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闻言,细细回想一番,笑道:“吴越之间交战已有百余年了,两国朝堂局势变化一直以来双方都是极为关注的,对此国君更替的大事,越国又怎么能不知道呢?说起此事曲折周转之由来,怕是除了吴王阖闾及其身边之人,也只有我越国才知此事全部详情了。当然还有那个死去的专诸。”
“哦,愿闻太子赐教!”
“昔年,吴王阖闾还是公子光之时,为夺吴王之位。在心腹大臣伍子胥的谋划相助之下,表面上支持吴王僚,背地里却暗访刺杀吴王僚的刺客。最终找到了:专诸。为保证刺杀行动的绝对成功,阖闾便开始寻求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时机。终于他等到了。”
“楚国国君:楚平王死了,同年,吴王僚派出盖余、属庸率领吴国精锐军队包围了楚国的谮城,同时派延陵季子出使晋国,意欲拉拢晋国,以此缓解各国对吴的压力。但楚国又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啊!直接派兵就把盖余、属庸的军队给围了,于是双方陷入胶着状态。于是阖闾等来了他的天时;接着,他又以置办酒席宴请为名,邀请吴王僚入府。将刺杀的地点选定在了自己的府中,除必要的奴仆之外,其余甲士,豢养的死士皆埋伏于府中,听其号令行事,又占地利;至于人和嘛,便是专诸!未免吴王僚侍从发现,将行刺短剑置于鱼腹之中,待至吴王僚近身,一剑刺出便结果了吴王僚的性命。”
“可惜啊!专诸也死于此次刺杀行动之中!鱼肠剑至那以后便不知所踪!”说完,勾践不免有些伤感,英雄总是心心相惜的,专诸虽然不侍越国,但这份勇气,胆识,魄力,便值得自己尊敬!
“是啊,可惜了!当真,,,可惜了!”张修不免有些伤感。这柄鱼肠剑还是自己亲手送给他的。结果却。。。
勾践见其久久不语,神思游走。便隐约猜到了,其中想必另有文章啊!倒也不催促,便在一旁耐心等待,
“太子啊,我有故事,你有酒吗?”张修抬起颓糜的面庞,对着勾践露出了一个伤心的微笑。
记得那是个冬天,天寒地冻,,放眼望去尽是白雪,像刀子般凛冽的东北寒风始终不停的刮着,我穿着夏日单薄的破旧衣衫,前往吴国国都:姑苏的路上。高山险阻,路途遥远且漫长。一路上渴了,我便吃点白雪,饿了我便啃点随身带的干粮。毕竟如我这般的穷苦游学士子,不精打细算些,只怕是要饿死在路上了。
也不知是行了多少日了,终于我到了姑苏城。没日没夜的赶路,食物的短缺,加上我已感染风寒。未至医馆治疗,就已倒在城中。而我的出现,也早已引起了一伙贼人的注意,他们竟趁我体弱多病,不省人事之时,抢劫于我。
“怎么?想要抢劫?”突然,一个彪形大汉,出现在我眼前。
他身着短衣短裤,裸露在外的肌肉孔武有力。满脸胡茬,一双浓眉大眼,长得倒是十分的忠厚老实。负手而立,但却毫不掩饰手中那在寒冬中依旧散发着森森寒光的屠刀,其刀光滑如境,寒光凌凌。刀口处血迹犹存,只是尚有滴滴血珠滴落,染红了其身下的一处白雪。
“专诸,我们兄弟们平日里已经足够给你面子了,那老弱妇孺我们是一概不抢,如今你却又来坏我好事,真当我们兄弟吃素的吗?”此时,一个长相凶恶,面有刀疤的光头汉子说道。想来他就是这一伙贼人的头头了。
“是吗?看来你脸上这道疤,还是没能让你涨涨记性啊!”说完,专诸倒是毫不惧怕,油腻腻的靴子在光滑松散的白雪之中“吱吱”作响,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他的速度并没有很快,反而有些缓慢。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伙贼人走去。眼神始终目视前方,十分平静,仿佛只是闲庭散步一般,从容淡定。
三步!
两步!
一步!
就在此时,专诸突然一个冲刺暴起,双手中挥舞着刚刚屠宰过牲口的屠刀直冲着光头汉子冲去,其速度之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刹那间,滴滴血珠落在众人脸上。光头汉子只便觉得肩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而专诸近到身前,只觉四面八方的空气都朝着自己挤压过来,动弹不得,呼吸不得。
光头男子顿时便瘫倒于地上,目光呆滞,六神无主。其胯下一股暖流流出。
而屠刀距离自己仅仅一寸的距离,。
“尿了?尿了!哈哈哈!”专诸见光头汉子这般怂样,也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光头汉子,呆滞了好一会儿,没死?自己没死!还活着呢!
