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左城的那年,恰好也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你们站在机场送我,你的身旁站着夏薇薇。黎朔站在我的旁边,他说,他要陪我周游世界,他说,那是我的梦想,便也是他的夙愿。
他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他的眼睛不会骗人,充满柔情,而我,隐藏的太好,,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喜欢你,过了多少年。
我常常想起多年前的这个时候,高中校园里便有一棵樱花树,我对你说:“小时候总是太傻,非要去日本看樱花,却不知道身旁就有一片樱花林。”
我不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听懂我的话的深意,我想你应该是懂了吧,包括那次乌龙的告白。只是你永远是那个装睡的人,我永远也叫不醒。
我突然感觉自己是这么可笑,用了整整七年的时间去等一个根本不会喜欢你的人。我这样想着,信步走向你,紧紧的抱住了你,附在你的耳边,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遥程,我不喜欢你了。”
我明显感到你的身体轻轻的晃动了一下,我又抬眼看向了你,你的眼底一丝涟漪略过,有错愕,似乎也有惊恐,可到了最后,终究是又无了波澜。
我冷笑着,再也不说什么。
我的眼中有泪,可我确实是笑着走上的飞机。
七年的时间太长,我等不起了。
那几年,黎朔果然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到了法国的巴黎去看凯旋门,去罗马看斗兽场,去埃及看金字塔。我们也曾在小镇淋雨,只是身边撑伞的人再也不是你。我会经常给你寄明信片,告诉你我到了哪里,每到一个地方,我便会拍张照片发给你,我也会,寄给你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
或许,我现在就是你的普普通通的朋友,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远方注视着你。
听到你婚期的那一天,我和黎朔正在挪威的一个小镇,此时正是冬天,零下十多度的冰天雪地里,我接到了你的消息,下个月,你和夏薇薇结婚。
我用几乎冻僵的红手指翻开手机通讯录,打通了你的电话,我的声音颤抖着,都是哭腔,电话那头你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又熬夜了。听见你的声音再次在对面响起,我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冲着电话那头大喊:“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七年!高一那年,是你伸脚拌了我!高二那年我为你哭了整整一晚!高三那年的告白也是我设计好的!既然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一次次给我瞎想的机会!”
我彻底支撑不住了,从墙上滑落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北风刺的我脸生疼,泪水也被风雪吹干。我满脸狼狈,却毫不在意。
我冷笑着,听到你的声音,你似乎也是哭了,声音更加沙哑:“我结婚,你来吗?”
我心如刀割,颤抖着说:“我劫婚,你走吗?”
电话那头久久的沉默,良久,你说着:“易安,对不起。你的目光太远,我追不上。”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地上,逐渐被冰雪埋没。
“你还好吗?”我抬起头来,看见黎朔正站在我的面前,穿着呢子大衣。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他的手,很凉。
他把围巾摘下来给我围上,然后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他把大衣裹在我的身上,似乎要把我揉进骨血:“要哭,就哭吧。”
我靠在他的怀里大哭,这么多年,我从未如此脆弱。
遥程,只有彻底的放弃一个人,才是真的赢了。现在,是我赢了,还是你早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