一跃之下,衣服撕裂了,这时旁边的林子里窜出一道影子冲向了陈睿,青蛇这才看清楚了对手的样貌。

这是一妙龄女子的样貌,但此时青丝却是白发,额头上寒毛很长,手上也都是生长有毛的,身上所着装的仅仅是树叶所串连的衣衫。此时正扛着陈睿,眼神严峻的看着青蛇,口中轻吐:“什么时候如此低微法力的妖也敢嚣张作祟?看来前些年张天师的作为还没有吓住你们啊。”

青蛇虽然没听懂,但是作为有着三百六十年道行的妖精,还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对手也能看出是个女人,虽然装束和身体有些怪异,但是听她的话,应该能交谈。原先在山上听到最多的好像就是上清观和崮(gu)山,于是青蛇便道:“崮山上清观小妖青儿拜见前辈,小妖并无伤人之意,乃是被观中道长作法至此,这位小郎君与道长有缘,故小妖才恰巧来此。”

那女人听了,思索了一会,问道:“这崮山是何处,吾乃玉姜,自避秦时之乱,至此已有三百八十九载矣,至此处因仙人指点,得以食碧玉松针苟活至今。”说罢便向东方天空行了一礼。

听到此处,青蛇的眼睛灵动的转了一转,腹诽道:原来是食仙品而成的人精啊,不对,怎么感觉人精怪怪的。青蛇回答道:“原来是姐姐啊,那么姐姐可有修炼?”说罢便有些后悔,哪有生妖一来就问人家立足之本的。

但怕是那女人自秦时逃过来数百载时光让她忘记了人与人的交际了,很爽快的就说:“自日日采食松针便无有其他,自是一抚琴自弈为乐,不知何为修炼,成仙之法吾怎能贪图呢。”听到这里,陈睿便提醒这女人,应该放自己下来了。

女人立即不好意思的憨笑了两声“嘿嘿”,陈睿示意无妨,清了清嗓子:“咳咳,在下陈睿,两位妖神暂缓闲聊,在下在一个时辰前应该身处阳翟了,却因一阵狂风被卷落马,眼睛睁开便是高空,再一睁开,便挂在了树上,敢问此地何处。”听罢,三人大眼瞪小眼,只听青蛇道:“不清楚,我也是飞过来的,跟着你的。”

这时女人答道:“吾记得,当年上山,此地叫华阴,山叫花山,因众山峰耸立如花,故名花山。”说罢,女人突然想起来:“对了,吾过来也是见有一阵狂风,便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你们,暂且青儿也没有落脚点,这位小郎君也是初来乍到,那吾便装作尽地主之谊了,去吾洞府吧。”

想了想,陈睿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二妖对于他来说都是实力强大,该干嘛干嘛吧,于是陈睿便跟在女人身后,而青蛇眯了眯眼睑(常理,蛇没有眼皮),蓄力飞窜到陈睿身上,陈睿一个十二三岁的年纪哪能经得起一个修炼成灵物的蛇身一撞,于是撞了个踉跄,这还是在陈睿有意识的锻炼的情况下。

青蛇连忙缠住陈睿的额头,“诶!你怎么这么弱,这都站不稳,真没用。”

陈睿无奈道:“我是个凡人啊,而且我连成年都没有,怎么承担的起妖神的身躯啊。”陈睿这时已经起来了,虽然脑袋有些重,但是也不怎么碍事。

女人速度比较快,陈睿只能尽力去跟着那个女人,大概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山脚,开始上山。周围都是松树和槲(hu)树,地上有不少蘑菇,陈睿前世小时候在后山也经常拣蘑菇,松树地下多的就是羊肚菌和一些羊肝菇了,比较珍惜的叫松露菇听说营养高,也贵。而这里不说多的,一路走过来四五处都见到松露了,而且还有一处有灵芝,可惜比较小。

于是陈睿在走的过程中,能顺手的,就拣了一些羊肚菌和松露,若是有简单的厨具的话,那说不定能做些松菇汤喝喝,填饱一下肚子。青蛇见了,便好奇的问道:“小郎君,这是什么啊,拣了有什么用吗?”

“这叫羊肚菌,这叫松露,在下是一介凡人嘛,凡人要治肚饿的,挂了这么长时间,我也饿了。”陈睿耐心的拿给青蛇看,还解释了,“这山也是个福地啊,在下也看见一些药草了。”说罢,再顺手摘了两个青果。

青蛇起初看着陈睿吃青果没什么感觉,但是陈睿吃了又摘,一路上吃了十几个了,她咽了咽口水:“诶,小郎君,这又是什么啊,看起来不错,挺好吃的。”

陈睿听了,挑起嘴角,“噢,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小时候吃过,嗯,酸酸的,你吃吗?”说罢拿起一个递给青蛇,而青蛇却没吃,陈睿昂起头又看不见,于是问:“怎么了,噢,你好像是没有牙齿吃不了?”

