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破绽难掩
前脚从慈宁宫回来，后脚我便带着那日来我宫中寻我解围的侍女——茹萍去了景仁宫。到了谨兰苑，我还未说话，语出姐姐也已得知了此事。
她拉我坐下，将她宫中所有宫女太监遣下，只留了翠儿一人。四下无人，才谨言问道：“妹妹今日在晴芳榭都看到了些什么？”
我也小心谨慎地把晴芳榭内所见所闻一样不漏地告知了她。
“淳嫔素来做事招摇，可今日一事过于莽撞，恐怕……”
“恐怕下毒不是唯一目的，陷害我与雁姐姐二人恐怕也是她的目的之一。”我出言接道。
我细细回想淳嫔今日所作所为，她那笃定自信的语气眼神，难道那参汤里果真无毒吗？
语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摇头道：“若你来晚一步那药定是灌入雁妹妹嘴里，你突然出现她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那药里定是下了毒……淳嫔恐怕是用另一味药中和了那毒物的毒性。”
我背后一寒，顿时觉着后背冷汗涔涔，这淳嫔居然对我们如此恨之入骨，此计果真是一石二鸟。我转头看向茹萍，问道：“那日淳嫔与谁一同来晴芳榭的？”
茹萍嗫嚅道：“是……是淳嫔的贴身侍女鹃儿、樱纯与她一同来的。”
那时淳嫔佯装倒地，樱纯在她身旁，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淳嫔身上，倒真是无人注意这鹃儿在哪，想来她便是趁那时在参汤中掺了别物。茹萍也在宫中伺候了好几年，语出问她与那鹃儿是否相熟，她说鹃儿比她多待了两年如今年芳二五，今年就可以出宫了……
“淳嫔多半是许了那宫女一门亲事，才教那人对她如此言听计从……”茹萍道。
回了我凌月阁，我仍对此事毫无头绪，如何查出此事的把柄呢？淳嫔做事滴水不漏，我尚且看不出端倪来，贸然去找那鹃儿反而是打草惊蛇。椿儿与秋霜早已备好了晚膳，唤我用膳，我兴致缺缺地坐下。这时棠珠入门回身望几眼便掩上房门，近我身旁弓腰道：“小主，奴婢听闻了一事儿……”
棠珠一向心思聪慧缜密，我猜与近日之事有关，眼神试意她继续往下说。
“什么？！”我听罢一惊，这淳嫔竟打算将鹃儿许给太后的心腹内监于公公。
“鹃儿知晓此事吗？”
“恐怕不知，若是知道哪个女子愿意委身于一个不全之人。”
我点点头，垂眼思索着。
这淳嫔打算将鹃儿许给这内监多半是拉拢他，想他在太后面前多说些难听话什来让太后早些治我们罪。
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举是多余了，我心念道。
择日我便唤棠珠将那鹃儿唤来宫中，现下荣贵人与淳嫔皆被太后暂扣于慈宁宫内，倒是无人阻拦。
“奴婢见过小援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我端坐宫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待她起身后，我也未理她，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桌案上的茶品茗几口，刻意制造些内心畏惧于她。
她果真有些难耐，急出声道：“娘娘唤奴婢来到底所为何事？”
“大胆，娘娘尚未问你话你急甚么！”棠珠严厉出声道。唬得那宫女脸色惨白却还是顶了句：“我家小主是淳嫔可轮不到小援的宫女管教。”
待手中茶饮尽，我方才开口道：“那日是你从中作梗罢？”
“娘娘说的什么话，奴婢可不知……但娘娘要是将我在这扣押过久，届时被人知晓该说我与小主串通一气，娘娘可要三思。别既领了陷害淳嫔娘娘的罪。再加上一条有意买通奴婢的罪呀。”鹃儿假装茫然无知道，一双眼似笑非笑，只不过双手手指绞在一起反倒暴露了她的内心恐惧。我嘴角一勾，放下茶杯：“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奴婢。”
我缓缓走到她身旁，贴着她耳朵细声耳语道：“淳嫔许了你什么，一门亲事？但你可知淳嫔许你的如意夫君可是那慈宁宫的于公公？”
她听罢浑身一颤，朝我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大胆奴婢！”棠珠喝道。
“我已将此事彻查清楚，现在便带你去太后的慈宁宫。”
鹃儿不解，我并未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何来的彻查清楚？她不敢违令，只得殃殃地与我一同乘步辇前往慈宁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