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
我把水原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她中途虽向我搭话，但是一句话也没问要去哪，是相信我吧。
“水原，有什么事。”
我说出这句废话，想要看到水原厌烦。
“那个，昨天的事.........能跟我交往吗？”
水原低着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跟我说话时经常低着头，还是一直她都是这样的？
“昨天啊........”
我故做停顿，想要看到水原抬起头，可惜她依旧在低着头。
“昨天说的那些就是答案，现在不是问我答不答应，而是你答不答应。”
选择权不在我手里，而在水原那一边。
可那算不算是选择呢？水原想要与我成为情侣，而不只是在一起吧，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她拥有的选择绝不是一开始就想要的。
物与物的不等价，付出与结果不相匹配，那么还愿意吗？看起来我拥有着主动权，但我明白这不取决于我。
水原做出了选择。
“好........我答应。”
颤颤巍巍的话，也显示出了她的决心。犹豫也说明她有充分的理解状况。
契约成立了，与水原之间的关系称为契约，我认为这样更加准确。
我会跟她在一起，陪她聊天，陪她吃饭，倾听她的话，但与之相对的就是要付出代价，不能在公开场合表现出亲密的关系，也不能干扰我与其他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并且我还会做.........亲吻一类的吧。
我想此刻的她是痛苦的，她痛苦着做出了决定，但又愿意。
这就是喜欢吗？
我走向她，把她压在墙上，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紧张着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着不愿，但又有些期待。
是的，从昨天的接吻，我就知道她并不抗拒我，不抗拒与我身体接触，当然也不主动就是了。
我与她的脸越来越近，彼此都可以感到到对方的呼吸，似乎连心跳都可以感受到，她紧张地闭起了眼但又微微睁开，嘴巴不安的动弹。
我亲吻她，
她身体有些颤抖，我睁开眼看到她面露痛苦，这时我才发觉她一直在掂着脚并且以一种不适的姿势与我亲吻。
我立马双腿曲膝一点，弯了弯腰，调整了姿势。
我与她有不小的身高差，我比较高而她有些矮小。我没有顾虑到亲吻时她的感受，老实说昨天与她也是我的初吻，所以没有经验。
砰砰砰砰砰砰。
明明没有运动，但心跳声却快的不行，全身血液也在快速流动，大脑一瞬间感到清晰但又感到有些晕觉。
我在紧张，我在喜悦，每个细胞都在兴奋。
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顾虑到会因身高差让她不适了，明明是很明显的问题，我却直到她因痛苦而颤抖才发觉。
我沉迷于这种感觉。
于水原的接吻，拥抱着她，感受着她，我都为之兴奋，身体的感受做不了假。
水原颤抖着睁开眼，眼神中透露着不愿，我没有装着没看懂，而是普通的看着她，我有感受到她呼吸开始变的急促，她用手抓着我背。
我的背感受到一丝痛苦，可仅仅是一丝，她的手此刻抓着我，可创造出来的痛感就像是为了提醒一样，此刻她依然不愿用力抓我。
我退后了。
水原急促着呼吸。这个样子足已显示出她有多么的痛苦，我有些后悔做的太过了，想要搀扶她起来。
我蹲着看她，她的脸立马移开，但在这转瞬之间我已经看到了，她的脸通红，那绝不是因为羞涩，她满脸痛苦，脸上也有眼泪。
“叮铃铃。”
上课的预备铃声响起，多么的不合时宜。
她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我楞住了。
她刚刚的样子给我的冲击还没有缓过来，复杂苦涩的心情让我舌尖苦涩。
“怎么了，林起来吧，要上课了，再来不及就要迟到了。”
背后传来开朗的声音，这就是她平常的声音，包涵着开朗、轻松。
我站了起来，缓慢着把目光看向她。
她微笑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
她的脸一下子夺走了我眼睛，有些模糊的泪痕，她的眼睛也胀红着。
“水原........再怎么擦拭眼泪都会留下痕迹，为什么不冲我发火。”
她苦涩的笑了笑。
“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会看到脸上的痕迹，可我没办法不尝试擦去。”
她背着手原地徘徊，踢着脚尖走。
“要上课咯，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她漫不经心的说完后仔细看着我的脸，等待着我对她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做何反应。
“为什么不冲我发火。”
她很熟练的踢着走，脸上露出笑容。
“林，你不就想这样吗？不是说对我感兴趣的只有身体吗？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她手放在下巴上，像是要展露出漂亮的脸蛋，指尖摸着下巴。
“是啊........”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她，嘴巴里的苦涩依然没有消失。
“林........”
水原靠近我，脚掂了起来手抱着我，主动亲吻着我。
她很主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作也强硬了不少。
“呼呼........真是的看来我果然矮了呢。”
水原拍着胸口，苦闷道。
我一言不发，挣脱了她抓着我的手。
“水原，看来你.........面对了自己。”
摘下面具的那一刻感觉怎么样呢？水原。
话音刚落，上课铃响了，嘈杂的声音让我更加冷静了下来，我迈开脚，离开了这里。
昨晚她说的话再一次让我忆起，原本意义不明又晦涩的话，此刻我明白了。心一下子轻松，紧接着新的负担压在心上。
突如其来........总会来的变化提前了些，开朗、轻松的水原同学消失了，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她，现在因为某种原因让她变成这样，不过消失了。
是原本就消失了。
泪水如雾一样一碰就消散，那么我就该何去何从，期望着害怕着，我又是抱着何种想法去前行的呢?
我害怕。
更害怕的是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一切。
水原同学.........你打破了我的幻想。
你背负着痛苦。
是它让你看起来那么开朗的，你悦耳轻松的声音是因为你自己身处荆棘牢笼，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
连你自己........都开始迷茫了，还是说你选择了迷茫。
我嘴巴再一次苦涩。
与之前不同，这次是满嘴苦涩。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也在迷茫。
我既开心又难受，开心的是我还能够认识到自己是在迷茫着。
我细品苦涩，可却什么都没有尝出来。
已经过了多久.........从上课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离下课还有多久。
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
我不想死，我不想变成疯子。
记忆嘈杂着我。
我不想！
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找到我。
眼前一瞬间、一刹那，模糊一片。
我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眼角衰老的我，杂乱的胡子拉碴，热气腾腾的饭在我面前，妻子在我旁边督促着我。
她在说些什么——
我大声笑着，全然不顾旁边妻子的话，自己一个人吃饭。
记忆转瞬即逝，新的悄然而至。
儿童的我。
与伙伴们玩，手里拿着卡片，上面印着卡通人物。
欢笑，不甘。
赢的时候开心不已，输得时候不甘心。
手玩的擦皮，手变的肮脏上面都是灰，全然不知的玩着，一直玩到天黑都恋恋不舍，可一想到回家太晚就会受到父母的训斥也只能做罢。
我看到儿童时的我在笑，咧着嘴笑。
只要在一起，有时就会因为一个人的笑然后大家一块笑，没有为什么，就是笑，开心的笑。
上课时，大家都爱回头，有时对看一眼就会互相笑。
好难受啊。
心脏好难受。
为什么啊........
眼泪止不住的掉，怎么都擦不掉。
我摸向胸口抓紧，疼痛让我更加害怕。
我不想死........不想啊。更加不想变成怪物。
嘴里的苦涩提醒着我，我就是怪物，哪怕现在不是。
啪嗒！
记忆再一次闪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