“专,,,,诸,专诸,你给我,,等着,老子,老,,子,以后。在,,在找你算账。。”言罢,也顾不得潮湿的已经快要结冰的裤子,一溜烟的,便是朝着一处方向跑去。一旁小弟见大哥都跑了,哪里还敢嚣张,狼狈不堪的便追了上去。
“算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识相!”说着,狠狠的在地上啐了一口。
、非逼着我动手呢,哼!
回头看了看倒在雪中的张修,饶有兴趣地的蹲了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
“啧啧啧,怪不得俺婆娘总是说读书好啊!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哎呦呦!想必肉质鲜嫩,汁水饱满啊!再看看这牙口,啧啧啧,整整齐齐的。不错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啊!就是焉了点啊!”专诸在一旁挑挑拣拣的说道
张修却是急了,才脱狼群,有遇虎口。但是身体极度虚弱的他却是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当然,张修也知道,那怕自己此刻就是恢复如初了,也绝对不可能逃的走的,就凭那一砍,于是张修靠着脑海中残存的理智说道:“你个混蛋,,,”
刚说完这四个字,张修便昏厥了过去。
这一骂倒是把专诸给愣住了,忽然。专诸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帮读书人啊!戏耍戏耍一番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啊!当即也不再逗留,两只粗大异常的手一挥,将俩柄屠刀别在衣带处。
一个“海底捞月”的动作,便将张修扛在了右肩处,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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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
“哎呀,夫君,他怎么还是不醒啊!还是再去请以请医馆的张医师吧!”
“夫人放心,张医师说过了,服药之后就这几日,便会苏醒的,夫人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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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张修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听见有人好像在叫自己啊!他们是谁啊?为何要叫我啊?
“夫人,夫人,动了动了!他醒了!”专诸正帮张修整理床单被褥之时,突然发现张修手指轻微颤动,想来是病症好转之兆啊!连忙大呼小叫了起来。
张李氏听到了专诸偌大的嗓门后,忙走了过来。轻轻地拍打了一下专诸,出声呵斥道“这么大声做甚?吵到先生了怎么办?”
专诸也知道,自己婆娘对读书之人总是十分推崇读书之人,嘻嘻一笑,便浑不在意。于是转身,准备去看看张修如何了,谁料张修居然在那里偷笑,乐不可支!
专诸见状,便挑了挑眉毛,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趁着张修毫无防备之时,大手一挥,便要揪张修耳朵。
“哎呦呦,疼,疼,娘子,疼”
张李氏揪住专诸的耳朵道:“怎么?你又想动手啊?”
专诸那里想到,自己婆娘居然还出手了呢,刚伸向张修的手,便立即又收了回来,好声求饶。
张修一看这架势,眼睛这么一转,转念这么一想。瞬间就明白了形势。
便立即,掀开被褥,走下了床,跪拜在地上,说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说完,变要磕三个响头。
张李氏见状,哪里肯受张修大礼。赶忙松开了揪住专诸耳朵的手,便要扶起张修。“先生万不可行此大礼,我等皆是乡野百姓,怎能受如此大礼呢?”
“张修只知,是二位救了张修的性命,在张修眼里,二位便是我的恩人,既是救命恩人,大礼拜之,二位莫要推辞!”
说罢,张修便松开了张李氏的手,撤后一步。便按周礼行了大礼。虽是周礼之中较为简单的大礼,张修此时做下来亦是倍感压力。但还是坚持了下来。
专诸和张李氏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动容!
大礼完成之后,夫妻二人见张修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样子,皆是心头一紧,连忙向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张修。
“既是如此,我们便是生死兄弟了,哈哈哈,不如你我今日便结为兄弟如何?”专诸说道。
“兄弟?”
“对,以后啊,大哥罩着你!哈哈哈,就这样定了啊!”专诸十分得意的笑道。“老子也有兄弟喽!哈哈哈!”“老弟快快快,喊声大哥。”
看着专诸十分兴奋的眼神和期待。
张修竟觉得有了家一般地温暖,哥哥对弟弟般的疼爱!
这些年独自漂泊在外,又何曾感受到这难得的温情呢!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