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别的腥臭味,就跟杀猪场似的,黑暗中无影无踪飞过一只东西,站在我们身后。我们三个人都不知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飞过来的,只是它的鼻吸均匀有力地吹在我们后脑勺,带着一股恶臭。小楼抱着枪往后一转就是一发子弹,那大鸟很轻松地就躲了过去。
我扭头一看,心里一惊,这玩意儿也未免太大啦了吧?三米多高的鸟身披红色的长羽,羽毛锋利坚韧,我想到了我叔说的那种“玄迦”,心说难道这就是,已经灭绝的玄迦后代吗?大鸟意识到我们的攻击对它而言没有任何地威胁,低着头看着我们三个,不攻击。
我看着它的眼球也是红色的,似乎在打转,就这么盯着我们三个也不懂。我舔了舔最嘴唇小声说:“啥情况?”小楼的枪扛着也不动,他知道这种鸟就跟苍蝇之类的,要打可以,但很明显,它躲我们的攻击就跟和小孩子比掰手腕一样简单。小楼说:“该不会是他记得你吧。”
我刚想反驳,我又没见过那只鸟,要记得也是记得的你们。回头我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指这个鸟记得我带着“玄迦眼”。我突然脑子一炸,难道,玄迦眼的气味会让这东西以为我是同类?就跟僵尸片里涂了尸油僵尸就分不清我是人是鬼了?那就算这样,我也没带着那个东西,并且这么久了味道怎么可能还会存留呢?
胖子抱着枪有点不耐烦地说:“咋办吧?”如果这鸟攻击我们,那我们攻击回去这也算是将死的挣扎了。但现在这鸟盯着我们动也不动,如果人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我们大火力打它,打不打得死都是一会儿,再把它给惊了,那我们就是自寻死路了。也不知道盯了多长时间,我尝试着挪动了自己的步子。
虽然,处在很僵硬的一个状态,但我看见鸟身后有一口黑棺,我心想我上次来就没见到过,看了看那鸟,我估计如果我挪动步子,他没理我那就证明他没攻击性。我往前迈了两步,小楼一惊就轻声骂道:“你疯啦!”那一瞬间,我先是感觉到鸟轻微地抖了抖自己的翅膀,小楼这么一哼,那鸟缓缓地扭过头就盯着他看。
我又往前迈了几步,鸟头微微转过来,又抖动了一下翅膀。小楼和胖子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我会这么做,抬着枪对着鸟身。
我就这么匀速且缓慢地挪到了黑色棺材附近,黑棺上用血红色的漆涂在阴刻的画上,这么一看显得诡异而又令人胆寒。我看见棺材中间有一块圆圆的凹凸,这大小,就是用来放璞绳玉的吗?上面的璞绳玉已经不在了,想着棺材是不是就无法再打开了,我就试着用手去抬。
“住手!”手还没扶上去,就被小楼制止了,我转过头一看,发现那大鸟横轻盈地往上一飞,我就听见胖子说了一声:“卧槽”,然后就开始往上空没命地发射子弹,小楼本来是要和我说什么的,突然也吓得一个哆嗦,和胖子一样枪口对着天上就开始乱扫。
这时候,我背后一紧,就感觉什么东西把我重重地提了起来,我一闻,他娘的,是那个鸟。反手掏出刀来朝着上面乱砍,提起来两三米,我才看见胖子举着枪往我这边瞄。
我担心胖子别没打到鸟,把我打了去,就吓得直接叫出了声,胖子“砰”地一枪,那鸟的鸟爪随即一松,我感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片,白色的,紧接着我人一甩,虽然只是这两三米,但是我被抓起来的时候身形是无法控制的。
下落的时候,我的身子简单反射,双手往地上一杵,感觉脑子一晃,整个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全身突然一疼,一抽我直接没力气叫出声,反而变成了一声闷哼,我的膝盖就这么重重的砸在地上,我突然后一个特别恐怖的直觉,我的膝盖说不定碎了。
隔了一会儿,胖子的枪声停了,小楼在我摔下来的前一刻朝我冲了过来,他站在我前面,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只看得见他的鞋子。枪声一停,他慢慢地蹲了下来,给我确认身体情况。
我双手杵着地准备翻过来,他帮着我把身子转了过来就说:“你自己感觉情况怎么样?”看了一眼我的手掌已经青了一大片了。
他抬着我才发现我的手臂上有很多细小的纤毛,白白的戳在我的皮肤了,有点发痒。小楼似乎感觉到我在担心,他就说:“不用担心,这种纤毛用水擦就可以擦掉了。”
我指了指我的膝盖说:“我感觉我膝盖碎了。”一下子,大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我疼得全身都冒着冷汗,小楼把我的裤子给剪了,看着膝盖就说:“你要不试试可不可以弯折?”
