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两个男人,所以张常秋没有把卧室门上锁。
推门而入,没时间吐槽张常秋又是怎么折腾到脸着地,但腿还在床上的这个奇葩姿势。
王新宇快步上前将他扶起,入手的温度却高的吓人。
毕竟是冬天,即便是在屋里也不会穿太过单薄的衣服。
但即便是隔着衣服王新宇依然感觉到了明显的热度。
张常秋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有些严重,但碍于自身知识储备实在有限,王新宇只好照着电视上的做法来。
先将张常秋的上衣整个脱下,又弄了几个冷水毛巾,分别放在了张常秋的头上和上身。
“这样,大概能有点用?”
虽不确定这种降温方式有没有用,但张常秋的体温一直在不断升高,有没有用也只得试试看了。
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简单的做了下处理后,王新宇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中心的电话。
等了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而拨通后,不待王新宇说话,听筒中就传来了医护人员冷静的问询声:“你好,事情紧急咱们长话短说,请问患者的症状是?”
听到医护人员的话,结合着今天看到的和网上搜集到的消息。
王新宇表示理解:“没问题,我朋友,突然昏迷高烧,温度很高且在不断上升。”
“好的,那么地址是?”
“琼华苑小区2栋一单元401室。”
一个小小的停顿,医护人员回道:“好的,已经记下,这边如果抽出人手便会派人过去。抱歉,但请耐心等待。”
看着对方有要挂断的意思,王新宇急忙问道:“等等,至少告诉我下我现在该怎么处理吧?”
“先生是这样,目前除了知道患者突然昏迷之外,其他都还无法确定。”
“专家正在研究有效措施,目前你可以先试着毛巾擦洗降温,请挂机。”
虽然是说着请挂机,但说完之后直接便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王新宇继续再问的机会。
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嘟”的一声,王新宇转而摸出了张常秋的手机。
无论如何,至少也得跟他家里人知会一声才行。
万一死了,也好提前看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手机的问题。
对准昏迷中的张常秋启用面部识别,一连两次都解锁失败了。
不过数字密码也是可以的。
王新宇先是输入了张常秋的农历生日,失败。之后又换成公历生日,成功。
虽然是个精神病一样的思维扩散者,但在某些方面,张常秋却是意外的单纯,或许是懒。
事急从权,王新宇也不矫情。
解开之后便打开通讯录,一目十行的翻找到张常秋母亲的电话就拨了过去。
“嘟…嘟…嘟,您好,您所呼叫的用户”
挂断再打。
“嘟…嘟…嘟…您好”
尝试了几次都无人接听之后,王新宇又拨通了手机上备注的那个“爹”。
“嘟…”
“太多方式反反复复一幕一幕试了又试”
一头黑线的从张常秋裤子的口袋里,摸出了正在响着的另一个手机。
确定上面的来电显示就是张常秋的手机号后。
王新宇嘴角一抽,忍不住骂道:“特么神经病!这人绝对是神经病!”
见张常秋这边行不通,王新宇又换成了自己家的电话。
虽然两家有些距离,但十分钟上下也就够了。
左右只是通知一声,现在这情况谁想来照顾也是不成的。
“嘟…嘟…喂?小宇啊?”
松了一口气,王新宇赶紧接道:“喂妈是我,秋哥他们家电话打不通,您帮我跟秋哥家里说一声他身体出了点问题,我在”
话未说完便被宇妈焦急的声音打断:“是不是高烧昏迷了?”
听到这话,王新宇察觉到这个病的扩散范围,应该比他想的还要大。
不再多想,王新宇担忧道:“您知道?是家里也有人这样了?”
“咱家倒是没人,但村里得病的人有好些,你爸他们都去帮忙了,你那边就你啊?你会照顾啥啊?”
“不行送医院你回家吧,这事有点邪性!”
知道家人没事王新宇的担忧便去了一大半。
感受着疑问中夹杂的担忧,王新宇将自己的语气调整的更柔和。
轻声回答道:“这边已经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在等,车祸那事您知道了吧?”
“现在是回不去也出不来,只能我照顾了,我们这关系您知道的。”
两人从小就认识,家里人自然都清楚关系有多好。
知道没法劝的宇妈虽然依旧担忧,但也没有再深说。
“行吧,那你自己注意啊。你说你一孩子又没经历过事,多替自己操心不行么?”
“他家那边我让你弟通知一声,你就放心吧。”
“嗯,您多注意。”
想了想,王新宇又张嘴问了一句:“对了妈,您刚才有听到像是那种玻璃裂了的声音没?”
“你这孩子说啥呢,啥玻璃裂了?”
见宇妈不知,王新宇也没有再说,随口叮嘱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收好手机,王新宇将注意力转回张常秋,这一看就不得了了。
只是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张常秋头上折叠好的毛巾已经半干。
而平铺在身上的毛巾,因为接触面积大,现在已经整个干了!
眼前的一幕很是离奇。
王新宇甚至怀疑,照这种速度继续升温下去的话,等下张常秋整个人说不定会自燃掉。
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死的相当环保。
脑海里胡乱的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害怕温度继续升高会有火灾的危险,也为了方便降温。
王新宇忍着烫,架起张常秋将他放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往冰箱冷冻仓放了大量的水制作冰块,又从洗手间把洗衣机拖出一些。
注水,然后开着排水就向着张常秋身上浇去。
在将张常秋拖出来之后王新宇便在他身上放了浴巾,这样可以更好的保存水不会流的到处都是。
眼下也不用多管,裤子之类的直接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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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速度出乎意料的慢。
王新宇忙碌不停的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虽然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张常秋的体温就稳定了下来,但医院依然还是没有消息。
很清楚没消息的话,再打电话也没有用处。
王新宇没有多事,只是重复取冰块—制冰这样的工序。
冰块融化的速度相对要慢一些。
虽然赶不上供应,但至少在整个蒸发完毕之前,也能撑个三五分钟左右,让王新宇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
从冰箱拿出新一批冰块将神态安详的张常秋埋好,王新宇瘫倒在沙发上。
工作量不大,但心有焦虑的情况下再聚精会神的盯了三个小时,精神上的负担相当得之重。
想着拿支烟解解乏,手刚碰到烟盒,还没等拿起便停顿在那里,玻璃碎裂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响起。
“吱咔啦,咔”
当声音响起时便蛮横的占据所有感知,一切都要为之让路。
少许停顿,之前王新宇便对这声音印象深刻。
再听一次之后,心里已经留下了大致的概念。
想着这声音像是把玻璃碎裂的整个声音做成音频,拆分多段后取其中一段的样子,思绪却突然停住。
王新宇蹭的站起身来。
还记得张常秋就是在第一次出现这个声音的时候昏倒的,现在来了第二次,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
转头看去,张常秋依然神态安详,身上的冰块也还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不对!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王新宇盯着额头上一块体积比较小的冰块看了十几秒,发现果然变化发生了!
按照之前的速度,这种小拇指节一半大的碎冰,在直接接触皮肤的情况下,基本上坚持不了二十秒就会整个蒸发。
而现在十几秒过去,冰块的体积却还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