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聂长音如此聪慧,在看到那张军事布防图时,也意识到自己醒悟已晚!
她攥紧了手中的图册,直到骨节泛白。
“蒋大监这是何意?”
平静的声音叫人轻而易举听的出冷意。
“皇后娘娘就不要在给杂家演戏了,城西聂家因为试图篡权夺位,已经——满、门、抄、斩。”
聂长音瞳孔猛地放大,胸口立刻涌上一股腥甜。
杨统领奉召领了近乎所有的御林军出了朱雀门。
朱雀门……
那是皇宫去往城西最近的大门!
她道齐修臣何故如此匆忙传她召,原是为了算计她!算计曾经亲手扶持他上位的城西聂家!
“噗。”聂长音只感觉剜心的疼在胸口蔓延,一口殷红的血便自嘴中逸出。她整个人跪坐在地,大脑嗡嗡作响。
手中的图册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耳边仍是蒋忠尖细的声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聂氏贵为皇后,本应母仪天下,而今勾结母家奸党,欲外戚夺位,祸乱朝纲。朕甚寒心,念夫妻同载数年,故收回凤印,废弃皇后之位,特赐毒酒一杯。钦此。”
门口刹那间涌进好多御林军,她的贴身婢女被押着跪在她的面前。
“勾结聂氏意欲谋反,死罪难逃!”蒋忠眯着眼睛,翘起的兰花指一指,身后的人便上前利落的拔了刀。
“娘娘别怕,奴婢先给您探探路……”话音刚落,聂长音只感觉一道温润的液体在脸上触及,自己的婢女已然倒地。
“鸳鸯,鸳鸯……”
聂长音木然的叫着婢女的名字,她不愿相信,她的家,她的爹娘,她最信任的婢女,全部被她的枕边人杀了!
隐忍了数些年,聂长音的痛在瞬间爆发,她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走到蒋忠面前,却被身旁的御林军再次押回地面。她拼尽全力喊出的声音似杜鹃啼血:“齐修臣呢!你让他来见我!”
“我要告诉他!他齐修臣的皇位是我聂家打下来的!他凭什么说聂家篡权夺位!”
“他可曾记得当初他不过是一袭洗的发白的破长衫!没有聂家,如何有他齐修臣的今天!”
“大齐的江山就是聂家的!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凭什么……齐修臣,你好狠的心……”
聂长音一向凌厉的眸色失了神采,像只找不到家的梅花鹿空洞无物。源源不断流出的泪水将整个脸都弄花了。
原来,她对齐修臣,爱过伤过,也恨之入骨!
再次喷出一口血,聂长音只感觉鼻子耳朵都有液体逸出,温润的液体贴着似雪的皮肤缓缓流下。
倒下之际,她望着门外的四角天空,立下毒誓:“聂氏之女聂长音起誓:若有来生,我定要颠覆大齐皇朝,我要他齐修臣——死!来给我聂氏一族陪葬!”
“蒋公公……”有人被眼前的诡异景象吓住了,聂皇后竟是七窍流血死的。
蒋忠懒懒地瞅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聂长音,“也好,倒省了杂家过去给她灌毒酒。”
语毕瞪了那人一眼:“还不赶紧过去看看死透了没,处理了。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在皇上跟前当差。”
那人过去见聂长音始终瞪着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窗外。
窗外那四方角的天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