于是他感觉到头紧了紧,顿时心有些紧张,生怕是自己说错话了,这妖怪要干掉他,于是准备道歉,谁知这青蛇貌似是抽泣了两声:“没,我自修炼出灵智以来,就为了早日修成人身而努力着,刚刚你把果子递给我,还问我要不要吃,从来没谁这样对过我,我一直都是一条妖,我感觉心里好舒服。”

陈睿听了才想明白,原来是这青蛇修炼出灵智,却感觉到了只有自己的那种孤独,而这次刚好是感动了,于是也温声说到:“这种感觉叫感动,就是感觉心被触动了的意思,能被感动,说明你在脱离冷血,在脱离兽性开始向着人转变,加油!”听了,青蛇又疑惑道:“加油?”

“噢,加油是我那边的方言,俚语,不是官话,是努力尽力的意思。”陈睿解释道,心想:得少些透露这种跨世纪的词汇,这个三国好像力量体系有大的提升啊,避免被谁谁谁看出真实来历,得隐藏好了。

到达目的地,这是处一人高的山洞,内有乾坤,石桌石凳,石床石笋,还有一汪潭水,上有数根硕大的钟乳石,滴落进潭水,是乳白色,但转眼便变成清澈透明了,颇具神奇。

洞内有清风徐徐,水潭掀起丝丝波澜,那女人准备了石盘,上面就是松针,状如碧玉,纤细修长,更有松塔,青果于上。

那女人邀请一人一蛇坐下,自言道:“吾名玉姜,乃秦王政时之宫女,自避其秦亡之乱,逃至此山中,巧遇仙人救命,指点以碧玉松针食之,教吾昼食长者夜时短者,盖吾那时无力摘短者,皆食长者,自四十九日期,身上毛发见长,便是如今的样子。”说罢,叹了声气,哪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外形的,身上毛发让她自己变成了像是个猴子一样的怪物,怎能不独自哀伤。

陈睿安慰道:“如此说来,也是缘分使然,那仙人可传其余之法,教你如何应对其他之况?”玉姜摇了摇头,陈睿又说:“自后你可摘取短者食用?”玉姜回道:“食过,无用。好了,吾邀汝前来是对亦的。”

“对弈?”陈睿先是诧异了,后来意识到,三百多年的孤寂,便陪上一陪吧,顺便也好问问,关于老人的意思,“好,那就请吧。”

于是二人开始猜子对弈,而青蛇盘踞在陈睿的头上也未曾下来,合上眼睑,此处也是洞天福地,灵气聚集之处,在此修炼,也会有益处。

半晌,二人已落子数十目,已经靠近尾声,而玉姜此时却道:“二人对弈娱乐,当以点到为止为德,吾这有碧松三宝,玉珍棕塔青果,请诸君食用。”陈睿拿起松针,这松针貌似翡翠,青尖白根,轻嗅之下有淡淡的清香,似是非是。

青蛇却是比较警惕,并未想着食用,陈睿没有吃松针,吃了两颗青果,然后询问旁边的石潭,玉姜也不知道这潭中有何用,取水也都是在山中石涧中取,并未考究这石潭乳液,而陈睿此时却想着:前世常常听到万年石乳,而钟乳石也是中药的一种,若是吃了,也并不会有很大的伤害,是治命门火衰的(阳哪啥),有提阳之效,但并未听见有谁吃这个来治的。

陈睿便走过去,用手捧了一抔,饮下去,味道像是生面粉的清汤那种味道,喝完之后也并未立即有什么反应,也自然不怎么在意,之后询问了关于老人的事情,原来在更深处有五座高山山峰,这刚好印证了梦中所见的五座仙山,于是陈睿打定主意上山寻人。

......

