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力敌,陈平心中做出了判断。
方才他以匕首斩向苏穆然的手腕,不可谓不突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加上陈平大圆满二练的修为,即便进行四五次练气的修士可能都会饮恨当场。
然而苏穆然仅仅五指敲击,便轻而易举化解陈平的攻势,还保全了手中药丸。
从力道上来判断,苏穆然的气机近乎寻常三练修士,当然,比起大圆满二练的陈平还尤有不及。
但他身手技巧,足可谓入微惊神!
关中散手苏穆然与陈平的交锋只是一刹那,因为陈平出招即退,也正是因此没有让苏穆然趁机近身缠斗。
攻势再至。
小剑王剑光如虹,大开大合,一把精钢长剑在手,竟耍出重锤的气势,迎着陈平当头砸下。
一柄长刀自虚无中抽出,格挡在头顶。
金鸣声震耳。
小剑王气势一滞,力道转瞬之间便弱了下去。
“小心,他有储物器具!”苏穆然在后提醒道。
一轮圆盘向着陈平飞来,那是展开旋转的折扇。
古月明出手。
陈平出力推开气势颓靡的小剑王,向着这轮寒光一刀斩去。
长刀在手,如鹰王挥翅!
当初南渊五凶的石鹰王挥翅斩出风刀,血光四起,天地如浮萍,陈平幸有意种保命,这才未曾化作刀下亡魂。
后战尉迟空明,他以小圆满修为将练气修士逼退数步。
今日陈平以大圆满二练修为斩出他所领悟的鹰王一刀,尉迟家的长刀与古月明的钢骨扇相撞,扇骨瞬间弯折变形,利刃被折断数根,倒转着飞了回去。
苏穆然再次逼近,陈平一刀横劈……
砍在了小剑王身上!
陈平方才抽刀斩击只是一瞬,他刚刚推开小剑王,后者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迎来他斩碎古公子钢扇后的又一刀。
苏穆然大喝一声,放弃了本能直击陈平的拳势,一把抓住小剑王黎仲的衣服,向后面甩去。
即使他反应得及时,这一刀依旧在黎仲的胸前斩出一道血痕。
小剑王穿了内甲,也因此仅受些许皮肉伤。
他的剑法,陈平见过!
一往无前,剑出无悔,剑出无回,一剑既出,无悔亦无回。
故而气势最盛的一剑被陈平正面挡下,小剑王便瞬间衰颓虚弱,破绽大开。
这种剑,陈平在梁薇手里见识过。
小剑王的力道高出普通一练修士,但距离二练境界还差得不少,和当初大圆满的梁薇相比强点有限。
这只是境界,若是真实搏杀,梁薇的剑招要超出小剑王黎仲许多,若他和当时的梁薇相争,可能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原来这小剑王在四方豪杰里可能是最弱的,杜魁应该就能压着他打,更何况实力高出杜魁的苏穆然。
古月明被陈平毁了武器,却也不急,他伸手在袖中一摸——
又是一把折扇!
陈平心中惊奇,按理说武器越怪……死得越快。
不知折扇比起正统武器来有什么好的。
苏穆然和古月明双至,独留小剑王黎仲在后方脸色阴晴不定。
古月明力道不比陈平,一把钢骨折扇翻飞间,就是不和长刀硬碰硬,却给陈平带来了不少麻烦。
折扇上根根利刃从扇骨探出,长短不一,有些刀刃还能弹出,在陈平身上撕扯开好几处口子。
只不过被划破的只是外衣,陈平身体无碍。
“月黎兽王的复仇”任务完成后,少年一共选了三个奖励。
除了意种补全外,还有一件储物装备,和一身护甲。
陈平未曾被扇骨上刀刃所伤,正是这身护甲的功劳。
然而古月明本来就未曾想过要战胜“林东”,他的目的,本就是牵制。
关中散手欺身短打!
陈平却露出微笑。
不再理会古月明的纠缠,他手持长刀故意让出半身命门,没有正面格挡苏穆然的攻势,而是一刀划过。
“什么……”苏穆然表情上写满了骇然。
陈平以伤换伤,这种打法故而可以理解,但他怎么可能选择被苏穆然正面击中,只为换一道刀伤?
没有人能在这一拳下生还!
苏穆然本没想要这少年性命,只是这一拳已经覆水难收。
若是强行收力,不仅会反伤自己的经脉,来自“林东”的这一刀力道也会更大。
他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然而……
就像是普通人一拳轰在钢板上,苏穆然右手血肉模糊,整条右臂都有些发麻。
陈平的身体果然被直接打飞,撞破房间的木门摔在走廊上,因此他的一刀也仅仅只是给苏穆然带来些伤势,无碍于性命。
只不过陈平刀落处直奔面门。
自下向上的一记撩刀,足足豁开苏穆然半张脸,这种伤势虽不至于丧命,但鲜血淋漓,影响战斗。
连视线都被血色阻碍。
即便看不清,但这位关中散手知道“林东”还没死。
这一拳触感不对。
就算是真的钢板,也禁不住他关中散手苏穆然的一击,他全力之下,碎石开碑都是等闲。
少年的身体究竟是怎么长的?
陈平一个纵身,重新站起。
躯干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但很值得。
任何致命伤势,都会被意种化解!
苏穆然刚才的全力一击,打在了由意种力量所构成的屏障上。
陈平只消耗了些许意种,就削弱了最强的苏穆然的战力。
而且在意种补全之后,他体内的意种气息已不是无根浮萍,苏穆然固然很强,消耗的意种气息也不少,但意种还在慢慢恢复。
陈平心中大定。
然而在他撞破房门后,相邻房间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开了。
在陈平的身后,一掩面女子身着黑白两色衣,几乎贴在他身上,可陈平丝毫未觉!
苏穆然抹去脸上血水,和古月明、小剑王黎仲三人合围过来。
他们前进得很慢……
逃跑还是动手?
陈平看向黎仲,这位小剑王是薄弱点,他若一心想取小剑王性命,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先杀黎仲,再相机行事,大不了逃跑!
一双素手从陈平双肩处探出,手中细铁索缠绕舞动,铁索上有尖刺利刃泛着寒光。
陈平心头大骇,他身后有什么东西?
片刻之间,陈平双臂被捆,一圈细铁索缠上喉管,锋刃隔开皮肉,血液沿着脖子流下。
只差分毫,便能割破血管!
一张面具出现在他视线的余光里,面具上一只喜鹊张口欲鸣。
着黑白两色衣的女子打量着他的侧脸,面具后传来笑声。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