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刃闪一通放声大笑后，将文沭轩恭恭敬敬的从桌上扶起，两名“黛安娜”在他的命令下跪行着为文沭轩和夏琳脱去上衣，并为他们端上了属于蓝刃闪的红色咖啡。
惟妙惟肖的血肉傀儡，除开缺少些灵性，几乎真的能做到以假乱真了。
“轩轩，我想问你个问题。”
此时出现在夏琳和文沭轩脑中的声音，忽然变成丽贝卡一般的声调。
“你觉得，我按照你妹妹的构成元素捏出来的玩偶和真正的黛安娜?亚挪威芙?文?奥诺菲丝相比，到底差在了哪里？”
看到默默品尝咖啡的文沭轩丝毫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蓝刃闪略显气愤的摆摆手。“二十年的宫廷教育，自出生至今耳濡目染的贵族气息，奥诺菲丝之血赋予的骄傲，以及灵魂。”他自己回答到。
“你这不是很清楚么，问什么问。”
“真是的，要连对我都没有，这本……咳咳咳咳咳。”以假装被咖啡呛到的一阵咳嗽掩盖掉其差点泄露的天机，蓝刃闪调整好气息，又说道：“那，轩轩，我再问你，若是我上面说的那些东西，能够全部给予这三个小玩具的话。”他勾了勾手指，其中一个“黛安娜”如小狗般笑着上来蹲坐蓝刃闪手边，任他随意抚摸头发。
即便知道那是一个无意识的血肉傀儡，这般场景还是让文沭轩感到了不悦。
“别告诉我你抢走黛娅剥她醒核就是为了造这种恶趣味的娃娃。”
“我这不是正要解释吗。”正说着，那只“黛安娜”已经被他抱在怀中。蓝刃闪凭空捏出了一枚纯白的棱形晶体。
“如果我给这孩子二十年的宫廷教育，她耳濡目染的贵族气息，给她奥诺菲丝之血，给她骄傲，给她灵魂，那，她和真正的黛安娜?亚挪威芙?文?奥诺菲丝还有什么区别呢？”
毕竟，作为蓝刃闪的造物，血肉傀儡可没有什么寿命的限制。只要时间足够，所谓的教育和气质完全是可以调教的产物。
而奥诺菲丝之血和“灵魂”？
蓝刃闪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两小瓶深红的结晶。
一瞬之间，在文沭轩的精神探测网里，燃起了一沭一怜两丛火花。
“你是到这是什么吗？这是二十多年前和你父母战斗时我搞到的血液结晶。这么多年里，这两瓶原型可是帮我培养了数不清数量的英联之血，而这些东西能干什么？轩轩，好歹也是我的学生，你应该知道的吧？”
血液，培养，灵魂，融合……
“人造人……么？”
夏琳回忆起了那些孩提时代听到的神话故事。
“创造生命并不是什么难事。血肉傀儡也好，人造人也罢，叫成伪神我也不会介意。总之，用亚挪威和文沭轩的构成物质，我可不仅仅能造几个漂亮的小娃娃，还能做出这种东西的。”
于是蓝刃闪打了一个响指，又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身影由黑暗中脱出。
那人的模样，瞬间让文沭轩青筋暴起。
只有九岁模样的身体，加上黛安娜的眉眼，文沄仙的脸颊，文沭轩的鼻子与嘴巴，再加上属于亚挪威的精灵般的长耳朵。而其灵魂的颜色，居然是白。
即便不看上面那些明显有问题的面貌部件，单看那一抹奶白的魂火，都已经足够震惊世人了。那火代表着真月全魂，代表着同时受到三位神使的祝福，代表着伊瑟沐恩的真正青睐，代表着他在任何时刻都能从头顶的三月获得完全且成倍的力量。
这种程度的天赋异禀，在三月教宗的历史上哪怕算上当今月皇丽贝卡也不过只有四人，而蓝刃闪居然搞出了一个具有真月全魂的人类……而且很大概率，他制造这家伙的办法是最简单的穷举，靠着数量创造一个百亿分之一的可能性，他究竟熔炼了多少人造人？？
“哦？你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夸张？”盯着文沭轩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蓝刃闪久违的感受到了快感。“只要有了原型成分，再有参照物，排列组合出什么样的东西应该都不是值得惊讶的吧？”
“蓝刃闪，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杀人？基本上是没有的吧。用元素法术雕刻的塑像也算是人的么？”
“那他们难道不是人吗？”
三个黛安娜，金钟的蒂娜，以及那个明显是用亚挪威与丽贝卡之血捏出来的的月族孩子，他们的模样难道不是人类吗？若那三个没有灵魂的黛安娜和依照既定程序驱动的守塔人还可以说是模样逼真的玩具，那难道这个燃烧着火焰的小孩儿也不算人类吗？若是拥有灵魂都不能作为判断人类的标准，那到底还有什么能算作人类？
“是么……”
那孩子在蓝刃闪的召唤之下走到了文沭轩的座前，冲他鞠了一躬。
“可他的的确确只是我用血液以及同人类相同的元素物质捏出来的人偶呀，他的灵魂究竟是怎么来的呢？难不成是自发产生？哦呀，好像是的呀，只要构成元素堆成一个人类的模样，再用高密度的元素晶体填充醒核好像灵魂就会自发产生呀。”
蓝刃闪继续微笑着，把那颗捏了许久的元素晶体按进了黛安娜的胸脯，于是一阵诡异的闪光后，那形态呆滞单纯的姑娘，双眼忽然就有了高光。
