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季捂姣拔高了音量。
男子有些嫌弃的捂了捂耳朵,“逼着他写认罪书啊!不使手段,又怎能达到她们的目标?”
季捂姣心思暗转,“为何弗然会参与此事?”
男子轻扇小扇,“教主的心思,我可不知。怎么?不心疼你的相公?”
“总得先了解情况,包括你的。我才敢继续。”
“唉。罢了,也不欺负你了,他好好的,被关在岐佘城的一个地牢里。只要这次恭亲王能胜,你们就无大碍,毕竟恭亲王并非你们所认为的那样。明晚,我送你出城,待在这总归不是个好事。”
“我不走。”
男子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季捂姣,你想通过你们的势力来做些什么,就好比以卵击石。你不走?呵,那便不走吧,届时出了任何事情,可别赖在我头上。”说罢,一眨眼的瞬间,男子便消失了。
此时的季捂姣已是大汗淋漓,她扶着桌子才可站稳,是啊,自己自以为豪的弱水阁,在白鹿城的势力,却在这皇权下显得一文不值,甚至连羌悠在哪儿都找不见!
她好恨,好恨自己的任性,什么复国?什么为了父皇母后报仇?什么忍辱负重?都是可笑至极的话了。
连身边的奸细都未曾发觉,连自己喜爱的人都未护好,自己在他的保护圈里安稳的活着,到头来却让他深陷泥潭,自己到底算得了什么?
她缓缓的跌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月光照进来,渡了一地冰霜。
白鹿城,鬼浮教。
沈苏晏早早的从藏书阁里回来,吃了饭洗漱完,坐在床边就着烛火绣着刺绣等待鬼弗然回来。
春白端来一碗梨羹,“主子,太晚了,休息吧。”
沈苏晏瞪了一眼春白,“休息什么休息?好不容易她好些,我自是要等她回来。”
“主子,”春白哭着一张脸,“不是奴说什么,只是您来了有一月有余了,您还和大人……唉,身为男儿家的,总得有名有份……”
“春白。”沈苏晏立马开口阻止,“我从未想过有什么名分,你跟我的时间不短,你自是知道我……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如今来这里生活,过去已经过去,但是事实不可改变。”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希望我能够帮得了她,不负她就足够了。”
就在春白想要再说什么什么时,门开了,一道赤红的身影走进来。
“什么足够不足够?”鬼弗然一边脱了披风挂起来,一边问道。
沈苏晏自鬼弗然一进门,便失了神一样的站起来,细细看着那人。
鬼弗然走到里屋,看着失神的人,笑道:“怎么?傻愣着干什么?这么些日子在藏书阁,学傻了不成?”
沈苏晏羞赫的低下头。
鬼弗然走近,看着和她差不多高的沈苏晏,傻傻的立着,心下十分欢喜,“怎么?说错了?”
“才,才没有。”
“呵,你倒是承认你傻了?”鬼弗然无奈的笑着说,“好了,我去收拾一下,等会和你说说一些事情,你可愿听?”
沈苏晏立马抬头,红着眼眶看着鬼弗然。
那眼神里尽是卑微、讨好和欣喜。其实她已经回来了有一会了,只不过在屋外听着屋里的谈话,那些话尽数进了她的耳朵。是啊,自己可有考虑沈苏晏的感受?姜鸾国男子地位低下,他这般跟着自己,不求名分,到底是……
鬼弗然将他抱在了怀里,摸着她的脑袋,“跟着我,你受苦了。”
怀里的人摇着脑袋。苦吗?不苦,让他离了淤泥之地,还让他接触藏书阁获取知识,让他成为他想成为的模样,护着他,救他的命,解蛊那一次的昏迷,让他急坏了、也担心坏了,护在她身边半刻不离,他不值得她如此做,他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有你,就足够了。”鬼弗然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就好比乌云散尽,阳光普照一般。他也想说点什么,可是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他愿意听你们的所有诉说,他陪着你渡过每一个难熬的夜晚,和你看星星,月亮,他的眼睛就好比星辰大海一样温暖,他细细护着你的心思,又时刻期盼你的回应,你是否会动心?
而沈苏晏就是这样的,在鬼弗然的心底里沈苏晏就是这样的人,对她来说。
岐佘城。
此时的南宫云钦依旧坐在桌前回忆着什么。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安静。
“王爷,云公子发烧了。”护卫通报道。
南宫云钦顿时蹙着眉,“大夫呢?”
“已经走了。熬了药,公子喝不下去。”
南宫云钦拿了披风,走出了门外,运功快速的到了内宅,云清安住的地方。
屋内,花影忙翻了,浸了凉水的巾子搭在云清安的脑门上不一会就失了凉气,一面云清安难受的乱嚷乱动,折腾着被子不时的掉。花影一面要防着云清安掉下床来,还要不受凉盖着被子,一面又要换巾子,好好的搭在云清安的脑门上。
从小到大云清安的性子就顽再加上生病,不闹的天翻地覆已经是好的了。花影打小伺候云清安,颇清楚主子的性子,这算好的了,搁在以前整个云府就不能安生。主子跟了恭亲王,性子可是收了大半,这一次舍命跟来,他自己都是丢了半条命,更别说主子了。且如今身在异地,又是不安稳的环境,花影也不敢多声张。
“不许动!”
这一声饱含严厉和威压,就好比那能能量无边的仙圣,震得牛鬼蛇神都不见一般。
此时的花影被那声音吓得巾子掉在地上也不敢捡,而在床上乱动的云清安也不安的停止了折腾,但还是扭着身子显示着他的难受。
眼见他马上要掉下来,南宫云钦立马上前将其扶住。
花影反应过来,立马离开床在旁的空地上跪下来行礼。
南宫云钦按着云清安的身子,一只手给他盖好了被子,而后又洗了巾子给他搭上。
“烧了多久了?”
“自今日到府上,主子就有些烧了,吃了一些药见好了,可是到半夜突的烧起来,主子不让请大夫,怕,怕麻烦。”花影道。
“麻烦?你们也是如此认为?”此时的南宫云钦,失了平日里的温柔,那柔和一旦卸下,露出来的就是沙场名将的威严冷酷。
花影大气不敢出,此时的他脑子已经是混乱一片了。他没想到王爷能来,现在已经是深夜,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可就要亮了。
黑暗里出现一个人,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人影是跪在地上。
“让你们护着,你们就是如此护的?”南宫云钦看着那人影,阴沉的目光如那阳光下散发着寒光的饮血无数的刀剑。
或许是云清安感受到了什么,他努力的睁开眼,轻轻的拽动着南宫云钦的衣物。
南宫云钦立马换上温和的一面,附身看着云清安,云清安努力挣了睁眼,好像看清了来人,轻轻扬起嘴角笑了。
“把药喝了,好吗?”南宫云钦问道。
云清安立马苦着脸,气若游丝道:“苦。”
“苦也要喝。”语气里稍稍带了些许的严肃,云清安立马不满的使性子闹腾起来,嘴里呢喃着爹爹,眼泪就那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南宫云钦头疼的要命,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附在了云清安的唇上。
干燥,这是南宫云钦的第一感受。
后来发生了什么,南宫云钦不记得了,她的脑袋一瞬间里炸起来了,她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云清安狠狠地咳起来才反应过来,她立马坐直,恍若无事的轻拍着云清安。
屋里的那位护卫和暗处没有出来的护卫,大都是立马别过脸大气不敢出,保命要紧,好戏可以到其他地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