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溪水,时光流逝,下次再回到溪边,水已不是当初的水,你也无法回头。
夏碧落离开跃鳞湖时,大蛇天翼还是躺在湖边,有人来了,天翼警惕的立起身子,吐着蛇信。原来是最近常来的三个小家伙啊,还是继续睡觉吧,它又懒洋洋的躺下了。
走了四五里路,一行三人到了山下。山下仅有几十间茅草屋和竹屋,屋前巨大的演武场上,一百来个少年少女三五成群的,或站,或躺,或是嬉戏打闹。
他们的隔壁,是一个山村,还能听到马嘶牛吼呢,一只老母鸡带着小鸡仔儿,咯咯咯直叫着,摇摇晃晃走过身前。
林丹道:“就是这里了,你们先去熟悉一下环境。”
莫离一头黑线,我堂堂三军先锋,居然要和一群小鸡小鸭过日子,没天理啊!
夏碧落耸耸肩,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事儿,这里风景挺好的,就是简陋了一点。”
莫离性格耿直,他直接开口问道:“这是简陋的问题吗?太学院在大夏,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那么破落?唔……唔唔……”
夏碧落一手捂住莫离的嘴,瞪了他一眼,笑道:“林师兄,别介意啊,他在军中呆惯了,口无遮拦!”
林丹看了莫离一眼,道:“不妨事儿,这第一年是太学院为了考验你们的心性,条件是有一些艰苦。不过,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心性不佳,如何上山修行!又如何能走上长生大道!”
夏碧落放开手,又听林丹一席话,莫离才知刚说这番话,倒是让林丹小瞧他了,他感激的望了夏碧落一眼,还好继续说下去,要是因为诽谤太学院被赶出去,他在军中也抬不起头了,他咧开嘴,笑道:“是我心直口快,林师兄恕罪!”
林丹好像也不是很介意,他劝解道:“以后这些不要乱说,给长老听到,你会死得很惨。”
“是,谨遵师兄教诲!”
“那我们先去登记住宿吧。”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演武场旁的雪树下,黄善惬意的躺在摇椅上,他前方的桌子上摆着一本花名册。
一路无言,三人径直找到老人,人还没到,什么都还没说,黄善拿毛笔沾了墨,就把夏碧落和莫离的个人资料填完。都是熟人了,因为莫离的蓝色灵根,学院把莫离的生世摸得一清二楚,里面资料顺带着夏碧落的。
“师尊!”
“嗯!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带他们去天字八、九号宿舍。”
“弟子告退。”
“等会儿,差点忘了,先把学费交了。”
莫离刚转身,一个踉跄,好险没摔倒,道:“还要交学费!?”
“不然呢?你以为学院是你家的!一人十两白银,给钱!”黄善没好气的笑骂道。
“你……,怎么不去抢!”
黄善佯怒道:“别废话,快给钱!”
一听这话,莫离立刻学着他,点头哈腰道:“我给,我给,马上给!”
“……”
林、夏二人相顾无言。莫离不情不愿的拿出二十两白银,黄善把两把宿舍钥匙递给他。
“大夏等级划分十分森严,因此太学院的学生宿舍,也分为地字号的平民房和天字号的贵族方两等。天字号是竹楼,地字号是茅草屋。其实吧,这两种宿舍内部摆设其实差不多的,只是为了给皇室一点面子。你们的宿舍在左边第八九两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林丹交代完,就走了,新生入学第一天,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动手。
“林师兄,慢走!”夏碧落二人挥着手,告了别。
“左边数,第八九间。就是这儿了!”夏碧落从莫离手里接过钥匙,打开了天字九号的门。
莫离走到天字八号,鼓弄着钥匙,说道:“今早没睡够,又走了那么久山路,我快累死了,我去补个美容觉!要是没什么大事,就别来打扰我。”
推开门,夏碧落打量着竹屋,屋子取材很讲究,都是清一色大小相同,颜色鲜艳的紫竹。屋内摆设依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几本儒家经典和两件新生换洗衣服。夏碧落走到窗边,窗外有一个小湖,野鸭在戏水,湖畔几株柳树,随风摇曳。关上门,关上窗,隔音效果很好,一点杂音都不会传进来。他也有些乏了,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叮当!叮当!”
急促的钟声回荡在山谷中,房中的人听到钟声,懒懒散散的汇聚到演武场上。
“好妹妹,不知这是怎么了?”夏碧落伸手拦住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问道。
“你和那个谁,是今天才来吧,长老昨晚说了,那是铃声,铃响上课。”
“哎……不说了,不说了,我要上课去了,好像还要分班。我走了,你也快来了,待会儿迟到了会被罚站的。”少女慌不择路的跑了。
夏碧落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竟有一些痴了。从前,他和萧燃也总是踩着铃声去上课,迟到一点点,就会被老师堵在门口,得站门口听完整整一节课,才放你进去,偏偏他们都爱睡懒觉。
“莫离!莫离!快起床!”夏碧落把竹屋的门敲得嘭嘭直响。
“来咯!”莫离迷迷糊糊拉开门。
夏碧落一边拉着他往演武场跑,一边说道:“长老昨晚通知分班,希望还来得及。”
“站住,第一天就迟到!”刚转过墙角,他就被一身紫袍的宋长老挡住去路。
“我们是今天才……”莫离刚想解释,就被宋长老严厉的呵斥打断,道:“我不管什么原因,你们就是迟到了,现在,立刻,马上,围绕演武场跑十圈。”
莫离还想说话,就被夏碧落拦住了,他行了一礼,说道:“宋长老,我们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有很多规矩不懂,况且今天是开学典礼,又要分班,实在是不能去跑十圈。”
宋长老眉头一皱,想想他说的也有理,道:“念你们是初犯,就放过你们了,还不快滚!”
“谢谢长老!”
“谢谢长老!”
两人谢过,撒腿狂奔起来,幸好演武场不远,跑了三四分钟,就到了。
“夏碧落、莫离,请求入队!”
黄善看了一眼,道:“归队!”
夏天旁边的一个青年不懈冷笑道:“贱奴就是贱奴,以为有靖安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第一天就迟到,黄长老一定要严惩他!”
另外几个贵族公子哥哈哈大笑,纷纷附和。青年看了九皇子夏天一眼,夏天一脸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继续道:“贱民就是贱民,连时间都把握不好,还让长老等你们。”
莫离和夏碧落的脸当成就黑了,莫离甚至握着拳头冲过去了。
“哼,住手,你们想造反不成!我们三个老家伙还没发话呢!”宋长老一身冷哼,那几个贵族公子哥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噤若寒蝉,列队站好。莫离脚步僵在原地,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