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情不情愿，周园又一次上了乔舸的车。
当下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一边是柴小菲的咄咄逼人，一边是乔舸的热心圆场，换做任何人，也会偏向乔舸一边。
有了上次的经验，乔舸轻车熟路，发动车子就开了起来。
有旁人在时，两人还能拿表哥表妹的身份开开玩笑，这会儿却谁也不多说话。
乔舸打开音响，乐曲在车内流动，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像极了夜晚的精灵，一闪一闪的跳动着。
周园记起上次乔舸送他回家也是这样听着歌，反而放松了，不由跟着节奏轻晃起头。
“喜欢这首歌？”
“嗯？”
“看你好像在跟着唱。”
乔舸瞥了周园一眼，又正视前方。
周园想到自己无意识的行为被对方看了满眼，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嗯。。。”
“没关系，我没听到。”
乔舸说话时又看向她，她料到他会看过来，事先看向窗外。
她对乔舸始终是有歉意的，这份歉意让她有时控制不好自己的行为，偏偏乔舸是拿捏分寸的高手，旁人在时幽默放肆，独处时却从不说模棱两可的话。
每每这时，周园都会想，如果没有上官，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第几回合就抵挡不住。
她又看向乔舸，他默默开着车。车内灯光很暗，她看不清，就像眼下如何和他相处，她也看不清。
“那个女孩？”
乔舸突然开口，周园慌忙别过脸：“嗯？哪个？”
“哦，来打呼的那个。”
“柴小菲？”
“嗯。。。”乔舸想着，没有肯定。周园突然记起：“啊，你是说柴子淇？”
“啊，对了，是她。她也是你同学？”
“嗯，是。我，黎芳芳，还有后来过来的柴子淇、简葭，我们四个人大学住在同一宿舍。”
“这样啊，那关系应该很好吧。”
“嗯，一起住了四年，毕业后，也都在这里工作。”
“那柴子淇？”乔舸顿了顿，没说下去。
“怎么了？”
周园问话的同时突然想起了刚才小菲与乔舸的对话。柴小菲说乔舸是送她回家的人，她们之间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她又记起乔舸脸上那抹迅速消失的不悦，回家。。。送她回家。。。她突然有些明白，又怕想的太明白，拦住自己别再想下去。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乔舸问得轻描淡写，周园心里却越来越乱。
“挺好的，怎么了？”
“没什么，之前见过她一次。”
这样的对话她太熟悉了，下一句恐怕就要问小菲的联系方式了。
周园重重的靠向椅背，浑身卸了气。
难怪从上了车乔舸就百般不自在，绕了一大圈，他的注意力原来都在柴小菲身上。
要送自己回家，也是为了多打听些她的消息吧。她还以为乔舸。。。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周园突然觉得脸上热热的烧得直疼，羞愧极了。
“嗯。。。小菲，子淇她人很不错的，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努力，现在在一家传媒，嗯。。。新闻。。。公司上班，业务能力也很强。”
周园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柴小菲公司的详细名称。她猛然意识到，虽然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但和她和柴小菲间的隔阂一直都在。
“哈哈。”乔舸轻声笑起来：“我又不是要招聘，你说这些做什么。”
周园禁声，咬着下嘴唇。是啊，我说这些做什么呢？除了暴露自己的紧张和难堪，还有什么呢。
柴小菲毕竟不是黎芳芳，周园心底是有很多顾虑的。她打定主意不会把联系方式给乔舸，主动说起了别的。
“秦溯说，你是艺术家？怎么上次家庭聚会，你说自己搞策划的。”
“他故意取笑我的。哪有我这样的艺术家。”乔舸说着摸摸自己的胡子。
周园倒笑了：“艺术家才是这样的啊。”
“我这是故作老成。”
“也对，艺术家的胡子都是标志性的，我可没见哪位艺术家是像你一样今天留着，明天就不留的了。”
“这其实是因为。。。”
乔舸还想说下去，周园早就心不在焉了。她一直留心盯着窗外，车才到小区门口，就匆匆喊停。
“到了，停车吧，我就在这下车。”
“送你进去吧，马上就到了。”
“不用，我。。。我买点东西，就这样吧，再见。”
周园匆忙跳下车，她怕再多一句，乔舸就要问出那句话了。
送走周园，乔舸并没急着回去，他开着车子在路上随意转，没有目的地。
他以为他已经将和周园的各种可能想的很清楚，这样的女孩是不能轻易碰的。可他没想到，他和她之间有那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没想到，当周园落进人群中，他会那么情不自禁的留意她，更没想到，他竟然现在就不能容忍周园受到欺负，哪怕是女孩间无需在乎的小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