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场仗这么快就打完了,风音樱呆愣愣地看着自家族的人员一个个被关押进监牢,然后一个个该怎样的怎样,判刑严重如阿爸和众位长老大人,都是终身监禁,凰儗妹妹和养母她们都被充为宫廷女佣。这还是因为当今为王的那个人宽大仁慈的后果。
是了,家族所有人,男的监禁,女的为奴,除了她。
她呢,她在承喑殿,那个人敕封的宫殿里,穿着华服,抱着金卷,傻乎乎地坐在床沿上。
房内,有三两个女仆在帮她铺床收拾,间或有人询问她要吃喝些什么。
是了,之所以有人这么招待,是因为她被那个人封为紫喑贤妃,赐居承喑殿。自那日战乱停歇,他登基为帝,一切就这样了。快的让她虚妄地觉得不真实。
明明前些天还兵荒马乱,她和他战场上斗得不知今朝谁死谁手。谁料到,一朝有人出卖军情,他们落华家族就被围歼,全军覆没。再然后,他家老子退位,他登基为帝。
一切是那么顺畅又那么令人不敢置信。
风音樱捧着女仆刚泡的茶,抿进一小口。
落华家出了奸细吗?所以他们就这么输了天下,然后父亲、养母她们就一个个脱离她身边,受苦去了吗?那她,也想去,好想去。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不让她如愿呢?还在门口设下“生死劫”这种一命换一命的结界?害她根本就出不去,除非她正好想死了。要不然活着的她是断然出不去了。
他想怎样?真的要她当他的妃子?
“哈哈!”风音樱张扬地笑出来,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真是爱幻想的男人!别说他现在囚禁了他们一个家族的人,判她家族里的人男为囚女为仆,就算没有这种事,她也断不会嫁他做他的妾的,她什么时候应允了会与人做小老婆的,什么时候她风音樱愿意与别的女人共同享用男人了?难不成她喜欢上牛郎店了?为什么她不知道有这种事?她只喜欢简单的喜欢简单的爱简单的婚姻关系,什么时候别的女人的男人她也要了?
“阿呸!”风音樱感觉恶心,这个男人还真好啊,只是她风音樱不稀罕。
“啊,这位娘娘不会有神经病吧?看她疯狂的模样,还在笑!好恐怖!里美,还是你过去吧。我不敢。”
女仆伞衣推推里美。
里美手脚都有些抖颤,颤着声说道:“应该不会吧,如果她有病,陛下怎么会钦点她为妃呢,你去说吧。”
“我?”伞衣指指自己,她就要进火坑了吗?
“娘娘,陛下邀您去麒麟殿用餐。”伞衣吞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望着风音樱,等她特赦后好一溜烟跑不见。
风音樱哪会看不出别人看她时指指点点的怪异模样啊,不过这些对她都已经不重要了,失了亲戚朋友,还有什么事算重要呢?
摆摆手,风音樱示意伞衣可以下去了。
“娘娘会去吗?”伞衣不敢确信这位古怪的娘娘挥手的意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又问了一遍。
“走吧!”风音樱回她一个微笑,看那小妮子似是见鬼了的张大嘴巴,连个“啊”声也叫不出。
她就这么可怕啊。
风音樱无奈地走过去,柔声地问道:“可以走了吗,伞衣小姐?”
“啊?主子叫我伞衣就可以了,我不是什么小姐。”小丫头腼腆地露出微笑。
“嗯,走吧。伞衣,还有里美,我们一起过去吧。”
“啊,主子,我也有份啊?主子,你人真好。”里美见这边娘娘对伞衣那么好,也不像什么不正常人种,也巴巴地跑上前来拍马屁。
“不是神经病了?”风音樱调笑地打趣她们。
“啊,主子,我们。”
“算了,不怪你们。是我表现得真的有点像。”风音樱眯起双眼,那个前方出现一个白衣华服的女子,雍容华贵的装扮倒把她一身妖娆气息尽掩。
海芋初漾,被那个男人册封她为“玲珑皇贵妃”,赐居春暖花开楼。因着她家海芋家族和落华家族一样有着谋反之心,朝丞们无不反对立她为妃,那男人却还是要封她为妃。
哼!那个男人还真是多情的不行啊。他家漾姐姐原来真的一直在他心里。
她还当真喜欢这种货色吗?
