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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切都是个局

鲜血与土壤形成了血红的泥沼,上空的阴霾重重,遍地布满早已辨认不出的肢体部位。两月前这里还充斥着厮杀声,呼叫声,以及惨叫声,而此时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

辰凡和狄修从丛林中穿梭而出。“还剩最后一天了,希望我们可以万无一失的逃出去。”辰凡口中所说的‘我们’并不是指的他俩,而是指目前在血祭大结界中存活下来的所有人。

两月前,辰凡和狄修四面围敌,他们浴血奋战,厮杀响彻整夜,两人互相扶持着,待战至破晓时,才从死人堆里像蛆虫一样奄奄一息的爬出来,从此他们的威名在血祭大结界中无人可以比拟。

不久后狄修声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破解结界之法,不过需要近千人之才能破解,在刚初露锋芒时并未说出,是因为自己的威望不够,不仅无人相信还会招来祸端,如今血祭结束在即,在这之中仍有近一千人存活,要想如此短的时间内杀掉所有人,就算是迈进玄道的修玄者也不行。所以谁要想活命就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在近一个月内,辰凡两人大肆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直至今日剩余存活的所有人已与辰凡两人汇聚,近千人皆是半信半疑,不过对于这最后的存活机会他们可不会放弃,所以都是规规矩矩的,听候差遣。

自从狄修公布自己持有破解之法后,言语都少了许多,或许是在计划破解之法吧。

辰凡对于他近日来魂不守舍的状态有些担心。“你对于你的破解之法有几成把握?”

狄修微愣,似乎心里在鼓捣些什么,反应过来后,胜券在握道:“放心吧,只要我们众志一心,一定会成功逃出去。”

辰凡当然相信狄修,但心头总有些不安,可能终于要离开这充满血腥的地方,所以会有些激动吧。

两人约莫走了有三个时辰,所在之地是一片巨大的空旷之处,前方七嘴八舌,很是嘈杂,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黑白双煞所言,是真的吗?”

“就这唯一的希望了,还管他真的假的,总比等死强吧。”

“黑白双煞两人实力最强,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是啊”

“黑白双煞来了。”

“黑白双煞终于来了。”

……

众人见到不远处的两位少年,逐渐的安静起来。

辰凡两人双目对视一番后,心头不禁一震,自从他二人力战数百人后,每次看到这种人山人海的场面,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啊。

不知怎么,辰凡的胸口有些胀痛,他没想那么多,眼前带着所有人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见众人安静下来后,铿锵有力道:“诸位,距离血祭大结界结束还剩最后一天,明日一至,我想诸位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破解之事,所以我不希望在此期间出现什么是非争端,众人只要听我两人的号令,破这个结界自然成功。”

“愿听黑白双煞差遣。”众人异口同声。能引导他们走向生存的希望,谁不屈服。

一旁的狄修开口了,指着众人身后的那一大片光芒屏障。“好,大家看到你们身后的结界屏障没,这就是束缚你们生存的尽头,大家以五行之势,分为五组,将双手放在结界屏障上,待我一声令下,一致发力。”

众人唯命是从纷纷行动起来,场面虽有些混乱,但不到一会儿,便已全部就位。

狄修看众人都已准备就绪,大喊:“起!”

一声令下,急不可耐的众人整齐划一的将手掌贴近屏障,众人一心,没有人敢迟缓一分,因为他们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见屏障之上不断涌现出阵阵波纹,随着波纹的不断的扭曲,光芒似乎愈演愈烈,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狮子,盯着众人。

此时辰凡也准备加入队伍中,毕竟多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但却感觉到胸口有些钻心的疼痛,他还是强忍着,看着稍有趋势的结界,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正欲上前,被一旁思索的狄修阻下。“你在一旁休息,我来就可以了。”

辰凡心中有些暖意,低声道:“嗯,可能是上次大战后所留下的旧疾,待我稍有舒缓便加入他们。”

许久,众人的掌心已有了汗迹,粗狂的呼吸声杂七乱八,众人能明显感觉到这屏障之上似是有什么引力一般,正在汲取他们的生机,众人不得其解,在他们看来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团结一致,破开结界,所以没人敢落下阵来。

狄修嘴角有些弧度,一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见狄修口中念叨着什么。

“五行生五行,以众生祭,以众人之灵祭,以众人之魂祭……嗜!祭阵!”

