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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谁还没个曾经

【上古末期,诛伐划界之战进入尾声,战火消逝,大地休憩。却独有一红狐,生性嗜血,九尾烈焰,反其道而行之,多次好战挑衅,后于一次天地群猎之中,被猎手割去一尾,断尾落入广袤人间。失去一尾的红狐竟在瞬间气息溃散,大败后不得不隐匿于苍北荒漠。千万年中,红狐穷尽一生,却始终无法重新长出那第九条尾巴,直至一位高人指点,才知那条尾巴竟从未消失,至此,红狐便踏上了寻尾之路,只是这条路一走又是万年,风云变幻,高楼耸立,在那城市涌动的人群中,红狐终于寻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丝,熟悉的味道……】

翻开小说的第一页,便是一段前篇序言,短短几行字,竟是能道尽这千万年的曾经。我快速的翻看着这本不太厚的小说,正文的内容,大概也就是讲了些红狐化人,如何在当今的社会上,寻找到自己的尾巴。没有任何的出乎意料,他与自己的那第九条尾巴相恋了。对于看小说,我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兴趣,那是因为在这些小说之中,所有在开篇自己所关注的纯情,到最后都会被这样那样的虐天虐地,变得寡然无味。生活已经如此不易,为什么就不能特别呵护下,这心中仅存的那点美好。

至于结局,在红狐最终决定告诉尾巴整件事情之后,选择了离开,并承诺在尾巴临终此生之时,便是他接回她的日子。可令人感到费解的是,红狐食言了,他,放弃了尾巴。当红狐站在尾巴临终的床前,他看着满屋子的人,那是四世同堂的人间烟火,而枯瘦苍老的尾巴眼里,只有一旁与其相伴,携手黄昏的陌生老头。

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不管有多少的经验,于每一次新的关系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是小白鼠。不过这如此匪夷所思的结局,又能与那晚在自己手里逃跑的小家伙有什么关系?小宇的消息,从未有什么闪失,难道是男女主的遗孤?这么狗血?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起身拉开了房间的窗帘,清晨的暖阳射进屋内,仿佛昨晚的挑灯夜读,只是一场司空见惯的凡梦。

将小说扔在一旁的书桌上,继续拉上窗帘,一夜没睡,自然是要补个觉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正日当空。下到一楼,赤玲的午餐已经准备就绪,这几周持续丰盛的菜肴,将我与卢广允都养胖了好几斤,不过这今天的菜肴,好似是比之前的更为丰盛了。

“玲姐?小宇来了吗?”我在客厅溜了一眼,指着桌上一大盆的猪肘子,那是小宇的最爱。

“对啊,他来找你,看你睡着,就跑出去找卢广允去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吧。”

说着,就听门口热闹了起来。

“小宇!说话要讲良心!我在那蹲点蹲了一整晚哪!”

“也不知道谁,大马路上,站着也能睡着,你是属马的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吵吵什么,再吵这肘子我拿去喂毛毛了哈。”

一听不妙,我立马准备冲上去劝架,却不料赤玲一句话便解决战斗。毛毛也是这几天赤玲在家闲的无聊,养的一只雪纳瑞。卢广允怕狗,因此只能让狗待在屋外的院子里,他的家族中一直有着犬灵之瞳的传说,即便卢广允离家很久,却始终不能摆脱如此庞大的家族业力。这句话,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哪!

几人落座,三口肉下肚,话茬子也随之继续打开。

“说说吧,蹲了一整晚都发现什么了。”我一胳膊杵了下还在生着闷气的卢广允。

“晚上倒是没什么发现,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倒有几个小摊贩开始出来溜达了,之后就是居民的出行,这附近早起的居民基本都在这条路上通行,顺道在路边摊贩上买个早餐什么的。不过你别说,这路边的早餐,是真好吃,煎饼,豆腐花,油条。还有城管,如今的城管倒是挺人性化的。”

“你到底是吃了多少啊?就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你别打断嘛。我这不正要说到重点了。要说特别的,就是有个城管,来来回回只在一个摊贩边溜达,靠我的直觉,这人绝对有戏。于是乎我就迅速啃完了自己手上的煎饼,准备去那摊贩那探探情况。”

“什么情况?!”我焦急的询问着。

“我这不刚想上去,就被这小子拖回来了嘛。”卢广允怒目斜视了一眼小宇。

“哎,我就说你笨嘛。”小宇接过话茬,解释道:“早在你注意到那摊贩之前,摊贩就注意到你了好不好,你以为那城管为什么就在那摊贩前晃悠,还说自己以前当过杀手,你能活到现在真的是老天开眼。”

“小宇,你现在翅膀硬了啊?!”

“我是怕现在不提醒你,你以后会吃大亏。”

“你这意思是,我还得谢谢你骂我笨是不?!”

小宇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继续向我说道:

“我虽然只活了二十年,但有的人,就是能一眼看出与众不同。那摊贩虽然看着像一名摊贩,但伪装的再好,那股气息是掩盖不掉的。”

“气息?”

“和华晨身上,一样的气息。”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宇已是咬牙切齿。心中伤痛与体肤的蚕食不同,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我明白小宇的执着,却又心疼着他的倔强。话落,餐桌上的气氛显然是沉重许多,我们没有说话,我们不敢接话。再多的安慰也只是徒劳,更何况,小宇需要的,也并不是什么同理心。

“诶,小宇,不要这样嘛,你看你的表情,都不帅了。”突然,卢广允说话了,这家伙的挂开的也很是时候,可就当我暗自在心中表扬了几句,下一秒,所有人都愣神了。

“来来来,先吃饭,吃饱喝足了再谈正事嘛,享受享受当下,玲姐这么超凡脱俗的做饭手艺,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不要暴殄天物了哈。”

只见赤玲原本温柔浅笑的脸颊上,不知何时转化成了一种阴狠。卢广允也是一时来不及捂住了自己的嘴,这般的脱口而出,想必也是心底好奇了许久。从那时起,我们便从未问过赤玲的来历,时间久了,我们也就模糊了自己的初衷,不知道我们害怕的,究竟是赤玲,还是那遁世迷宫。

“你是想知道这一桌子菜是从哪学来的,还是,做这菜的人,是从哪来的呢?”赤玲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直勾勾的盯着卢广允。

“玲姐,你别,你别误会,我这不是为了夸你做饭好吃嘛。”

“你们只要知道,我是从魂归之地叛逃出来的人,躲在这里,你们只要保证我不被任何人找到,你们就永远都是安全的,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许还能救你们一命。”

“玲姐,你真的是从那里出来的?魂归之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的爷爷在那里会过的很好吗?还是说他可能已经得到了往生的机会?”

小宇一听魂归之地,便来了精神,毕竟所有的书籍中,魂归之地便是死去灵魂的归宿。

“小宇,成长的过程,便是舍弃的过程,你现在可以沉浸于数年前的悲伤之中,但数年后,我希望你能为你自己而活。”赤玲看着小宇,满是惆怅的叹了口气,又微微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我也希望你们知道,只有我觉得好,那才是我需要的好,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的。”

说到这,我不禁起身走到小宇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想给予他一些我目前仅有的呵护,却不料被他挡了回去。哎,年轻的感觉真好,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全凭一腔热血,所有的事,都能因为一句年轻,而被理解。也不知何时,我竟已是习惯了,习惯了去做一名长辈。赤玲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回到了自己的餐盘前,赤玲一直有她独特的处理方式,这一点,我从未怀疑。

“好了,谁还没个曾经呢是吧,饭菜都凉了,赶紧吃吧,吃完了好继续干正事去。还有,最后一个吃完的别忘了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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