次日晨,陈睿带着青蛇准备上山,而玉姜却说,自己选择不能离开,因为除了这座山,周边没有碧玉松,走远了不能及时食用松针的时候毛发的生长会更快,会很不便。

于是只有一人一蛇,不,一人登山,而青蛇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有动静,陈睿也习惯了这个帽子,起码还是比较凉快的。

登山途中,有幸见到一些前世很稀有的草药,像党参,黄精之类诸如此物见着数。而且陈睿还见到如脸盆大小的灵芝,这种的不是很多,但普通的灵芝简直是数不胜数,凡是死去的树干上基本上都有。

到达半山腰时才得以窥见山之一面,上还有顶,更见苍龙巨领,千尺长幢。至日中,才到第一处人烟之地,原来是一座道观,观前有桃树数十株,翠竹无数,更有牌匾上有书:群仙观,飘逸自然的书法好不具仙气。

入观门,内有香炉一座,有三十六香案,七十二蒲团,观中正堂内,端坐一玄袍墨冠之道士,约莫是而立之年,见陈睿进门,便睁开眼睛,向陈睿点了点头,伸出手,茫然的陈睿把手给他。

还没等陈睿反应过来,那道士便拉着他的手,双脚轻点,便上了房顶,再轻点,便至山岩之上,陈睿看见下面空旷高深的树林,还没等他叫出声来,那道士又开始跳了。

如此不过半晌,便到达了山顶,此处山顶仅有一亭,亭中有一白袍白须白银丝观的老者,正巧是陈睿梦中模样,只不过是更显老了一些,把陈睿带到此处,道人行了一礼:“师公,有缘人已带到!”原来这道人并非哑者。

陈睿才缓过神来,高度的陡升,山腰的冷风和气候的剧变让陈睿鼻子伸出两帘晶莹剔透的事物,老者见了,哈哈一笑,轻摇拂尘,陈睿便恢复了原貌。老者再次搭了一下拂尘,左手做了个剑诀印,打了个稽首:“贫道道号赤精子,在下有礼了。”听罢,陈睿一个激灵,赤精子?

再后来的解释里,原来这“赤精子”跟封神里的赤精子的确是有关系,但关系不大,当年赤精子封神之后在太华山云霄洞留下道统,称赤精大仙,华山道观第一世赤精子是取道统经文《上清经》,第一世到云霄洞后,于洞内枯坐七七四十九天,第五十天留下经文《上清大洞真经》后,白日飞升,后人第二世赤精子得大洞经后才开山修行,受徒三人,传授大洞真经,并演四十九法门传三人,其收徒修大洞经,次徒研习四九法门,最末徒资质平平,继承赤精子一道号,传法至今。

而老者,便是第四十八世的赤精子,其父为第四十七世赤精子,道者随缘不修缘法,大道自然,有道侣的不少,没道侣的也不少,老者便属于无道侣的,老者至今已年一百三十岁,修道一百二十余年,收徒有一,活九十有三,修道六十载,因资质愚钝,未可逃脱老死之灾。

陈睿听见赤精子的时候的惊诧等表情,皆落老者之眼底,喃喃自语:“这世间竟真有生而知之者。”原来这老者受梦仙人,并得到仙人入梦之法,这仙人告诉他上古密辛:将有仙神下凡投胎以渡世间红尘过此苦难。

于是老者便以为陈睿是这投胎的仙神,便想趁着机会让陈睿带着这云霄洞群仙观的道统传承,他自己活了一百二十年,差不多已经活够了,当年徒弟死的时候,也看穿了这生死轮回,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亲传下来的先辈的基业。

老者给陈睿行了一礼,便道:“贫道在此等候多时了,汝那日之梦便是贫道了。”正当是陈睿迷惑不已,想问问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老者突然跪了下来,这下把陈睿吓坏了,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年轻人怎么能受得老人一跪,先不说礼节,若是老人出意外那可就是大事了。

陈睿扶起老者,老者才徐徐道来:“贫道知汝乃是有二,这其一,是符华真人于道长所说,贫道便好奇的算了一算,才明白汝乃贫道所居群仙观的缘法,今日一见,方明汝之仙缘实属深厚,这其二啊,关乎到...”话说一半,便指了指天上。

而陈睿也明白,头上还有一位呢,在陈睿被带上山的时候,这青蛇已经醒了,这时候正细细的听着呢,奇怪这两人怎么不说话了,陈睿便道:“这位是符华真人那边所来的妖神。”这样一说,老者便明白了这青蛇的身份,于是嘴角一翘,甩了一下拂尘,青蛇便被挂到了山下的群仙观,那壮年道士耳里出现一句传音:“好生照料一下,此乃汝同辈。”

之后,亭中便为迷雾所罩。直至日落时分,雾气才散开,而陈睿也知道的具体情况,老者说:“贫道以为,汝可为群仙观客卿,当于贫道同辈,实则贫道也不知该如何论辈。”他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苦笑,陈睿笑着摆了摆手,“无需多虑,照常便是,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还不一定呢。”

老者便为陈睿选道号,至此陈睿便暂且于华山云霄洞群仙观开启了道途,其中乐事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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