我使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感觉得到小腿和大腿的肌肉颤抖和收缩,腿什么变化都没有,小楼用手按了一下我的膝盖骨,我感觉到一阵刺痛,就叫出了一声哀嚎。小楼皱着眉看了看胖子,胖子就说:“燕爷我能用睡袋慢慢托你下去,你先别动。”说着,眼睛还望着一个方向。
我扯了扯小楼的衣服,小楼也扭过头一看,之后从我身边让开,我看见那鸟嘴巴里再往外吐血,然后血就这么淋在棺材上。
“卧槽?难道那些不是红漆?”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才是小楼吼了一句“住手”,那鸟才飞过来,我就问他刚才你为啥喊我住手啊?
小楼转过头就和我说:“老珏吩咐过,说外面的雷公墨棺,没有璞绳玉就不要乱动。”我看了一眼,心说,那鸟扯我,难道是怕我去动那副棺材?它是想保护我?
鸟把血涂在上面之后,血顺着那层阴刻的痕迹往棺口里流。胖子见着稀奇,就倒吸了一口气说:“哎呦我的妈啊,这鸟是在喂里面的尸啊!这里面难道是一只血尸吗?”我扯了扯小楼叹气道:“先做正事,既然这里的棺材打不开了,我们就快离开这里去找悬棺室吧。”小楼也有这样的想法,看了看我的腿就说:“胖子,我们转移阵地了。”
其实,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鸟,那个鸟的眼神,总给人感觉很灵性,它似乎能意识到很多事情,刚才在里面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让我觉得这个大鸟或许没我一开始想的这么恐怖。
我就这么被他们两个架了出去,不得不说,我认为这个主意很蠢。他们扶我失去了很多体力,而我被他们这么震荡着,感觉到或许这么一路下去,不知道会增加多大的损伤。但我确确实实是没办法走动的,看着心里又多了懊悔和内疚。
我跟一包米一样被他们架在肩上,头往回一看,我看见那棺材盖似乎有什么变化,反手拍了拍胖子说:“停停停!你们转过去看!”胖子似乎被我拍的生疼,“呲”了一声,扭过头一看也愣住了说:“哎呦,这棺材盖儿?”小楼也听见,跟着胖子调换了方向,先是把我放下,然后举着枪对着棺材。
那只大鸟站在棺材旁边毕恭毕敬地低着头,也不知道是我的错觉,或许这个鸟只是单纯的低着头看这棺材,但我却觉得这个动物有人的那种情绪。
我被丢在一边,就看见他们两个抬着枪对着棺材慢慢地往前挪,大鸟见他们走了过去,鸟头一转,眼睛转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昂了一下头。我看着样子,不就是指退后吗?
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停了下来,手里的枪对着棺材。过了一会儿,棺材突然“哐”地一声,两人就往后退了一步。我在两人站着的缝隙里,看见棺材一抖,突然棺材盖一掀,我就听见了一声很诡异的叫声,听着,感觉跟猫发春的那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