朝三暮四,就算她等得起,可他给得起吗?
落座了,左有枫木禅,右有军政大臣之女,正中间是那个男人和他的雪后深蓝雪,她的正前方还坐着漾妃海芋初漾。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吗?好一副后宫一后四妃争艳图,好一个她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
风音樱面色冷凝,低头随便啜饮。
旁边女子颇不赞同地冷“哧”道:“陛下,她怎么先开吃了啊?”
天仪风的眸光黑沉无比,幽幽地发出炫目光彩:“音樱,你是在生气吗?”
旁若无人吗?这般和她说话,想要她在这杀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早死早超生啊。
放下筷子,风音樱故作卑微地垂眉顿首,但话语就明显不是这么回事了:“没有的事,陛下。我不懂规矩先吃了点,不好意思哈,以后不会了。陛下,我可以现行告退吗?我突然想起来,父亲和妹妹他们也许还没得吃呢,我得去看看他们。告辞!”
说完,她就立时起身离座。
天仪风大怒,也倏地站起身,大喝:“风音樱,你敢再向前走一步试试?”
她就走了怎么着?
风音樱老神神在在地踏出一步,两步,三步,跨向门槛。
她这般轻松闲适,倒是观看的旁人吓得都面如土色,枫木禅担忧地望着她。
她又何必惹魔王呢?
天仪风板着脸,一脸蓄势待发的狂暴。
气氛紧绷得一触即发,某女却丝毫不介意地继续忤逆某人的意志向前进。
他拦住她,大手自有意识牢牢抓住她的手臂他不准,狂暴的气息如风卷席过来。
她推开他,只轻轻一句:“你答应我的,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还不放开。”
他就无可奈何地松开对她的禁锢,任由这个猖狂的女人自由进出。
“娘娘,你就不要这么颓废下去了。听说陛下今天又宿在了漾妃那,你再不努力点,我们这就成了冷宫了。”了解到主子其实蛮好说话的,伞衣说话就无所顾忌起来,忙着插花装点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再提醒,“主子啊,除了我们承喑殿,陛下各个娘娘的宫殿可都去了......”
“停,伞衣,你刚刚说什么?天仪风他和很多女的睡过了?”
风音樱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伞衣这么一提,她的心整个儿纠结起来。
“主子,你要称呼他陛下,不能直呼其名,会犯忌讳的哦。还有啊,陛下也就和各位娘娘睡过,没和别的野花睡过啦。”
她家主子也会在意这件事啦,看来她们这里不久就不会这么冷清了,主子肯定会想法改善啦,那家陛下也会来喽。
风音樱捻落垂至桌面的花朵儿,略微使力一捏,花儿就这么残败不堪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那可不,除了我们这,陛下每个娘娘那都去过了。”伞衣不解其意,乖乖地又复述了一遍。
“嗯,你可以下去了。带上门,吩咐下去,今晚就不要人伺候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风音樱的眼里出现一撮火焰,不细心些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呃,看这阵势,她家娘娘肯定是要出招了,她们的好日子也快来临了吧。
伞衣憧憬地眼放亮光,拉开房门,喜滋滋地跑出去。
她这边才一出去,这边某女就光火地推倒一整排书架,紧接着,“哐啷啷……”满桌的茶点花瓶就飞了出去。
他娶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可能不履行夫妻间的义务呢?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还以为这么些天他是在忙着战后封赏,建国大业的大事,没空这啊那的,却原来他还是有和那么多女人睡觉的啊。
她好恨,她好火,比那次知道原来她一直以来都被他利用,而不是喜欢更火更想杀人。
一晃身的功夫,风音樱又失去理智地踢翻一旁碍眼的藤椅。
她的好友,她一直以来的情敌,都******和她爱的男人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合法合情合理就那么不要脸地上床了。
好啊,真好,她胸腔里的火都要冒出来了。
她想杀了这些狗男女,不要脸。
她不能原谅他。
以前就一直小小地吃着醋,就他和漾姐姐,她小小吃个醋,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些顶多搂搂抱抱再多不过亲一下,她还能忍受。
现在呢,他是和别的女人睡觉。
吃醋就不单单是那么简单的吃过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