“又一抹翠绿的火焰燃起了，现在的你应该能够看得到吧？”
“哥……哥？”
从蓝刃闪的怀里挣开，那具血肉傀儡冲着惊愕的文沭轩好奇而亲切的奔去。她在距离文沭轩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下，并非是她不想扑上去，而是文沭轩左手捏着的暗影剑吓到了这可怜的孩子。
“夏琳，帮我杀了他。你大概会这么说。”
蓝刃闪又打了个响指，顿时封了文沭轩全身的元素经络，自然也就让他的影剑溃散成理。于是在也没了阻碍的“黛安娜”一跃跳进文沭轩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紧紧贴着他的右胸——在“黛安娜”的“眼”中，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那颗与她息息相关的沭月醒核。
若不是她那与如今的黛安娜无异的身形，或许大多数人都只会把她当成一个幼儿园年龄的小朋友。
无论是否承认，血脉中律动的声调都让文沭轩不得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因为他的身体几乎无法控制的去轻拍“黛娅”的后背，抚摸她得头发，就如十数年前面对那个只有一把凳子高的小姑娘那样。
“那颗晶体是用真正的黛安娜?亚挪威芙?文?奥诺菲丝的醒核与月夜魂晶的一部分培养出来的。至于培养过程？你听不懂，也不会想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在第一次培养成功时候，我已经能像这样随便量产你的妹妹们了，无论是她，还是跟在丽贝卡屁股后面嗷嗷叫的沄仙。当然，如果我真的想的话，创造一个你也不是不可能。”
而后，蓝刃闪一技踏岚步——不要奇怪，他作为一名御气师的确使出了踏岚步，闪烁到了夏琳身旁，递给了她一枚刚刚用于激活“黛安娜”的白色晶体。
“谢谢…”出于礼仪和习惯，夏琳对这意义不明的举动表达了谢意。
“只要完成了最初的设计和提取，量产就只是时间和效率的问题。凭借我现在的能力，一天时间大概能给你生产六个小姑子。”
蓝刃闪友善的对夏琳一笑，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杆镶嵌蓝宝石的短杖，又将其递给了夏琳。
“这东西……是岳龙晨星杖？！”
“嗯，大概四百年前的北龙王战死在术元都时丢失的北龙国宝，大概几十年前老爷子我在奥法莲采药时见到的。不用谢，姑娘，大爷喜欢你们北龙人。”
颤抖的夏琳，一时竟不知道到底该对蓝刃闪抱以什么样的心情了。
“话说轩轩呀，你真的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对你妹妹做这一切么？这种沉默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而文沭轩却依然沉默着轻拍怀中的“黛安娜”，现在的他心中到底在想何事，恐怕只有真正的黛安娜能够知晓。
“真奇怪，我居然听不到你在想什么。”坐到文沭轩身旁的蓝刃闪，豪爽的喝了一大口咖啡。
“算了，既然你不想问，那我就说吧。”
“因为你打算用成规模的黛娅培养大量月夜魂晶，然后见到离去万年的伊瑟沐恩神。虽然不知道这对你有什么意义，但我可以确信这就是你的目的。”
当卡洛斯推开那扇门，进入这个办公室时，蓝刃闪的利爪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
“唉，整整两颗真正的月夜魂晶摆在我面前，我却被一个延续了万年的契约约束着拿不到。”
自嘲般的将那利爪插入自己的肩膀，蓝刃闪发出了一阵发狂般的大笑。
“老头子，这么久没见，你就对可爱的徒弟说这些话么？”
“你可不是我的卡尔。我的小卡尔现在还早罐子里装着呢，影宗的霜裔小家伙。”
在这句话后，迅速扫视整个房间的卡洛斯看到了唯一的一个能被称作罐子的透明物体，而且哪里面装着一颗微微发光的白色宝石，上面还链接着一层整齐斩断的血管膜。
如果不出意外，那大概就是卡洛斯许久前曾经拥有过的真正的醒核。
“做个交易吧。”很快忘记那宝石之后，卡洛斯将一只手握拳置于胸口，另一只手伸出作想要握手之态。
“说说看，你们能有什么让我有兴趣的交易。”
在说这话时，蓝刃闪并没算上卡洛斯身后的夏洛克。
“以我的两枚月夜魂晶交换完好无损的黛安娜?亚挪威芙?文?奥诺菲丝。”
“我拒绝，你们知道我不可能从一个霜裔身上取走任何东西。”
“那如果我不再是霜裔呢？”卡洛斯收回了伸出的那只手，将之放置在右胸鼓动的醒核之上。
“他准许你将他和他寄宿的霜裔分开。那之后，他的醒核，他的月夜魂晶，包括他自己的一切，你可以随意处置。”
在蓝刃闪恢复微笑之时，夏洛克的双手搭在了卡洛斯肩上。
“成交么？”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