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第一天,池琼立的Flag什么时候能够实现不好说,单是眼下的情况就够让她头疼的了。
池琼是池家长女,但是这个女儿从小被老道长抱在身边,只有刚出生需要喝奶果的时候养在家里,池阿娘阿爹并没有亲自抚养过。
这个世界虽然女尊男卑男生子,但是男人没有乳液,需要服用奶果后才能喂养小孩,而奶果掌握在朝廷手中,只有有权有势的世家才能实现奶果自由。
多年前池家族人之所以举族搬到这个四面环山十分封闭的地方,不仅是为了山林阻断人迹罕至,更是因为这里长了一颗奶果树。族人们围绕奶果树建造房子,池琼家原本位于外围靠山的地方,但是十八年前池琼出生,小池琼又被推为族长,所以池家由此搬到了村中央,推开大门不到二百米就是奶果树,算是池家村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了。
但是不是说家在村中央就富裕,池家乃至整个池家村都是一贫如洗的,吃的是地里种的粮食,喝的是山泉小溪水,偶尔健壮的女人们集合上山打点猎物分一分就算是开荤了,家里养的鸡鸭是没人舍得吃的,要攒着蛋让去镇上干活的女人换盐回来。
所以说家里的菜色十分简单,米粥和凉拌的菜叶,也不舍得放盐,吃起来毫无口感。
池阿娘看大女儿没什么胃口的样子,让池阿爹拿出两个煮鸡蛋给池琼和宗季一人一个:“阿琼,你三天没吃饭了,吃个鸡蛋补补。”
池琼看着池阿爹拿出来的鸡蛋很是不好意思,家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二妹池珍十四岁,三妹池玲十二岁,最小的弟弟池芹才八岁,都是小孩子,三个人看见池阿爹给池琼和宗季拿鸡蛋没有她们三个的份也没人敢说什么,她们知道自家能住到这个池家村最大的房子是因为谁,更知道池琼十八年没有和她们住在一起关系并不亲密,不敢撒娇讨要鸡蛋,一个个埋着头喝粥。
至于宗季?那可是荷花镇县令的孩子,她们长这么大都没走出过大山,但是也知道县令就是这片土地最大的官了,哪敢抢他的鸡蛋吃。
宗季是娇生惯养的县令幼子,只是一个鸡蛋而已,完全想不到别的,甚至有点不想吃,他把自己的鸡蛋给了刚八岁的池芹,池芹小孩子心性,连忙几口给吃了。
池琼看了看大家,默不作声的把手里的鸡蛋吃了,原主哭灵三天别说饭了,连水都没怎么喝,生生的把自己饿死了,她这刚醒肚子里仿佛雷鸣咕咕直叫,也不谦虚这么一个小鸡蛋了,三两下吃完跟池阿娘打了声招呼:“阿娘,我去山上看看,中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别等我了。”
池阿娘喊住池琼:“别自己一个人去,让阿珍阿玲和你一起!”
池珍应了一声抹抹嘴背上一个小竹筐拉着池玲跟在了池琼身后,山上她们也常去,摘点野菜什么的也能给家里添道菜了。
幸好池琼穿过来的时间合适,刚刚过了春耕地里没什么活计,山上刚下过雨冒出不少蘑菇野菜,正是农家最悠闲的时候,不然池珍池玲这样的半大丫头都是要去地里干活的。
一出门,经过的人个个向池琼问好招呼,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这原主不问世事跟着老道士读书,自家亲戚族人都不认识,害得她不知道怎么跟人家称呼,只能笑一笑点个头回个好。
却不知道她走后池家族人纷纷说池琼变了不少,还跟她们打招呼,脊背挺直气质出众有族长范了。
池琼之所以上山,是因为她虽然有原主记忆,但是原主对这里也不甚了解,她想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发家的途径,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的生活她是不想过的,必须要富起来才行,至少先实现鸡蛋自由吧!
