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被毋山海做成了画中人,附上了画中人的神态,本也只有可能是神态动作想罢了,只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应该有思考的余地。她之前求来保命的那三朵碧玉牡丹用的恰到好处,保护了她的神识。
周影的脑袋里像是豁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无限的翻涌的记忆涌进头颅,像是丢进深海的水瓶涌进来的过往越多就沉的越深。
她耳上有一朵剔透的碧玉牡丹碎了,里面残存的记忆成了她的,补全了她过往的迷惑。
原来她不是一把普通的刀,她是红玉战神刀——影!她是火色山上的土匪头子钩吻,她与荼蘼有很浓郁很深邃的过往,甚至连心底里藏了很久的周怀仁也变得不单纯。
她目光呆滞,所有痛苦的快乐的记忆都涌向心口,所有疼痛一起炸开,撕心裂肺难以动弹。嘴角淌出的血她都没有力气去擦,就空洞的看着自己被画上一副貌美的新皮囊。
“……”她看不清眼前的是谁,只能模糊的看见一片紫色。
“果然很合适!真是个艺术品。”毋山海灵力虽低微,却对各种古怪禁术钻研有道,特别是在体态姿色方面。
周影被凌空架起,身上拖着一件大红长袍,白底红衫绣着细小的金黄色花朵。毋山海走进观看,细白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艺术品,“连吐血也这么好看,真是舍不得把你搭出去。”他掏出一块干净手帕擦拭周影嘴角的血。
“美人出世,天下必定还会打乱,我造出的你变成了我手中最大的戾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想的阴冷全然没有了风姿,只剩一地恐怖碎片掉落重组。
毋山海把周影放出去,他的想法与嵇怨完全不同,嵇怨想杀荼蘼,可是他不想,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完全可以利用荼蘼达到目的,所以他瞒着嵇怨骗开刘九鱼把周影骗到手里。钩吻与周影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可是周影却是最符合钩吻的的容器。他看着眼前的完全变了模样的周影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常年灰败的眼睛里也多了光泽仿佛看见了他生命的光。
所以现在他看着荼蘼那样强烈的情感他便知道自己成功了。他消失于迷雾中,走向黑暗的角落,有了盼头即使走回黑暗也觉得是迎向光明的长夜,虽然漫漫却耐得住寂寞。
……
毋山海走后迷雾散尽,荼蘼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怀里的周影。他记忆虽有损坏却记得他等了很久的人,梦里从不肯停留片刻的鬼。
“现在好些了吗?”周影说完这句话,才猛然惊醒自己被记忆占了主权,完全不受控制的对他心有依恋。
“……”荼蘼看着周影眼角竟落下一颗泪来,他从没有流过泪,甚至连钩吻死的时候都没有这样伤心过。
周影和钩吻也呆住了,两个记忆还没有完全融合,在她身体里翻滚,却都因为这一颗泪呆住了。
终是钩吻先了一步开口:“思念我成这样嘛?怎么还哭了,要不要我哄哄你?”
荼蘼听了眼中的光愈盛:“好。”
“……”钩吻呆住了,她可没有见过这样的荼蘼,而周影虽然吃惊荼蘼已经不知廉耻的这样的程度绝还是经受过的。
荼蘼伸出苍白的手探上周影的脸,触感依旧冰凉,钩吻心惊:“你是不是过得一点都不好?”她没敢问,周影觉得这一切太尴尬了,好不容易让荼蘼不喜欢她了结果他喜欢的人还在自己身体里,这下就变成电灯泡了。
“……”周影和钩吻在她脑子里打架:“不是,大神你俩能不能别这样啊!这样我很难办啊!”周影一脸苦相心里对钩吻喊。钩吻自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是占了便宜,要么我打死你独占这具身体要么你就老实点。”
周影被气的哑口无言:“……”
“我终于等到你了。”荼蘼的大拇指磨砂过周影的嘴角对她很温柔。
钩吻心里不痛快自己从没经受过这样的待遇质问周影:“你个狐狸精……”
周影无奈:“大神!我啥也没做过,我还给他灌了不少忘情水呢!”
钩吻不信:“那为什么他这么温柔?”
周影叹气:“我现在画着你的脸,说的是你不是我,能不能别老是拿我撒气啊!”
钩吻将信将疑:“是吗?”
周影还没来得及回答,两个灵魂便傻了眼,荼蘼正深情地望着她,俯下头要吻过来。
“别!”俩个一起推开荼蘼。
钩吻抚平忐忑的心,心道:“还好还好没便宜了这个狐狸精。”
周影依旧一脸委屈:“大神,你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我能听到吗?”
钩吻:“……”
荼蘼:“……”
周影一脸尴尬收拾残局:“大人,你清醒一点,这地方……”
“不合适,回……”家在继续。钩吻抢话被周影控制住后半句,嘴唇咬的滋血。
“哈哈哈哈哈,回地府……”周影陪脸笑。
荼蘼看见这个笑才清醒:“周影?”
“哎,对。”周影答。
钩吻不满了,心里问周影:“你搞什么?”
周影心里解释:“我的身份现在更安全。”
钩吻:“……”。她当然还是知道的,平实也是一脸清冷独见了荼蘼就变得又混有不要脸。
“你怎么……这样的打扮?”孟婆汤对荼蘼还是有效的,至少针对周影有效。
“我被一个紫衣人算计了,给我贴了张画皮刚才脑子昏昏的被他控制了,现在才有些清醒过来。”周影面上给荼蘼解释,心里给钩吻解释:“所以你肯定会被人利用,那时候我们谁也活不了,先用我的身份。”
钩吻了然:“……”。
“……怪我,应该把你送下山的。”荼蘼上前一步检查周影是否有异常。
“……”钩吻开始抓心挠肝。
“我……呜呜呜,大人……我没事……”周影快被折磨疯了。
“怎么了?”荼蘼收回手,想起刚才有些不自在。
周影忍着眼泪:“没事,没事!就是肝疼!”
心里和钩吻商量:“大神,我真什么都没干过,我的身体不好,咱别这样行吗?”
钩吻消停了一会。
周影得到喘息对荼蘼说:“大人,刘九鱼被人带走了,咱们要赶紧找到他。”
荼蘼缓了神色点头:“画里的位置与火色山相同,我还算熟悉,走吧。”
“嗯。”钩吻带搭不理的应了一声。
荼蘼觉得奇怪,有不知道那奇怪,看了一眼周影说:“你把脸遮起来,出了山我给你换回来原脸。”
“为什么?”钩吻不乐意了。
荼蘼收回视线:“容易看出神。”
钩吻:“……”
周影遮住脸,心里也跟着钩吻没来由的一阵羞涩,笑着对钩吻心里说:“你看,他惦记着你呢,现在开心了?”
钩吻:“闭嘴!”结果这一声是说出口的。
周影下意识的捂住嘴,也来不及了。
荼蘼:“……”
钩吻机智应对:“听不清这画中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