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达克，明天要去酒吧吗？”
下班后，斯俾利尔笑着对一同走出事务所的达米克问道。
“欸？你这小子不去陪自己的老婆吗？”达米克揶揄的说道：“难道是准备在结婚前放荡一把？”
“你这么说也可以吧。”
两人谈笑着一起走进停车场，又聊了一会后后者这才摆了摆手：“好了，你也赶快回家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酒吧哦，明天不见不散！”
“嗯。”
说完他上了车，斯俾利尔看着他离开后，自己也坐进了车里。
“啊啊，还要去一趟商场啊。”斯俾利尔想起出门前西琳告诉自己的话：“那个表原来坏了吗？”
摇了摇头，既然是未婚妻的吩咐，照办就可以了。
开车驶离事务所，斯俾利尔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
怎么回事？是有什么事没有做完吗？
要知道，失去冷静和理智对于辩护可是大忌。
他深呼吸了几次，强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到了商业广场。
将车停到停车场，他快步向百货大楼走去。
一切看来都很正常嘛！
看着这一片安宁的景象，斯俾利尔愈发的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不过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因为早上十点匆匆忙忙的出门根本没顾得上喝一口水，而到了事务所又忙着处理事情，导致他今天到现在都没有喝过水。
待会儿去买电子表的时候顺便去买点矿泉水吧。
打定主意，他压下口干舌燥的感觉，径直向百货大楼走去。
“什么？”
走到大楼门前，他才看见上面的电子屏上显示着大楼内部装修，暂停营业的标志。
“倒霉！”斯俾利尔转身回去，感觉糟透了：“口渴死了！电子表也买不到手！早上还迟到断了全勤！不过幸好薇……嗯？”
他的脚步突然停住，嘴中的话也卡住说不出来：“今天早上叫我出门的是谁来着？”
他有些疑惑，一开始以为是西琳，后来思来想去却觉得不是她，但是西琳确实是提醒自己去买电子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袋因过量思考而感到胀痛，他咬牙捂着脑袋，感觉其中有什么好像要钻出来一样。
“砰！”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的巨响在斯俾利尔耳边响起！
微风拂过，被巨响从思考着拉出来的他问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啊啊啊！！！！！杀人啦！”
“臭女人！闭嘴！”“砰！砰！砰！”
混乱而嘈杂的叫喊声伴随着不断响彻的枪声在四周响起，斯俾利尔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宕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嗡——！”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刺耳的警报声从商场的喇叭中响起：“广场东北侧爆发恐怖袭击，请顾客们……”
恐怖袭击？
只有电视中那些混乱国家才会发生的事情？
搞什么鬼？！！
尽管心中无比的不可思议，但喷放的血流和纷飞的子弹确实是无法作假的，他的身体被求生的本能所支配，自顾自的跑动了起来。
心中最原始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
人类畏惧死亡，但从来不是畏惧死亡其本身，而是畏惧死亡背后的未知性。
狼狈的逃窜，斯俾利尔拼命地逃跑着，超过一个个行人、跑过一件件店铺，最终连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哈……哈……哈……”
扶着有些潮湿的墙壁，斯俾利尔剧烈的喘息着，肺部火辣辣的痛感让本就口渴的他非常难受。
舔了舔嘴唇，他看着四周的环境，发现好像是在店铺的后面。
脏乱的环境，四处横生的黑色霉菌，与前面繁华热闹的商业广场判若云泥。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过也好，那群匪徒应该不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斯俾利尔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就是一阵烦闷：“唉……现在又遇到了传说中的恐怖袭击，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霉运王？”
自嘲了一番，他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了起来，却发现远处似乎有两个人。
“嗯？他们也是躲到这里来了吗？”
本着人多就有安全感的惯性思维，斯俾利尔走上前去想和他们打个招呼。
走进，他发现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十七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是个高中生，脸上还带着腼腆和青涩；而那个小女孩脸上则是相反的成熟很多，就是那破旧的衣服和瘦弱的身形实在不像话。
“怎么样？好不好？”
走进一些，他依稀听见女孩说了什么，而那个高中生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似乎很害羞。
看上去是告白吗？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开放么？！
心中暗自震惊，但他还是识趣的不准备去打扰二人。
“咔！”
事与愿违，后街本就有些脏乱，斯俾利尔光顾着看二人，却没发现脚下有一个空易拉罐，这时踩上去后，对面二人的目光齐齐移了过来。
“那个……”
斯俾利尔还在想着解释的说辞，但却没想到对面的那个高中生却是瞬间换了一脸惊恐的样子。
“不！不！这不是我乐意的！别举报我！别判我死刑！”
就这样，他一边哀嚎着一边逃走了。
死刑？
搜罗着脑海中的条例，斯俾利尔好像知道了什么，脸上一副尴尬的样子。
“那……那啥，抱歉啊。”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打扰了二人的闲情雅致，他转身准备离开。
“嗒！嗒！嗒！”
急促的跑步声在他身后响起，斯俾利尔知道，可能是那女孩追上来找自己算账了。
“那啥，虽然说我打搅了你们，但是未成年进行……呃，确实是不好的，不仅是对于身体……”
斯俾利尔转头之前便开始说自己刚才想的说辞，但转过头后却直接愣住了。
深渊一样的双眼
他准备的一切说辞都在一瞬间被忘记了，斯俾利尔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漆黑死寂的瞳孔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从事辩护以及各种民事、刑事委托多年，心中长年累月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心理素质。
但是，在经过之前的恐怖袭击后，面对着这样一双瞳孔的此时此刻，他心中那堵拦截恐怖的高墙，彻底坍塌了。
心中再无说辞，他学习过的一切诡辩论都被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所摧毁碾碎，剩下的唯有最朴实的的本能。
“对、对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