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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上山途中

“干脆面是刚才我从物资里取的,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喷你的,你也知道,我还没吃早饭。”马是非瞪着无辜的小眼神,将干脆面递给郑刚,仿佛在说:“你吃不吃?”

郑刚擦去脸上的痕迹,强迫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可等他望着马是非那明明自身不具备硬件设施,偏偏强装大眼萌的样子,口中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地大了几分,“你看我开车像是能吃的样子不?”

马是非毫不在意郑刚此时心里阴影的面积有多大,自顾自地含着满口干脆面碎渣说道:“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全吃啦。”

郑刚肩膀一矮,低头冲着方向盘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你就没想过分给我,对吧?

他努力不去关注马是非狼吞虎咽的样子。其实何止是马是非饿,马是非一上午没吃饭,他好歹也是搬物资时干体力活的主力,何况时间本身便已经临近中午的饭点,马是非还特别没眼力见儿,非要在两人共处一室,他开车腾不出手的情况下吃,不知道在一旁看着别人吃东西,饥饿的感觉只会愈发强烈吗?

他只好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你之前喷我脸上时说了些什么?当时你嘴里全是干脆面,声音呼噜呼噜的,我没法听清。”

“没听清楚就算了,你还是先好好地开车吧!现在还不到公布答案的时候,别因为过于惊讶把车开出跑道,一旦到了时候,即便我不说答案也自然会有分晓。”马是非的回答十分欠抽,如果不是郑刚了解他的身份,还以为他是假装神机妙算的江湖骗子呢!

学者身上似乎都有着一些怪脾气,概括归纳一下,就是他们的自我意识通常比较强烈,很少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虽然马是非现年29岁,可把他这个年纪和资历摆在研究者的圈子当中尚属于青年一辈,而他身为华夏青年学者当中的翘楚,他的怪脾气可谓相当接地气,简单来说就是喜欢卖关子和装样子,喜欢卖弄和吹牛比。

“假如不久的将来我想成立一个团队,你会加入吗?”正当郑刚感觉万分窝火的时刻,马是非突然郑重地发出邀请。

郑刚对马是非毫无预兆的邀请倍感堂皇,但马是非的态度和方才一样,兜圈子绕来绕去,最后这个团队是干什么的都没说清楚,继续追问他也不说。

郑刚自然是拒绝了,他有自己的的工作和事业,虽说在某些人眼里算不得成功,但贵在长远和稳定,况且他还要顾虑到女儿。哪怕随着女儿渐渐长大,与他的隔阂日渐增加,面对生活中与日俱增的空虚和寂寞,他也从未考虑过再婚,反而一直把女儿的情绪放在首位。

总而言之一句话,他赌不起。他不能拿自己的人生当作筹码,他的人生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何必非要冒着风险跟马是非从头开始?要知道,他已经人到中年。

再者,他不信任马是非做事情的能力。要说做实验马是非铁定一流,论起创业打拼,估计他连自己都比不上,还说要以他为主组建团队,你安安心心当你的科研人员不好吗?如果你某天有项新的发明创造,说不定我会投资支持一下,跟你干就免了。而后一点明显才是郑刚拒绝的主要原因,即便他年轻三十岁,他亦只会和马是非说拜拜。

马是非仅仅是试探一下郑刚的口风,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为末世后拉他入伙做铺垫。他可不认为郑刚末世后会再次拒绝他的提议,即使现在因为一些苦衷选择了拒绝。

他对神话和心理学有过一定研究,人类在面对未知事物时,往往寄托于一些神秘的存在,就比如天堂和地狱、魔法和预言,先知的身份未来可以无限拔高他在郑刚心目中的形象,他刻意包装成神秘莫测的样子,也不仅仅是用来装逼,而是直言不讳往往起不到相应的效果,不仅古代的君王如此,他劝导父母时亦尽扯些鬼啊神的……嗯,他自己如是想。

于是他臭屁地和郑刚说:“相信我,未来你一定会加入的。”

语毕,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干脆面,徒留郑刚咬牙切齿,无语凝噎。可这还不算完,好不容易等他吃完,郑刚还以为他能消停会儿,没成想,他竟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包,惊得郑刚是干瞪眼,要不是双手空不出来,他恨不得掐住马是非的脖子干一架。

郑刚车开了一路,马是非便嘴巴不停地吃了一路,时不时口渴了还喝口水,可谓是惬意潇洒至极,马是非越吃越精神,郑刚则越吃越神经。

不知不觉,车子已然行驶到了半山腰处。

半山腰处有个村子,郑刚提议下车去老乡家里蹭顿饭,马是非死活不同意,颇有种读书人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其实是他看时间马上要过11:00,有些着急,最后,他不得不将自己吃剩下的半包与其它几包干脆面塞到郑刚手里,自发走到驾驶座位,提出换人开车。

郑刚脑海中不禁冒出以下想法:像你这般不体恤员工的老板,鬼才乐意跟着你干!神他妹的还有半包!

马是非的驾照虽说考了有几个年头,却一直苦于无用武之地,不过他自己倒是自信得很,认为凭借本人过人的天赋,开得少亦无妨,由此他才会在交通工具方面做准备,不是有那句老话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岂不正应景?

事实上,像市区那种提不起速的地段他尚可驾驭,一旦到了限制较少的区域,他难免会陷入手忙脚乱,而山路弯道众多,崎岖险要,恰恰是许多新手面临的难关。

郑刚显然高估了马是非的车技,他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坐了几分钟,干脆面仅吃完半包,便说什么都不让马是非继续开车。马是非也乐得清闲,让出了方向盘,接着吃他的干脆面……是的,他还没吃饱,郑刚的悲惨遭遇简直令人同情!

或许是郑刚习惯了马是非的咀嚼声,之后车上的氛围渐渐缓和,他们相互聊着各自的情况,不出半个小时,在两人的谈笑风生中,他们顺利地登上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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