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其实我更喜欢啤酒的,但现在的情况......,啤酒是不用想了。”颇为无奈地给对方再次倒满了酒杯。
“平时我也只喝茶。”对方凝视着面前的酒碗,有些恍惚,听到我的话,循声看来,却又注视着我手里的白瓷酒瓶,默然不语。
放下酒壶,重新跪坐在草席上,看着案几对面的他盯着碗中的酒水出神,我没去打搅,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将目光投向窗外。两个人静静地想着各自的事情,整理着思绪。
楼下热闹,喝酒聊天的声音随着酒菜的香味升腾而来,充满了整个二楼空间的每个角落,微热的风从四面墙上开着的大窗吹入,穿过半遮挡的竹帘,稍微减缓了下速度,在我的脸颊轻轻滑过,然后又越窗而出不做停留,却顺便捎带来窗外世界的喧嚣,此起彼伏的呼喊叫卖声中隐隐的诵经声悠悠远远地传入耳中,虽然来了很久了,但每次在不同地方听到各式各样的诵经声,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世界,这里触手可及的是这样真实,却又总是不真实。
这是一座小酒肆的二楼,普普通通,木质不见砖瓦,也没有什么雕梁画栋的装饰,只是结实耐用近乎粗糙。面前是矮桌,身下是草席,周围窗户用竹帘半遮半挡,比较特别的是整个二楼用带有编织花纹的细竹帘隔出了不同大小的空间,竹条之间留了比较大的缝隙,我可以很轻松地看到相距不远的另一个竹帘空间内几个人正在轻声细语交谈,不时举杯相邀,举止文雅,但动作繁琐,看着累赘。
“看你的样子应该来了很久了吧。”突兀的一句话,惊醒了又不由自主地进入的旁观者状态的我。
“哦,你说这些?”我指指身上,又看看周围,他点点头。
“还能怎么办?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我只能把这些当作一次任务,一次没有后援不知道怎么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结束的任务。”我摊摊手,故作轻松地回答,看着轻松却怎么也瞒不下心中的那丝悲凉。
“任务?你原来是....”
“军人,再多就不能说了,有保密条例......嗨,你看我又忘了,都这样了,我还和谁保密啊,他们又听不懂,说给谁听啊?......你想听?”我指指隔壁的那几个又指指他。
“不必了。”他沉默了一下,像对我说更像自言自语,“留着吧,如果回不去,至少算个安慰。”
”想和你聊的也只是一些不怎么关键的东西,憋了这么久,和你聊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做梦,至于该保密的我不说,我相信有一天我还能回去的,你别放弃,会回去的,一定能回去的。”我是军人,永不放弃。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明亮,而我只是坚定地看着他。
“周文远。”他伸出了手。
“我叫孟言。”我也伸出了手。长身而起,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中欣喜,在这个世界熬了这么久,我终于找到一个同类,一个真正可以交流的同类,我说的他能听懂,相见即能相知,没有阻隔的同类。
“周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我看他比我年长许多,按着习惯称呼道。
“叫我老周,或者教授吧,已经很久听不到别人那样称呼我了。”
“好的,教授。”
“谢谢。那我该怎么称呼你,你希望我怎么称呼?”
“我也常常想起我的队友,想起他们叫我队长的样子。”
“队长?好吧,虽然我不是兵,但我的工作和你的还有那么些相似之处,叫队长也不错。”
“相似?”
“嗯,考古队,工作内容等等套用你的话,详情绝密。”我疑惑地看着他,而他却是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我有些恍然大悟。
“教授,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不是千里,是千年,队长同志。”
“哈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