狄修默念完后,结界变得格外异常,波纹起伏越来越大,变幻着诸多印记,光芒充斥着众人,众人见到此景兴奋的神情不约而同,仿佛下一刻,结界就会破解。

众人带着无比大的希望支撑着,只见结界屏障犹如玻璃般的破碎,陆陆续续的,不断有人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突然,破碎的结界变成了如混沌般的气雾,不知怎么,如狂风海啸吸扯着众人,之后,一个,两个,三个,……陆陆续续的有人倒下,丧失生机。

辰凡发觉了不对劲大喊:“狄修,怎么回事!”

狄修看着万分焦急的辰凡,笑道:“不急,一会,我就要成功了。”

突然!“嘭”。一声巨响。在场所有贴着屏障的人全部倒地,血肉横飞,结界屏障上沾满了鲜血,地上血海尸山,原本异动的结界,此时像往常一样平静。

辰凡被眼前的景象惊诧的呆滞许久,这近一千条鲜活的生命啊,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他俩身上,最后却功亏一篑。破解就这样失败了,可在这之中并无任何差错啊,一切都是依照狄修来进行的啊!怎么会呢?

辰凡有些自责,看着眼前的遍地尸体。难道?……不可能!

“狄修,怎么会这样!为什会失败!”辰凡压抑着胸口的剧痛,撑着无力的身子,站了起来。其实他心里此时已有了一个答案,但是他却万般不敢相信。

狄修嘴角的弧度充斥着整个脸庞,“哈哈哈,哪有失败,这简直是完美的成功啊,哈哈。”

“你!”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终于啊,那唯一的幸存者,哈哈哈,我达到了!哦不,还有一个!”说完,狄修走向了辰凡,那诡异的笑容阴冷之极。

辰凡跟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不是胸口还有着钻心的疼痛,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们可是最要好的伙伴啊,曾经踏足生死,一起在鬼门关闯荡,这些你忘了吗!”

只见,一脚踹去,辰凡躺在地上,被狄修踩在脚下。“伙伴?呵呵,只有弱者才配拥有伙伴!友情?呵呵,只是我登向更高处的垫脚石而已!这一切的一切,让我策划良久,接近你…得到你的信任…大战数百人…公布破解之法!下一步就是杀了你,成为唯一幸存者,得到神秘宗门的竭力培养!届时我就可以屹立武道之巅,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唾弃我的人统统付出生命的代价!哈哈哈…”

辰凡被踩在脚下无法动弹,紧握的双掌因为太大力,而导致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殊不知鲜血正在悄无声息的浸透进指甲缝里。又因体内有伤且全身无力更是做不了丝毫反抗只能当做案板上的鱼儿。“可恶,我真是瞎了眼了,竟认你这么个豺狼虎豹之人当做兄弟,这近乎一千条的生命啊,他们那么信任你,却都栽在了你的手里。”

此时狄修看不出任何喜悦的神色,有的只是犹如深渊般的阴冷。“一千条性命而已,别忘了,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弱者只能任人宰割!最后杀你,已算是给你留足了情分,呵呵,时间不多了,我的垫脚石,安息吧!!!”

话音一落,那来自致命的一脚,把辰凡的脑袋,深深的踩入土里…

辰凡就像蟑螂一般倔强,没入深土的脑袋传来含糊不清的一句话。“我若不死,必取尔命!”那来犹如自地底魔鬼的余气一声,定格在了这个气氛内。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他心底微颤,斩草除根狄修从来不会落下,瞬间的笑容过后便是阴冷!一脚!两脚!三脚!四脚!……直到脚下没有传来任何气息,他才停了下来。

策划了良久的计划,完美般的实现了,享受的神情,等待着结界的结束。

终于,四周结界松动,不知什么时候狄修的身后站着两个中年人,沧桑的声音似乎禁锢了四周,令人有些胆颤。“走吧,唯一幸存者…”

……

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狄修转过头来,确认过后,心中的不安平静了些,而这一霎只留下了白袍少年嘴角的那一束阴冷的眼神。

……

不知过了多久,在烈日的烧灼下,蝇虫一片,气味令人发呕,时不时有着乌鸦前来残食着腐尸。不远处,上空一阵扭曲,缓缓出现一个两丈高的幽黑空洞,一身着华丽的老者从里面走出来,沧桑的面容上镶嵌着两颗深邃的双眼,他皱着眉头,悬浮在空中,走向旁边那具不起眼的尸体,看着躺在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墨衫少年,半跪着轻叹道:“哎!主人说过让你不要参与世间修玄之路,平凡的过完此生便是她最大的心愿,可少主你始终不甘平凡,哎!也罢,也罢!”

说完那婆娑的大手,慢慢将墨衫少年扶起,施展着绚丽而诡异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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