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施!”
傅旷一手飞沙走石再次将群敌掀开,他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发现了倒在尸堆上的施广山。
傅旷瞳孔一缩,怒吼着炼气与力道更加狂暴,狼牙棒在他手上成了一把无所不摧的凶器,一时间李家四武炼被打得节节败退,周围那八个顶级武者更是横死当场。
“施广山!”
贝陵一个人拖着一群失了智的武者,在几次游击闪避间,也终于发现了施广山的尸首,这个和斗嘴耍横了多年的家伙,先他而去了。
额……大概是,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贝陵大怒至极,不擅长的左手剑也变得凌厉无比,他剑锋一转,反向杀入人群,每一剑落下人头滚滚。
呵,说死就死了,平常可没见你这么老实……郁自平最后也看到了施广山的尸体。
持弓供奉比郁自平想象的要难缠,那家伙手握着灵级强弓,每一箭都额外带有惊人的贯穿力和破坏力。
郁自平和持弓供奉在大街旁的转战不休,时而打上楼顶,时而打到巷子里,破入过一堵又一堵的墙……
他眼眶暗暗湿润,跟随路不尘打天下,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兄弟赴死,时隔这么多年,还是这种滋味最难受。
争取再活个十八年,顿顿红烧肉,怎么着肥水也不能流入外人田。
“咳咳咳……中了丧心散和乱魂术,对奴才还是得这样。”
在李日下驾着的马车里,一具形如枯骨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叔祖功参造化,”李日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稍稍躬身说道。
“罢了、”
老骨头背负双手轻叹了口气,看着傅旷,一步步走了去。
“也没多少时日了,索性去玩个痛快。”
呃!……
噗!……
啊!……
老骨头缓缓踱步,无论谁挡在他身前,都是一手拍过,而那轻描淡写间,却碎了人的心脉或者头骨……
老骨头就像是收割麦子的老农,随着他走过,一路倒下了一个又一个人影,要么无声无息的死去,要么惨绝人寰的哀嚎。
老骨头太强了,在这片战场上简直代指着无敌。
这就是化生境界吗,太妙了。
李日下的目光就定格在老骨头身上,他砸了砸嘴巴,带着几分狰狞的笑意。
不好!贝陵看着老骨头走向傅旷,他左手剑当即又紧握了两分。
“老匹夫!我来战你!”
贝陵扯着嗓子喊道,左手剑一挥,直要取老骨头头颅,而贝陵身后,仍有十七八个疯也似的武者穷追不舍。
“蝼蚁不知天高可畏,区区武炼三境胆敢如此不自量力。”
老骨头看向挥剑而来的贝陵,翻手为掌,不以为意地就一掌平推了去。
嘿!贝陵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他就猜老骨头会是这样反应。
他身法也当真是快,掐准时间,在老骨头一掌推出的前一息,身法突转,几乎是擦着老骨头的掌风侧闪了去。
老骨头眉头一皱,不是因为这一掌落空有多遗憾,而是后面那十多个张牙舞爪的武者。
出发前,李日下清点人数,同时也在香炉里给众人焚了无色无味的丧心散,以李家那群鹰犬的警觉,当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李日下还处心积虑的在大战前算计自己人。
不仅如此,李日下起初为何不催促他们赶路,可不就是为了让老骨头给他们种下乱魂术。
丧心散,会随着炼气和气血的涌动渐渐生效,直至蒙蔽人的心智,最后沦为嗜杀的疯狗,可为了避免这群疯狗自相残杀,就得靠乱魂术了,一起种了乱魂术的人,会把彼此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就会大大降低狗咬狗的可能性。
这群疯狗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要命,缺点也很致命:只要在攻击范围的异类,或者被记住了气息的猎物,那就是不死不休!根本不存在什么认主不认主。
哼!
老骨头面色难看起来,一直到此,他都没有散出去过一丝的感知,因为他走出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感知到这不过是群跳梁小丑罢了,就是这一时大意,自己竟被这么粗浅的伎俩给算计了。
轰!……
十七八个高阶武者,五光十色的炼气,五花八门的武技,各种不要命的打法,仓促间都落在了老骨头身上。
咳咳咳!……
老骨头重重咳嗽了几声,他踉跄着倒退出四五步,发须凌乱、浑身道袍破碎不堪。
“当真有点小聪明。”
老骨头擦了擦嘴角,而后看着手上的血渍不由得愣了愣,时隔几十年,自己竟然又流血了。
呵,老骨头轻笑着,眸子无比的寒冷,他虽然已身在化生境界,大可凭一人之力屠尽整个镇关城,可这群高阶武者也不真是什么阿猫阿狗,尤其还是陷入疯狂的他们,不认真点还真不行。
“老家伙,趁着腿脚还利落,给自己找处风水宝地不好吗?”
贝陵顶着那来自老骨头的莫大威压,浑身已是汗流不止,但他并不打算逃。
傅旷那边一打四已是极限,再放任这老怪物过去插一脚,傅旷再天神神力也难逃一死。
施广山死的不明不白,贝陵不能再看着傅旷去死了,至少有我贝陵在,你就不能死在我前面!
贝陵有些想笑,总感觉自己亏了,要是身份换换,嘿嘿,咱可就赚了条命了。
靠!越想越亏!
好歹抽科打诨了二十年,心里头总有那么一份过不去的东西,或许,这就是兄弟吧……
贝陵看向重伤之下以一敌四的傅旷,又看了看和那持弓供奉纠缠不休的郁自平,缓缓深吸一口气,左手剑握得更稳!
我尽力拖住这老怪物,你们要是有一个能活下去……
清明节,啊呸!逢年过节都得给我交上好酒好肉,否则就等着老子半夜从下面爬出来和你们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