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将目光移向那道视线的来处,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富贵公子,此人面堂发黑,眼珠深深陷进面颊,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表现。
在他旁边,同样也是一等贵家公子。
而此刻,这个人正用他色眯眯的双眼盯着自己,夜骊感觉一阵作呕,她迅速踏步欲朝楼上走去。
“等等,这位小姐,您不能上去。”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名侍者模样的人不只从那个地方跳出来,伸手拦住了她。
“我为何不能进。”夜离冷声开口,这语气过于冷冽,与其一声装束丝毫不搭。
然而这声音落在那一旁的那公子耳内,就像是羽毛一般挠得他心里直痒,这般绝色美人若是能够与之颠鸾倒凤一番,真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全身都燥热起来了,恨不得立刻就把这没美人抱回家,好好疼爱一番。
“对不起,上面有位贵客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侍者有礼貌地回复道。
这般模样,夜离竟是生不起丝毫气来。
她朝外面望了望,估摸着午时也还没有到,想着沐风应该还没来,于是她侧身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一张空桌,随即坐下。
“上你们这儿最好的茶。”夜离朝那边楼梯口的侍者招呼了一声。
“这……”侍者有些为难地说道,“抱歉,这位小姐,竹青龙井已经没了。”
“……那就次一等的罢。”夜离抽抽嘴角,她今天怎么诸事不顺。
很快,茶已经呈上来了,夜离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夜离不禁皱皱眉,她以为这醉仙坊的茶应是极好的,但没想到竟如此……她放下那青瓷杯,不再动那杯茶。
“这位美人儿,可是在等什么人吗?不如,哥哥来陪陪你如何?”就在这时候,夜离突然听到了一道嫉妒猥琐的声音,还带着淫笑。
“恶心。”夜离冷声吐出一个词,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我本来也不想对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动手,可是,既然你那么不知好歹,那可别怪哥哥我不怜香惜玉了,来人,把本少爷的小妾给抬回去。”贵公子淫声说道,朝身后的一干人等招了招手。
很快,那一些人就围了上来。
“这位小妹妹,要不你就从了罢。”一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清秀少年似乎有些不忍心,开口道。
呵……夜离冷声一笑,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点和这些人的距离,“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个愿意给这种人当手下,看你们一个个衣着华丽,非富即贵,竟是沦落到给仰仗他人鼻息而活,若你们父母看到你们这幅样子,不知会作何感想。当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开口的少年嘴唇颤了颤,想说什么,还是闭上了嘴。
一时之间,那围着她的人都没了动作,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
“快点啊,本少爷等着呢!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那为首的富贵公子不满地颐指气使。
那边的人似乎有些惊惧,动作又开始了。
夜离饶有趣味地看着面前的人,看样子,有秘密啊。夜骊内心突然对这之间的事有些好奇了。
她想着,手上也是没闲下,几根银针已经夹在手指之上蓄势待发。
只要这些人再靠近一步,保证会身首异处。
“几位贵客,我这醉仙坊可不是打架的地方,若是有什么矛盾,还请出了这醉仙坊再说。”陡然间,在这大厅之内,响起一道声音。
这声音如骤雨初歇,给人一种不言而喻的舒适之感。
夜离将目光移向来者,来者一袭长袍,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俊俏,那一双含笑的眸子里却带着疏离,明明不热,那一把鎏金扇仍旧有一下没一下的舞着,似乎得扇子摇着,就显得他多有气质似的。
“主子。”那原先的侍者见到此人,立即恭敬地唤了一声。
这便是醉仙坊的坊主?夜离细细打量着对方,这才发现对方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夜离撇了撇嘴,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她默默的收回手上的银针,又坐了下来,“几位,可还让我做你家少爷的小妾?”夜离似笑非笑。
那一旁的几个人,一时手足无措。
“少爷,您看这……”那群人中似乎最位年长的那一个人,回头为难地看了一眼那富贵公子。
“醉仙坊,莫不是要与本少作对?”富贵公子气类败坏地说道,他还从未受过这般委屈,真没想到,他来这阳城第一天,居然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公子说笑了,我也不是想和公子您作对,只是醉仙坊的规矩向来如此,您若是不服气,大可回家问问您父侯,看他知不知道我们醉仙坊的规矩,您说,我说得对吗,康乐侯府的的李世子?”扇子少年轻轻摇动扇子,仿佛说着什么平常的话,然而却字字珠玑。
夜离看着这边的一幕,眼里掠过一抹兴味,这话看似简单,但却四两拨千斤,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果然,这醉仙坊坊主绝非常人。
这么说来,那家伙就是康乐侯的唯一的儿子——李川了。夜离陷入了沉思。
那边的富贵公子脸色可就不太好了,要知道,从此他偷跑出来,可是没经过父侯的同意的,就连京城人自己熟识的几人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然而眼前这人轻易道出,看样子,这个人惹不起。
他虽锦衣纨绔,但在侯府里过了这么十几年,心思自然也是玲珑的。
这么想着,他堆起笑容,“坊主还请见谅,刚才都是开玩笑,还请坊主莫要当真,既然有这规矩,那在下自然不会违背,走吧。”
说完之后,他率先迈着步子踏出醉仙坊。
“身不由己罢了。”那之前出声的那位少年,走过夜骊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她说。
“身不由己?呵。”夜离冷声一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归根结底,还是太过懦弱罢了。
一些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夜离看了看天色,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午时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