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民傍晚回到家里时,李静勃然大怒:“你今天哪去了?”
“公司开会啊。”张建民随口答道。
“胡说,”李静叉着腰嚷道:“我跟你同伴打电话了。说你们公司根本就没有开会。”
张建民愣了一下说:“我……我去逛商场了。”
“编,你给我编,”李静揪住张建民的耳朵:“说,你是不是跟野女人约会去了。”
“没……没有,我真的是逛商场去了。”张建民不敢看李静的脸。
“啪啪”两耳光打在张建民的脸上:“撒谎,你跟我撒谎,我还看不出来吗。”说完抄起擀面杖,对着张建民的肩上,屁股就是一顿乱打。
“哎哟,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说,”李静一声断喝:“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去老乡梁静容那儿去了。”张建民只得老老实实地承认。
“梁静容,”李静一怔,琢磨片到:“噢,就是那个单身女人,怪不得不结婚,原来跟你还有一腿啊。”
“不是,没有……”张建民方寸已乱。
“呀呀呀……”李静几声怪叫,双手高举,擀面杖从手中掉落,咣啷一声砸到地板上;李静呼吸紧促,继而长吐出一口气,双手下放,象一头怪兽,扑向张建民,张开大嘴,在张建民头上,肩上乱咬。半响才发出声来:“我咬,我咬死你这个骚货,咬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
李静止住了嘶咬,望向木门,张建民在地板上坐正身子,求救似地望向屋门。
“谁啊,”李静镇定心神,用平和的语气问。
“我,居委会的,刘艳,有人举报说,你又在家暴,我过来看看。”
李静慌乱把擀面杖放好,用压抑的声音对张建民:“别乱说话,小心我弄死你。”并用手指指椅子,示意他坐好。这才轻步跑向屋门。
门开了,是一位四十多岁扎着马尾的长发女人,她打量了一下李静,并无异常,便径直走向张建民,开口询问:“刚才李静是不是打你了?”
张建民瞥一眼李静,只见李静眼露凶光,吓得赶紧低下头,胆颤心惊地说:“没有,没有……我们刚才闹着玩的。”
“闹着玩的?”刘艳难以置信地问:“真的,真的是闹着玩的?”说完看看李静,再看看张建民。
“是的。”李静肯定地说。
“是的,是闹着玩的。”张建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
“闹着玩的就好,”刘艳满意地说:“一家人嘛,好好过日子,别象以前那样,闹得鸡飞狗跳的。”
李静送走刘英,这时张建看看手机的时间已是七点半,对李静说:“我没时间做饭了,我去外面吃点,你也去买点啥吃。”
李静沉着脸不言话。
张建民走到门口时,只听得李静气呼呼地嚷:“你跟梁静容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建民心中一震,抻抻衣角,装作没听见似的走出胡同,来到大街上,进入一个小餐馆吃饭。
张建民拣了个里边角落里的桌边坐下来,抬头看时,对面坐的是邻居张大姐,正埋头吃饭,她面前摆着一盘青椒肉丝,一碗米饭。张建民跟张大姐打完招呼后,要了一碗米饭,一盘土豆丝。
张大姐停下筷子,看看张建民说:“是不是李静又打你了。”
张建民感觉一个男人挨老婆的打,说出来让人难堪,忙掩饰说:“没有,没有,哪能让老婆打呢。”
“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李静以前的事,”张大姐询问道。
“以前,”张建民好奇地问:“她以前有什么事?”
“她在二十多岁时,嫁了一个老公,她老怀疑她老公跟外面的一个女人有关系,经常为这事,打她的老公,她那个老公还没有你的身体好,有一天中午,她老公回来迟了,她怀疑她老公跟外面的野女人在一起,又打她的老公,谁知道,下手重了,把她的老公打死了。”
“打死了?”张建民惊得灵魂出窍。
“是的,打死了,”张大姐肯定地说:“李静当时不知道怎么办,打电话找来了她大哥,她大哥就想了一个办法。”
“办法,啥办法?”张建民好奇地问。
“她大哥去买了一瓶农药,给死人从嘴里灌进去,然后才把她老公的亲戚叫来,那些亲戚来了一闻,死人满嘴的农药臭味,还真以为是两口子吵架,想不开,就喝了农药。所以第二天就下葬了,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张建民惊得瞠目结舌,片刻才问:“那你咋个知道这件事的?”
“过了好几年,才讲出来。”张大姐夹起菜放进嘴里。
“就没有人往上报?”张建民问。
“报什么啊,这都是私下里讲的,又没有证据,再说事情已经过了好多年了。”
“呃。”张建民若有所思地往嘴里扒进米饭。
“后来,李静又嫁了个老公,不知道那个老公是怎么死的,后来又接连嫁了两个老公,两个老公也都死了。”
“都死了?”张建民脊背发凉。
“再后来,李静相继嫁了三个老公,三个老公都跟李静离婚了。你知道的,李静喜欢打老公。”
张建民深有感触地点点头。
“如果老公打了李静,李静的哥姐全部出动,给李静帮忙,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嗯是。”
“后来,李静没有人敢娶,在家里呆了整整一年,都没有人给说媒;想不到,”张大姐笑笑,不无揶揄地说:“你的胆子真大,你是二话不说,就娶了。”
张建民苦笑道:“我是不知道啊。”
“无知者无畏啊……”张大姐转而问:“你还要去城里上班?”
“是啊。”
“这坐车也要一个半小时,你不如就在五环附近,租间房子。”
“租不起,五环的房租也要两千块。”
“城里的房租,是贵。”张大姐赞同地说。
吃完饭,张建民匆匆告别张大姐,赶往公交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