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酒窖里一片肃静。段世明和阮梦都把目光投向于宁。段世明拼命打眼色：“不要说，为了这个女鬼不发疯，千万不要说！”
但是于宁还是决定不再隐瞒阮梦，他吐出三个字：“是真的。”
于宁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不知为何，阮梦心里却一阵轻松。
或许因为她已经对苏祥彻底失望了吧。
也或许，因为她的心，已经不知不觉地有了某种改变……
这时，段世明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看，脸色忽然一变，“不好，他要跑！”
阮梦不知道段世明说的“他”是指谁，不过从于宁的脸色她知道，一定是和她自己有关。
“苏祥要跑？”果然，于宁缓缓地说。
阮梦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了，今天是我的保险理赔金到帐日……”
“畜生！”于宁咒骂了一句，拉起段世明冲出了酒窖。
那个畜生苏祥，一定是想拿到那笔钱，然后远走高飞！
…………
开车赶往苏祥住所路上，阮梦一直沉默。
最后还是于宁先开口，“如果你觉得难受，可以先回家。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不。”
“……梦梦。”
如果阮梦现在还有心跳，那么她的心跳一定会漏了半拍。
这是于宁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她。
——梦梦。
阮梦低低地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有我在，你不必太勉强自己。”
阮梦听到于宁的温言，长久以来筑起的防线，竟然脆弱得一溃千里。如果，在很久很之前的如果，于宁是用这种方式，而不是用那些强硬手段来逼迫她。也许，她会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阴阳殊途。
阮梦看看前头，段世明正在专心开车。她转头看看于宁，视线忽然模糊起来。
于宁用心灵对话术和阮梦说话，冷不防感到嘴唇上一片温软的冰冷。
虽然没有身体，没有触感，但是于宁可以感受到阮梦嘴唇那种温良的热情。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浴室里面那个混合着香槟和血腥味的吻，阮梦的丁香小舌反客为主地攻占于宁的口腔，热烈需索，抵死缠绵，像一条最饥渴的蛇，仿佛要把他的心掏空。
——“于宁，我的吻，是这样的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终于结束了这个人与鬼之间的吻。阮梦的目光中依稀有泪，于宁分明读出了她心里的那句话。
——你还记得，我的吻吗？
于宁坚决而微弱地点了点头。
“于宁，你要知道。过了今晚，我也许就要去投胎了。”
“梦梦，”于宁突然笑了起来，“我把你召唤到阴间，不是为了让你永不超生的啊！”
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有力地说：“如果你想去投胎，我一定亲自送你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