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如雪就是欧琳)
钥匙在门眼里转动起来,随着“咔嚓”钥匙的转动声,陈旧不堪的门被轻轻推开,眼帘出现了一片古色浓重的家具,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这偌大的房子中,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檀香让她卸下了重重的面具,挂起了那孩子般满足的笑容。那是父亲最喜欢的味道,淡淡的幽香,甜而带异国情调,余香袅绕。
这是她以前的家,以前那个总是会有着欢声笑语的家。望见眼前那些熟悉的家具,她总忍不住把手放在上面反复的摩挲着,像是对待着一个多年不见得老友亦或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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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怎么喜欢弄点香香在家里?一点都不好闻!”小如雪跪在沙发上,手靠在靠背上,忽闪着那明亮的大眼睛带着一丝疑惑看着正在不远处忙碌的父亲
父亲忙完手上的活之后,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如雪,“因为香香能治好妈妈的咳嗽啊,小雪不是也想要治好妈妈的病吗?所以我们要克服一切以妈妈为中心好不好?”
“好!一切以妈妈为中心!”小如雪咧着嘴粉嫩的小手握成拳头在空中飞舞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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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依稀浮现出那温馨的时刻,连她自己都不由得笑了,眼中盛满了幸福。
推开主卧室的门,房内窗帘紧闭,一室昏暗,午后的阳光只透进少许,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风信子香,靠窗的小桌上插了一小束的风信子,那是以前母亲最喜欢的花,每到冬天,她总是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的,嘴里也念叨说这些花都像孩子一样要每天细心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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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妈妈,来摸摸”小如雪听到母亲的咳嗽扔掉了手中的童话书跑到院子里拍着她的后背
“恩,妈妈舒服多了!谢谢小雪”当时母亲一脸的幸福看着小如雪那红扑扑的小脸蛋
小雪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抬起头撅着嘴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妈不听话!”用着那稚嫩的嗓音来指责她的不对“爸爸要小雪好好照顾妈妈的,爸爸说小雪没照顾好妈妈的话小雪就是坏孩子了!”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睛一红,泪水就像决堤一般往外涌。
“哦哦哦,乖乖乖!小雪不哭啊,要知道哭鼻子也是坏孩子的表现哦~”妈妈紧张的哄骗着她,“爸爸讨厌哭鼻子的小雪哦~”
“真……真的吗?”小雪水汪汪的兔子眼以及那小酒糟鼻真是惹人怜爱
“恩!”妈妈郑重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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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没哭过了?!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当时听到妈妈说爸爸不喜欢哭鼻子的小雪时,自己就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哭!因为爸爸是小雪心中最伟大的男人,是偶像。
透过窗户看到有些萧瑟花园。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春天这里总是那么的花香飘满屋。古老矮旧的红砖围墙,墙墩上有父亲为防盗而插上密密麻麻的碎玻璃片,墙外站着一棵粗壮的疤瘤交结的槐树。
而自己总是爬上树颤颤巍巍的站在上面往下看,整个院子的地上都铺着大块的青麻石,石面上有凹凸不平的小小坑窝。每到下雨时,浅浅的小窝里积满了水,爸爸总说像是小雪面颊上的甜甜酒窝。
欧琳走到花园中看着那老槐树,脑海中下意识中听到屋里弹钢琴时的悠扬旋律、有着咳嗽声的母亲还有父亲发现自己长大后偷偷溜出去不在家时的恼怒。似乎感觉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她不禁莞尔。抬起头,阳光从树梢落下,带来刺目的光晕。
倚在树旁慢慢的回想着自己的前半辈子好像很多年一瞬间过去了的感觉。所有的日日夜夜,排成了看不见尾的长队。而自己站在队伍的最后面,追不上了。于是那些日日夜夜,就消失在前方。剩下孤单的自己,留在了岁月的最后。
就像昨夜的那个梦,梦见自己像小时候一如既往的从槐树上一跃而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跳落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一直往下掉、往下掉却没有一个停歇的尽头。不知道自己会掉到哪里,脚下一片空虚,心里又慌又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自己突然明白永远也回不去了。家也早已不再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