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静容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上称公司发给保洁用的手套,擦地用的洗衣粉,擦桌子用的毛巾都被领班克扣了,我们用的毛巾都是非常破旧的,跟其它保洁人员用的毛巾明显不同,手套几乎就没有。
会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谁这么明目张胆?
梁静容感到压抑,屋子里的空气格外凝重。屋外施工的嘈杂声让人心烦,她走近窗户,打开窗子,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的建筑楼群,它们高大,雄伟,遮蔽了远方天空,挡住了极目远眺的视野。
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群体的力量是宏大的,为什么不顺应时代的洪流,奔流向前。而要做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让他的丑恶行陉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让他成为公众之敌,让他成为人人唾弃的无耻小人。
看来这办公室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所在之地,以至于自己犹如坐井观天,对身边的事物竟然一概不知。
她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询问,几个保洁员都一口同声地说,这四个月都没有发手套,毛巾,洗衣粉;看她们用的毛巾,已经破烂不堪。
梁静容感到惊讶,自己的心中爱慕的恋人,竟然贪图这蝇头小利,作出这种有损自己尊严,有损自己形象不利之举。
处置他,会不会是等于把他从自己的身边推远,反而造就了冉玲玲接近谢玉锋的良好机会。
如若不处置他,放任他的行为,会给公司前景带来不利的影响,甚至是别的领班跟着效仿……
梁静容不敢望下想,走进六楼……
其它的保洁员的回答,这几个月都领到了手套,毛巾,洗衣粉,虽然有出入,但大体上都差不多。
几个楼层就只有谢玉锋管辖的保洁人员没有领到保洁用品。
梁静容打电话把谢玉锋叫到办公室,谢玉锋看了看梁静容阴沉的脸,心中一凛,本想笑着跟她打招呼,却挤不出一点也笑容,不知道是冉玲玲招惹了她,还是有了自己的破绽,忐忑不安地问:“怎么了?”
“你坐吧,”梁静容等谢玉锋坐下,心想该咋个跟他说呢?面对着自己的意中人,是笑脸相迎,委宛地跟他说话;还是应该板着脸,严肃地指责他。渐渐怒气上涌,两只眼睛睁得园园的,死死地盯着谢玉锋:“你把公司发的毛巾,洗衣粉,手**哪去了?”
“毛巾,洗衣粉,这个啊……”谢玉锋陷入窘境,想不到梁静容开门见山,一语直捅自己的要害。
“说,你弄哪去了?”梁静容面对着遮遮掩掩的谢玉锋,提高了噪门,面色愈加阴沉。
“呵呵,这个……”谢玉锋料想事情已败露,隐藏与抵奈可能会适得其反,不如索性和盘托出,由她这个好朋友怎么处置:“这个让我拿回老家了。”
“为啥要拿回老家?”梁静容紧紧追问:“这是公司的财物。”
谢玉锋不敢直视梁静容,把目光望向别处,低下头说:“我老爸有尿毒症,每周化疗,需要钱……”
“需要钱,这就是你的理由?需要钱就可以打公司的主意吗?你说,你这是啥子行为?你这跟贪污偷窃有啥区别。”
“贪污偷窃,”谢玉锋抬起头,眉毛上扬:“我拿这点东西算贪污,笑话,那些贪污几十万,几千万的又算什么?我这点事情算偷窃,那些偷窃几万,几十万的又算什么?我不过就是顺手牵羊拿了一点东西,至于你上岗上线吗?至于你给我扣上大帽子吗?”
“你……你……你还有理了。”梁静容用手指着谢玉锋,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就拿了公司这么一点东西,你看着办吧……还以为你心里有我,不会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跟我计较;看来我想错了。你不但不会隐瞒此事,你还要大做文章,你是不是还要杀鸡给猴看啊。”
“是的,怎么样?”梁静容盛气凌人:“公私不能混淆,错了的就要及时纠正,我们公司不是腐败分子的寄居之地,也不是腐败分子盛行的乐土。”
“什么什么?腐败分子,”谢玉锋盯着梁静容反问:“”你少给我扣大帽子,你知道什么是腐败分子?你知道什么是贪污犯?”
“就你这样的,就是腐败分子,就是贪污犯。”梁静容眸光凶狠,语气咄咄逼人。
“哼哼,”谢玉锋发出一阵冷笑:“你见过什么是腐败分子,你见过什么是贪污犯,井底之蛙,小民之见。”
“小民之见?咋的啦,”梁静容嘴角一勾,现出一抹冷笑:“你目光远大,理想高远,还想学大贪污犯,还想学高级腐败分子?”
“我想学吗?你是从哪里看见我想学的……这又是你强加给我的思想。”
“强加给你的?我看你就是想学。”
“胡说八道。”
“要是我真是胡说八道,那就还好……我看你没有一点反思,没有一点悔改之心,这才是你可悲的地方。”
“可悲?我看你是可笑,我看你是小题大做,我看你是借题发挥。你是不是想处分一个人来提高你的威信,增加你的知名度,彰显你手中的权力?”
“我想处分一个人?”梁静容嗤之以鼻:“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得不做出选择,不得不做出处理,顺便让所有的员工得到警醒。”
“你打算怎么处理?”谢玉锋缓和了语气,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梁静容问。
“罚款一千,在工资里扣除;通报批评,让所有的员工以此为鉴。”
“你干脆开除我好了。”谢玉锋气忿忿地嚷道,想不到好朋友,一点情面也不留,自己“玉面书生”的名号,将可能以此声名狼藉。
“不能开除你,不能一杆子把人打死,要给你改进的机会。”
“谁要你的机会,你把我开除得了。”谢玉锋站起身,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