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燕越摸了摸他的头,“啧,真是越看你这小子,就越喜欢。”真是像极了当年还稚嫩的他,谦逊懂礼,眼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别看平时笑眯眯的,做起事儿来却比谁都要很。
“来,你们都休息够了吗,都快过来,介绍个新人给你们。”
六个小男孩聚在了一起,打量着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墨一,“你好。”小时候的墨七拍了拍他的肩,眼底透出一丝和善,“来了就好好干吧。”小时候的墨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你叫什名字呀。”小时候的墨五,咧着一嘴的白牙,衬得他更加黑了。
“墨一。”
六个小男孩面面相觑,又将目光转向了燕越。
“都看什么看,这是小主子的意思。”
“可是不是说我们谁表现得最好,谁就可以用那个名字吗?凭什么他一来到就可以拿到我们努力那么久都拿不到的东西?”脾气最冲的墨五(没给小时候的他们取名字,就按大的时候来),最先开了口。
燕越没说话,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调节,不然难免还是会留下疙瘩,对以后为主子效力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也会让他担心。
“还是说你能打过我?”小墨五又开始咄咄逼人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这次边说边上手狠狠地推了一下他。
墨一一下子就被推倒了,他看着洋洋得意的墨五,心里嗤笑,不过是一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小屁孩罢了。
“呵。”墨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的站了起来,“就这?”
燕越看着那个男孩子像狼一样狠毒的目光,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你个弱鸡。”小墨五不服气的瞪了回去。
墨一二话不说冲上前和他扭打了起来,一拳又一拳直往他脸上打,墨五也不甘示弱,拳打脚踢。
一旁的小伙伴都看呆了,虽说墨五的脾气是冲了点,但好歹也是练了几年的人了,被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野小子按在地上打,是真的很丢人啊。
墨五也呆了,这么凶,这小乞丐也太狠了吧,他肯定都破相了。“你,你这个人,不讲武德!怎么能老往别人的脸上揍呢!”墨一不回答他,小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揍在墨五的身上,墨五也是个倔脾气,两个小孩就直接在地上翻着滚打了起来,旁边站着的人不知道是该劝还是该看戏。
燕越看两个小孩打得差不多了,一手扯住一个,“好了,都别打了,墨五我看你学那么久都白学了吧,还有你,小家伙打人也忒凶了一点,不愧是我看上的。”
看两个小孩仍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燕越摸了摸他们的头,“不打不相识,认识一下,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了。”
从那以后,墨一很少见到苏媚,只是偶尔在远处默默的观望,直到她也加入上官离陌的计划当中,只是那时的他们与小时记忆中的相比,都相差太多了。
他从那个浑身灰扑扑的小乞丐蜕变成了一身黑衣不苟言笑的暗卫,而她也从当初张扬肆意的大小姐变成了隐忍内敛的青楼老鸨。
他在最不尽如意的时候遇到了最好的她,也失了自己。
门外是卍卍和靠在柱子上的江黎,“宿主,你说他们会在一起吗。”江黎往嘴里塞了块果铺,“谁知道呢,反正人世间自古以来,最难懂的不就是一个情字吗。”
她垂下了眼眸,脑海里全是江宝儿奋不顾身挡在她身前的一幕,少女的血泛着温热,鲜红而又热烈,她倒在她的怀里,“姐姐,能再见到姐姐,宝儿已经很开心了,咳咳咳,下辈子,宝儿,还,还要,做姐姐的妹妹。”江黎抱着她的尸体,感受着那逐渐丧失的温度,她没有情根,不懂情爱,这样,真的值得吗。
门内两个人坐着,相顾无言,“媚娘,主子的事已经过去了,你想报的仇也已经报了,所以现在,能不能看看我,告诉我,哪怕那个答案是我一直所不愿听到的。”苏媚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放下。
或许真的如王爷所言,一直放不下的只有她而已。“我们,试一试吧。”
墨一呆呆地看着她,“怎么了,呆了,小傻子。”苏媚打趣儿,“太开心了。”她笑了,眼前的男人和小时候的小乞丐逐渐重合,很高兴遇见你,我的小乞丐。
周琰福提着篮子来到了竹林的一座墓前,他将祭品摆好放,便拿着酒壶坐在了地上,“燕越,好久不见啊,这么久都没来看你,你肯定又要怪我了,怪就怪吧,要是能亲耳听到就更好了,我老啦,小主子也成家了,王妃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感觉她心里没有王爷。”
这个年老的男人喝了一口酒,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燕越,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不敢承认爱你的懦夫,没关系,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告诉你,我爱你,不比你对我的爱少半分,以后啊,我就在这里陪你了,你可不准嫌我烦哦,你要是敢嫌我烦,我就把你的坟给你刨了。”可我哪里又真的舍得呢......
眼眶里流出了泪,此后的那些情话,都将说给坟里的他听,虽然晚了,但他将会用他下半辈子来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