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六侠,“现在你们的意识屏幕里多了一个人生轨迹图,请切换到那个视图。”
“什么是人生轨迹图啊?”,东方肿刚想问,就见每个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一层光。
独孤六侠,“这就是了。”
东方肿下意识地捂住嘴巴,原来他刚想到“人生轨迹图”,就已经切换到这个图了。他感到很烦恼,前面那几种视图他已经觉得够多了,而且你还不能想它们,一想它们就出来了,这种‘快闪’尤其令他头昏脑乱。
但这或许正是它名为“意识屏幕”的原因,即跟意识完全融合,所想即所见,所见则完全嵌入现实空间,跟实物一般大小。当我们想象什么东西时那个东西也是立即出现在头脑里,但那个图景并不嵌入现实空间,它更象一个微型的玩具世界,一些小人在里面过家家似地活动着,即便你聚精会神试图照亮它们,它们也只是一堆模糊晦暗的东西,并不足以跟现实混淆。但这个意识屏幕是足以跟现实混淆的,这才是令东方肿感到烦恼的原因。
但这个新的视图好像没那么讨厌,甚至可以说相当有趣,他全身都布满了光点,当他挥舞手臂时,后面会拖出一条长长的亮闪闪的尾巴,就像玩焰火一样。那几个脑筋比他灵便的人当然立即想到了这只是人体运动轨迹的具象化而已,就像通过连续曝光来拍摄一个正在跑步的人,其结果就是他的一连串身影印在跑道上,在此不过是换成了3维图像而已。用3维空间来呈现4维轨迹,人体就只能变成一条长长的通道。
东方肿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只是觉得好玩。他站起身来,到处走动着,看着整个身体象粘了金粉的画笔一样在房间里扫出的这条亮闪闪的通道,准确地说,是一条人形的水管,他跑下楼梯,这根水管也跟着拖下楼梯,他跑上楼梯,这根水管也跟着拖上楼梯。
其他人都感染了东方肿的快活情绪,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享受这3维涂鸦带来的简单乐趣。
这时,整个房间开始象电梯一样上升了,即便只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留下了边走连上升的轨迹。以向上这个方向来表示时间,人生轨迹图获得了准4维的效果,好比向上拉伸的电影。
独孤六侠,“现在我们停下来,想着在人生轨迹里后退。”
慕容疯,“速度可调吗?假如我以24倍速快退呢?”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已经在顺着人生轨迹向后急退了。
“啊,救命!”他喊道,感到自己的手脚高速挥舞着,同时身体在向下急速坠落。但耳边并没有呼呼风声,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呼哧呼哧声,他立即明白,这是24倍速的呼吸声。但他并没有感到呼吸困难和手脚疲累,假如他真以24倍速运动的话,光是24倍的心跳就足以引发心肌梗塞。所以这其实只是幻觉,等于4维电影的快退,剧中人是无碍的。但作为观众是难免有些眼花缭乱的。
“还是回去吧。”他想,然后发现自己变成了24倍速快进,身体沿时间急升,终于回到了顶点。
4维视图消失了,六人回到3维现实中来。
东方肿,“过瘾!”
南宫不通,“有趣。”
纳兰穷,“意犹未尽!”
慕容疯,“感觉玩了回凌波微步。”
西门恐,“等不及要出发了。”
第五痛,“第五维会怎样呢?想象中。。。。。。”
独孤六侠,“别忙激动,刚才只是个假穿越。”
慕容疯,“假的?”
独孤六侠,“体验是真的,穿越是假的。刚才只是个训练,好比宇航员在旋转舱中的无重力训练。”
西门恐,“刚才那些不是我们的轨迹?”
独孤六侠,“你们真正的轨迹在那里。”
一个新的4维视图弹了出来,它的时间轴是横向的,指向前方。
在他们的瞭望塔前方,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瞭望塔,顶楼里面的六个人在打牌。
再往前,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瞭望塔,顶楼里面同样有六个人在打牌。
沿着时间轴向前,有成百上千个瞭望塔,里面的人都在打牌。
沿着时间轴向后,也有成百上千个瞭望塔,里面的人也在打牌。
他们的瞭望塔处于时间轴的坐标原点:0秒。
向前的那一串瞭望塔的时间坐标依次是1秒、2秒、3秒。。。。。。
向后的那一串瞭望塔的时间坐标依次是-1秒、-2秒、-3秒。。。。。。
西门恐,“看着像一格格的电影胶片。”
独孤六侠,“还可以更像。”
时间坐标变成了数字钟。
他们的瞭望塔的时间现在是21:17:28秒,向前的那一串瞭望塔依次是21:17:29秒、21:17:30。。。。。。
向后的那一串瞭望塔依次是21:17:27秒、21:17:26秒、21:17:25秒。。。。。。
接着,所有数字钟都向前跳了一秒。
所有数字钟同步跳动着,但塔里的人在自己的3维空间里打着牌,并没有看到别的塔。
只有他们这一格没有在打牌。
西门恐,“也就是说,我们永远只占据这一格,我们刚才的活动轨迹并没有留在时空中。”
独孤六侠,“对。你们整晚都在打牌,除了我跳出来的这一格。从我1小时前跳出来起,你们的活动轨迹就脱离原先的人生轨迹了。”
第五痛,“那我们这1个钟的活动轨迹哪去了呢?”
独孤六侠,“消失了,就象你们平时所理解的时间,用过即焚,逝者不可追,未来不可期。”
第五痛,“那我们这1个钟是用了个假时间么?”
独孤六侠,“你可以将这个数字钟理解为第五维时钟,你所经历的只存在于你们的记忆里,系统也是根据你们的记忆虚构了刚才那个用于训练的假轨迹。”
第五痛,“这个轨迹为什么不可以保存在4维时空中?”
独孤六侠,“因为我只跳进了你们这个时间点,我并没有跳进前后的那些时间点。假如我没有跳进去,他们的活动轨迹为什么要改变?他们为什么要疯疯颠颠地自以为正在穿越时空般在房间里到处乱跑?为什么要放下手中的牌冥想一个并不存在的意识屏幕?为什么要对着一个并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独孤六侠说话?为什么要停下打牌去为一个并不存在的时空之旅补一餐宵夜?”
第五痛,“明白了。因为你并没有冻结在4维时空中,你只是跳进我们这个时间点,并随我们一起向前流动。不管时间流逝了多少,你只跟我们这个时间点在一起,只影响我们。”
独孤六侠,“对。没有受到我影响的那些时间点,牌照打,酒照喝,玩手机打兔子,一切照旧。看到了吗?现在21:19:19秒的那个你正在打出一张方片A,再过一秒,后面塔里的那个你也会打出一张方片A,再过一秒,又轮到后后面那个你。”
第五痛,“嗯,有无数个我在时间的管道中向前流动,但管道是不变的,每个我,只要走到今晚的21:19:19秒,就一定会打出一张方片A。”
慕容疯,“前赴后继啊,即使是一张臭牌,还是没有机会改变。”
纳兰穷,“你会一次次踏进同一条河,你会一次次在同一个地方翻车。”
独孤六侠,“你们总算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