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可以见见吗?”张建民躺在床上,在微信上,给网名荷叶的女人,打了一排字,发了出去。聊了几天,张建民感觉已经了解了对方。
“可以,你能休几天?”对方打出一排字。
问我休几天干啥,张建民一迟疑,打出几个字:“我最多只能休三天。”
“那你就在休息时间过来吧。”
“好的,亲爱的,明天我休三天,你等我。”
“好的,亲爱的,等你明天过来。”
“拜拜。”
“拜拜。”
张建民这时想起好友梁静容,给发了条信息过去:“梁静容,你找到活了吗?你在干啥呢?”
等了一会儿,信息才过来:“我很忙,我上班不能玩手机,我躲在厕所里,给你回信。我在吉庆大厦,干保洁领班。”
“你不错啊,当上官了。”张建民发出一条信息。
“拜拜,我忙了。”
张建民又给张桂香发去一条信息:“你找到活了吗?”
“没有。”张桂香很快就回了信。
还没有?张建民有些着急,这来北京都半个月了:“你的钱够不够啊?”
很快回信了:“哪够啊,我让我老公打了五百元钱,都快用完了,没办法,我又让老公给我打钱,他答应了。”
“你工资低一点,也干吧。”
“我也不想呆在这里,人多啊,有的工资给三千五,也有人去干,我在等等吧,不合适三千五我也干。”
“嗯好,拜拜。”
“谢谢了,拜拜。”
张建民放下手机,揣进裤兜,走出小区大门,穿过街道,在居民楼前,有个河南小伙子摆地摊,同伴们都说,他卖的价格便宜。他问了一下柿子椒的价格。
“六块五。”坐在一边,正在给别人算钱,满腮胡茬的小伙子抬头答应了一下,忙又低下头算钱。
张建民撇撇嘴,嫌贵,放下柿子椒,挑了价格低一点的西葫芦,土豆,芹菜,菠菜。
回到宿舍,看时间已是上午十点,张建民就用电饭煲做上米饭,继而切了土豆丝,洗好波菜;打开燃气,炒土豆丝,炒好后,烧水,焯了波菜,用酱油,菜籽油拌了拌,端进宿舍桌边,吃起来。
电工接着进厨房做饭。
吃了午饭,张建民睡了一下午,到了傍晚,走出小区,转过几栋大厦,来到广安门医院楼下。
“大哥真帅,”灯光映照下,一个身穿黄色羽绒服,黑色统裤,白色旅游鞋,模样俊俏,约摸四十岁的女人,笑盈盈地跟张建民打招呼:“大哥逛街啊。”
帅吗?应该帅吧,尽管知道对方是在奉承自己,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是的,逛街。”
女人紧走几步,与张建民并肩往前走:“大哥,看你慈眉善目的,肯定是个好人,我是外省来的,在这儿看个病人;今晚我喝了点酒,头有些晕,这天已经黑了,我想找个宾馆,大哥能不能帮个忙,带我去找一下。”
“好的,没问题。”张建民连连点头,心想自己从来都是喜欢做好事的人。
“大哥真是好人,我真的谢谢你了。大哥是本地人吧。”女人紧跟着,嘴里不停地夸赞。
“不是。”张建民带着女人往街北走几分钟,看见门上挂着“落雁宾馆”的牌子,就迈步进门。
“你们好。”柜台后的小姐忙打招呼。
“好好好。”张建民应付着,给身边的黄衣女人指指墙上的价格表。
黄衣女人看了看,最便宜的也要二百八十元。一双期望的眼睛望向张建民:“大哥,你说我从外地来看病人,身上也没带几个钱,大哥你看怎么办啊。”
“那在往西走走。”张建民认为是黄衣女人嫌价高,又带着她往西转去。
“哎呀,”黄衣女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大哥真是好人,一点都不嫌烦,要是别人早就烦了。大哥真是脾气好,性格好,修养好。”
借着路灯的灯光,看向黄衣女人的脸,是那样的妩媚,是那样的迷人,在张建民心中,荡起层层涟漪。无意间,黄衣女人目光也投向张建民,正好目光相接,张建民的耳边泛起一层红晕,不由低下头,避开黄衣女人火辣辣的目光。
又来到一处宾馆,张建民走近价目表一看,价格仍然是两百多一宿。女人低头不作声,张建民转身想走。
服务小姐赶紧说:“先生,有钟点房,价格不贵,九十元三钟头。”
“好啊,好啊,”黄衣女人兴奋起来:“大哥,你看可以吗?能睡三个小时也可以啊。”
张建民这才明白女人的用意,红着脸,摇摇头走开,黄衣女人跟上来。
沉默半晌,黄衣女人问:“这附近有没有网吧,能坐一晚上也行啊?”
“没有,”张建民忽而盯着黄衣女人大声问:“你愿意坐一个晚上?”
“愿意。”黄衣女肯定地回答。
“那好,你跟我来。”张建民把黄衣女人带进丽华小区的花园里,指指长椅问:“这里坐……可以吗?”
“可以可以。”黄衣女人很高兴,转而问:“大哥你一个人啊?”
“嗯。”张建民点点头,指指眼前亮着灯光的楼房,我就住在这楼上。
“大哥,那我就住你家里去,好吗?”黄衣女人眸子发亮。
宿舍怎么能住人呢?“不不不,”张建民赶紧说:“不能去。”
黄衣女人不解:“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吗?”
“不是,不是。”张建民看看黄衣女人,看看长椅:“这晚上冷,我去给你拿件大衣。”
“大哥,不冷不冷,这就可以了。”
“不行,冷。”
张建民去宿舍拿了一件大衣给黄衣女人,女人把大衣放在长椅上,转身一下抱住张建民,激动地说:“大哥人真好,大哥你真帅,大哥让我好好抱抱你,好吗?”
张建民意欲推开女人的双手,迟疑了一下,慢慢放在黄衣女人的腰上。
黄衣女人紧紧抱着张建民:“大哥,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么帅的男人,我好喜欢你,大哥……大哥……你再抱紧我一下,好吗?”
张建民双手一用力,感觉到女人的身体与自己的身体紧紧相贴;女人的呼吸变得紧促,张建民身体的血液开始快速流动,刹那间,天地不复存在,空气消失殆尽……
渐渐地,眼前灯光明亮起来,四周景物的轮廓清晰起来。女人的呼吸匀称了,张建民的血液循环也平稳了。
张建民松开女人,女人也离开张建民的怀抱。
张建民“轻松”地挥挥手:“拜拜。”
“……”女人无语回应,只是小弧度地将手摆了摆。
天蒙蒙亮,张建民下楼,来到花园。长椅上,空无人影,唯见蓝色的大衣,翻开大衣,留着半张纸笺:大哥联系我,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