前面说池家村四面环山,是在山圈中的地方建村的,这平原面积也没有多大,池家村三百户人家再加上耕地面积,可以说没什么闲的地方了。
周围都是高山,要防范山中的动物下来破坏庄稼,靠山的一圈用土坯堆起了两米多高的土墙,据原主的记忆,池家村先辈搬过来的时候常常有狼下山害死了不少人,后来建造了土墙又常常去打猎,山上的野生动物越来越少,几百年过去了,已经不剩什么了,但是族人还是一代代的在农闲的时候将整个村庄围了起来,算是一种保护。
两米左右还是土培的小墙在后世见过万里长城的池琼眼里不算什么,但确实保护了这一方的人民。
池琼三人从南山脚下的门出去,一路向上爬。
池家村周围东南西北四座高山,南山是目前气温最高的,阳春三月就有漫山遍野的樱花盛开,阳光下一大簇一大簇连成一片的粉白花瓣,好似青年男女娇羞的脸颊样动人,深深的吸一口气,都是沁人心脾的樱花香味,池家村供养老道士的庙,就在南山。
大片的粉白樱花树丛中,原木色古香古气类似四合院的庙,就是池琼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一般来说道士居住的地方多称呼为道观,但老道士却没有取个响当当的名字,也没有告诉池琼她们道门的称呼,只在正堂供奉了先辈牌位,所以称为尚清家庙。
此次上山,除了寻找来钱的途径,更重要的是池琼莫名其妙的占了人家的身子,过来上一柱香图个心安。
“大姐,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吗?”池玲好奇的四处打量:“可真漂亮!”池家虽然是池家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但是建造时间得有个几百年了,虽然年年翻修,但是难掩陈旧。
尚清家庙却是十八年前老道士云游至此决定定居后新修的,看起来干净整洁,虽然是坐南朝北在南山的背阴,但是光照仍然十分充足,逆光看着更有股人间仙境的朦胧感。
池琼对着两个妹妹点点头说:“我去给师傅上香,你们两个在附近玩别去远处。”
池珍连忙点头:“知道啦大姐,我带着阿玲去摘樱花。”
看着两个妹妹相偕去树下,池琼才迈步进了门。
身为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池琼对封建迷信一向是不予置否的,穿越这种打破常规的事情都能发生,那她脑袋里的这些八卦玄学,说不准哪个就是真的。
当下不敢敷衍认认真真的打扫起来。
在池琼打扫尚清家庙的时候,池家村里的宗季,也在打扫房间。
“公子,这个地方也太破旧了。”跟随宗季陪嫁过来的小侍一个叫书儿一个叫墨儿,从小时候就开始伺候宗季,他们俩的娘爹也都在宗家干活,一家子都是宗家家奴,不担心生外心,还有从小到大的情分,关系就亲密了些。
书儿比较活波,敢开玩笑的用抱怨的语气跟宗季说话,墨儿就成熟稳重多了,他捂住书儿的嘴:“少说话多做事,这么多活还堵不住你的嘴,公子,不,主君,别听书儿瞎说。”
宗季正细细打量自己的嫁妆清单,他出嫁前曾经帮阿爹主持过中馈,银钱往来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照看自己的嫁妆这种小事是不在话下的,他听见两个小侍的对话勉强笑了笑:“墨儿,你最是稳重不过,一会儿将那三匹青色的布并那匹粉色的布给公爹送过去,我瞧着应该够给婆公并两个小姑子和小叔子添身衣服。”
墨儿点点头就开始收拾,书儿却急了:“公子,那匹粉色的布可是你最喜欢的,说要留着做下裙的,怎么就,唉。”
“别多话了,去吧。”宗季仔细核对发现没有错落后,开始教训书儿:“你个眼皮子浅的,我嫁到这里,谁也不认识,新婚又碰上丧事没有圆房,脚跟都站不稳,哪有心思做夏裙!再者说,那匹粉色的布娇嫩不过,都是未成婚的哥儿穿的,哪有已婚的男人穿粉色,倒不如都给了公爹,让他们念念我的好。”
一边说,宗季一边用手戳书儿的脑门,他心里更是郁闷不过的,前面的三个哥哥都是留到十七才出嫁,偏偏把他十六就嫁了出来,原本给今年夏天荷花节准备的粉色布匹自然是用不上了。他嫁过来三天,冷眼瞧着这池家村是在穷不过,村民除了黑色短打衣裳就是青色袄子,一点鲜艳的颜色都没有,他哪敢穿红着绿打扮鲜亮,那不是更引人注目!
宗季自己是偏爱鲜嫩颜色的,当朝的染色技术还不是很先进,粉色布匹已经是荷花镇难得一见的了,要不是三个哥哥都出嫁了,还不一定能轮到他手里,一想到就这样给了人,他心里正难受着呢,为了新婚特意做的漂亮衣裳都懒得打量了。
书儿被戳脑门还是乐呵呵的告罪:“公子,不,主君,小奴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奴计较。”
被书儿这样一搞怪,宗季心里也不难受了,吩咐道:“行了,把绣架搬出来,我做点绣活儿。”
“是,书儿这就去搬。”
得亏池家占地面积确实是大,鸡鸭什么的都养在后院,前院里池阿娘阿爹住在正房,小哥儿池芹住在耳房里,池珍池玲姐妹俩现在住在一起,以后长大了西厢房三个屋也够住。
而东厢三个屋池琼和宗季住在带耳房的大屋,以后有孩子了可以先让小孩住耳房,然后左边的屋里堆满了宗季的嫁妆,两个小侍书儿墨儿住在右边。
厨房也在后院,偶尔墨儿过去做饭,但是大多时候还是池阿爹做饭,他怕墨儿做饭放油盐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