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世间居然还有一个地方,一个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在一直等候我。
而家里面的人,会轻声告诉我,欢迎回来。
如今大哥的公会人很多,但能跟我语气平缓得说出这四个字,并能被大哥组进来的,在我的世界中,只有一个人。
我:二哥!
萨满:兄弟。
二哥的一句兄弟,融开了我自以为早已石化的内心,让我瞬间泪奔。
二哥从不调侃,二哥从不浮夸。
不久,二哥便换上了那个熟悉的盗贼。
大哥告诉我,得知合服后,就和二哥带着那边的朋友一起回来了,自己组成了小公会,开荒各种团本。
用他的话说,想把魔兽世界玩成原来的样子。
合服后各种无业游民和散兵游勇的增多,为大哥的公会扩充了更多的力量。
大哥,二哥,我再次组成了一队。
又混在一起谈天说地。
我们谈到了过去种种过往,开心,或者难过的事,但对大W姐的任何事,都只字不提。
大哥不提,是大W姐当年就是因为他才离开的,不知道他后悔没有,但至少我知道,那件事他如今都没有释怀。
二哥不提,是二哥有自己的小傲娇,二哥的性格是我们之中最为沉稳的,很少表达对人的态度,喜怒也从不挂在脸上。
我不提,则是因为,我根本就没脸提。
他们都不知道后来我和大W姐的事情,我也不敢提。
我有时候甚至会有一种,是我撬了大哥二哥墙角的感觉。
幸好,他们也从来都不提起。
大哥告诉我,他带着大批的追随者回到了这个服务器,这些追随者乞求着他做会长,他三番五次推脱不掉,才当了这个会长,因为只有他才能带领这些人走上强力的道路,也只有他才是最高端的玩家,成立了公会后,他们每周都会组织活动,公会有专人专职学副职业,所有材料都是免费的,带小号,提升装备,装备修理,组织战场,一切都被大哥管理的井井有条,公会的人也都很服他,也很崇拜他,把他当做精神领袖,他有时候也觉得压力太大,毕竟高处不胜寒。
二哥告诉我,大哥在放屁。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是源于一个叫做“陌上南”的牧师。
这个人是和大哥二哥一起,从安苏过来的玩家之一。
确切的说,公会的大部分人,都是跟着这个牧师过来的,而非大哥二哥。
公会只是因为大哥时间比较闲,代为管理而已。
具体原因,我也不愿意主动去问大哥他们,因为我不感兴趣。
二哥只告诉我其实每周的各种活动,都是由那个牧师来指挥的,大哥的定位,也只不过是个主力T,外加一个傀儡会长。
那天本就很晚,我们只说了一会,便各自下了线。
也许是时间悄无声息的磨平了感慨。
也许是互加好友后彼此间不再遗憾。
也许是我已脱节了魔兽世界的规律。
也许是好久不见后就该是来日方长。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我依旧是习惯性的对着丫头的微信窗口说了句“晚安”。
不久,对面回复了同样的两个字,“晚安”。
我自嘲着往上翻看了一下记录。
“晚安”“早安”
“晚安”“早安”……
这样无聊的重复的记录一直持续到一个礼拜之前,我说过一句“我妈叫你过来。”
然后又是晚安早安晚安早安……
我和丫头很少微信交流,除了通知对方事情,电话都很少拨。
只有每天程序化机械式互道的早安晚安,
告诉着我,我还有个女朋友,
告诉着我,我居然快要结婚了。
我躺在床上,把电脑支在跟前,打算在凌晨的魔兽世界中逛一逛。
我停在塔纳利斯的荒漠中发呆,肆虐的狂风卷着黄沙吹进时光之穴。
在山洞入口,我看到了一个联盟。
同时,那个联盟也看到了我。
多年不在,我的意识已经不再那么机敏,大概过了2秒钟过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召唤坐骑逃跑时,却被闷棍定在了原地。
悲剧要重演了。
我刚刚回归,一身的低等级装备打不过任何人。
任由这个联盟的盗贼肆意妄为。
只是,今时不比往日了。
如今服务器的部落数量,不比联盟少。
我灵魂状态下,跑尸体回来的那一刻,已经看到了一个部落在我的尸体上正在和杀我的联盟纠缠。
我没敢复活,因为我复活了又会拖后腿,我静静地看着这个部落的牧师和联盟的盗贼决斗着。
这是一个暗牧,我的认知里,对暗牧天赋和技能知之甚少。
我只知道不一会,盗贼身上闪了一下,便开始往远处疾跑,伴随着一个真言术灭的特效,盗贼倒在了远方的沙丘之下。
暗牧的血量,一直在80%以上。
我点了复活,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牧师。
反复看下去,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她的样子:
奇丑无比。
竖起来的辫子,短短的耳朵,长长的鼻子,土绿色的皮肤,还没我膝盖高的身材,让我想到了一坨绿色的不明物体。
这个样子和她黑漆漆的状态倒是挺搭。
眼前的部落,是一个地精种族的女牧师。
原来还有人玩这种奇葩的配置,我暗自叹道。
她目标选中了我,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原地搓了炉石,不见了。
无论如何,我也是要感谢这位无名的部落朋友,毕竟她刚刚救了我一命。
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我恩人的名字。
等等,似乎可以知道。
我把战斗记录拉了回去。
陌上南。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