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的是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钟声,来回地响着。没有诗词中那种悲怆的悠远。剩下的只是枯燥和烦闷,那固定的声响撞在耳膜上,那种钝重的痛感传向头皮。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病房中,没有拉紧的窗帘隙缝里透着些丝丝白光,周围的一切摆设都突显着白色的模糊地轮廓。
看样子似乎已经是早晨了,她竟然足足睡了一个晚上。
但怎么睡总觉得眼皮上像是被一床棉絮压了下来,睁不开眼。努力睁开了之后闭上有事涩涩的疼痛。光线像是一把粗糙的毛刷子在眼睛上来回的扫着,眨巴几下眼睛就流出来眼泪。
想去拭去眼角的泪水,刚抬起右手却发现被牵扯着不自在。眼眸顺过去往后则额,手背上竟然是交错来回的白色胶布。
下面扎着一根针。源源不断的朝自己的身体里输进冰冷的液体。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根扎在血管里的坚硬的针,手指弯曲的时候像是要从手背上刺出来。
塑料胶管从手背朝上,被不知哪儿来的风吹得轻轻地晃来晃去。
接通的倒挂着的点滴瓶里剩下三分之一的透明液体。从瓶口处缓慢而固定地冒着一个一个气泡。上升。噗。破掉。右边少年的身影在阳光下静静地望向自己。
声音温柔得像是一池37度的水。“你醒了。”
欧琳抬起头,竟是天佑,心里似乎有些失落还是悲伤?!那种滋味似乎像是被抛弃的小狗那样无助和茫然。
天佑合上手中的杂志,俯下身,看了看她的手背,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肿起来。
“医生说你胃受寒所以引起了消化不良,并且……运动过度低血。”说道运动过度时,天佑明显停顿了一下,这个运动鬼都知道是‘床上运动’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的矮柜前,拿起了热水瓶往杯子里倒水,热气冉冉的往上冒着,凝聚成了白雾,浮动在他目光中。
然而他的声音却想窗外寂寞的冬天。
“什么时候可以走?”欧琳冷冷的问道。
“这瓶葡萄糖输完就可以走了”天佑拿起水走了过来,窗帘隙缝里的几丝光从他的身上晃了过去,他拿着杯子的水,吹了一会儿才递给她。
欧琳勉强的坐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水,低头闷声的喝着水。
“你先喝水,我去上厕所”
天佑走到门口听见欧琳说:“以后……都不要在来了”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口气却是那么的淡,那么的冷。
他的身形一顿,门关了起来,光线暗了很多。
各种物体的浅灰色的轮廓还有呼吸时从杯里吹出的热气,湿搭搭地扑在脸上,像一层均匀的薄薄的泪。手背血管里那根针僵硬的存在感,无比真实的挑在皮肤上。
欧琳反复地弯曲着手指,自虐般地一次次体会着血管被针挑痛的感觉。
真实得像是梦境一样。雾气和眼泪。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