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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懂风情

叶十一整理了一番思绪,洗漱之后,走出这半长丈宽左右两边全是低矮居民房的小巷,难以想象就是这么生活的底层人民养活了站在阳光荣耀下的上级阶层.....

当务之急是怎么生活下去,一大好青年总不能,提刀上街砍人抢劫,如果那样的话,便不叫生活了。

如果没有生活,那就是乱世,然而乱世与和平的区别在于人命贱不如狗和人命如狗的区别而已。

叶十一看了看天上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直接快步穿过大塚街,直接取道向天凤街走去。

走进缎绸庄,在笑意热情的胖子老板的介绍下,买了一套黑色武士服,又买了一套文人白色长衫打包,好一番讲价来回之后终于成交,把身上破烂衣服换成黑色武士服之后,付了三百二十文钱,在脑门微微冒汗的秃顶服装店老板鄙视眼神和浅淡笑容中,一边心疼着自己的钱包,向不远处的天凤歌舞町直接走去。

“客人,现在还没到时候呢,有需要傍晚之后再来吧。”一个面相敦厚看上去有二十四五左右的守门人见大早上的来了客人也是有些稀奇,不待眼前武士说话,便已介绍到。

“嗯,我叫叶十一,我找一下团介,劳烦你通报一下,有些事需要和他商量。”叶十一微微笑着,也不辩解,直接道明来意。

“唔,原来是来找团介的,你稍等一下,我进去告诉他。”说着又和旁边的守卫说了一声才转身向里面走去。

天凤歌舞町打手们着庄都是统一的红黑服饰,旁边那个守卫年纪比起进去找人的那个同僚要大上几岁,叶十一上前与其攀谈起来,得知其名为田树一与刚进去那个田武都住大塚街南街,谈了一会,直到大门内脚步声响起两人才停下来交谈。

“啊,十一桑,跟我来。”团介打了个招呼,示意一起进去。

进门之后入眼便是一座三层阁楼,各个屋檐龙角出挂着红色的灯笼,想来夜里定是,烟花泛滥啊....怪不得以往一位学习历史的友人老是说自己不懂此间风情,要是有机会告诉他:我不懂,但我看到了.....叶十一压下心间的思绪跟随团介绕过此处,往后院走去,其间一些穿着随意的游女在房廊间穿行....

来到一个独房小院,团介示意叶十一随意,正和其意。他本就不懂这时代的繁文缛节的进屋安静盘坐在桌前,却也不显突兀。

“不知十一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工作的话我这边也有一些小事职务供你选择。”团介虽话多,但也不是白痴,看其独屋小院便知其些许能力地位,话音落下收回了给叶十一倒水的茶壶放到一边,昨晚收了叶十一,一个中判,虽然团介后来给他了一千个铜板,但是没比头的,所以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

“谢谢,团介.桑你的好意,但我找你不是为了要工作,只是关于我准备在这个小镇办个私塾,教教镇上的孩子们,所以对于一些方面需要你帮忙打点一番。”叶十一先真诚谢过他的好意,然后微笑着道明来意,说罢抬起小巧的水杯喝了等他思考。

“私塾!..十一桑你不是开玩笑吧!”团介差点把嘴里的刚喝进去水喷了出来你一个外来人一开口就说教书!还是个昨天刚砍翻三个人武士!

要知道这时代虽不是上辈子的的日本,但也相似很多。比如这时代身体原主人经历直到今年才算完结的饥荒,虽然与上世日本江户时代所记录的天明饥馑的时间不同,但重要的政治转变阶级制度都差不多,哪怕主要历史人物不同但大致脉络还是差不多的,至于昨日与这具身体的记忆对比总结下来,甚至某些大方面比上世还残酷,但至于办学方面这世道要比上世道差了太多太多。

“嗯。”叶十一不辩解只是微笑着回应道。

“叶君准备教些什么?”见其不像开玩笑,团介脸上收起了以往的浮夸、尊重道,同时也心存怀疑。

没办法啊,在这个小镇里除了三大家族自己的私学之外就再没有其它乡校、藩校之类的了,即使是团介自己也是年幼之时被砸锅卖铁的父母供去外地的幕府办立的藩校求学三年,也不过是学到了文字以及所谓忠义礼仪便回到地本镇谋求得如此职位,可见知识的力量,是以态度才如此转变之快。

“嗯,团介桑不必如此,叫我十一就好,对于诸子百家学术,我也就懂个皮毛,我准备教教孩子们识文断字,重点片面讲解一下儒家学说、法家安治、道家思想、纵横之策、珠算之术、阴阳五行、....比如儒家就有..再比如法家...再看纵横家...等等的皮毛而已,想来作为孩子们的启蒙应该是够了,一时间也只能说个大概,团介桑你看可否帮这个忙?”抬起团介刚恭敬到好的水喝了一口问道,这已经是从进门到现在的四杯了,外面的太阳想来正中了,看到团介状态,再讲下去过犹不及。

“帮!!只看先生目前你需要我去落实些什么。”团介恭敬的道,称呼早又换了,而且学得很快,叶十一无意中讲解“落实”这个词的时候他就记在了心里。

“团介君叫我...也罢,第一是劳烦你看一下神社处有没有空余的房屋院落,有的话租或者买下来?”

“有,买下来话得经过奉行....”团介有些犹豫。

“这里还有一枚中判,劳烦团介君你先打探一下,如果到时候不够租下来也行,不用省,能买则买,能租多久就租多久。”说罢叶十一果断掏出一枚中判递给他。

“先生,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也罢!!我一定第一时间替先生你落实下来!!”团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横下心来郑重说到,那枚中判却是推了回去。

叶十一见此,心中略微沉吟,微笑着收回手中的中判,说起今日的最终目的。

“团介君,另外还有件事就是劳烦你把晴川奈奈子太夫请来一下,我与她也有些事商量。”

“啊!难道先生你与我一样喜好此中......”团介一副喜遇知己的表情。

“团介君你想差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在探讨此中之阴阳合欢、养生之道...咳咳..现在麻烦你先去请一下奈奈子太夫。”叶十一打断他的猜测。

团介如获至宝,开心应声前去。

“对了,团介君让她把那孩子一并带来吧。”

在他出门前叶十一又说到。

“好,先生,你在这稍等。”

...............

......

等了一会儿,人没到,倒是有几个妇女端来丰盛的饭菜摆了一桌子。要知道地本镇虽然四面环海,整个国家也以海产为主,但是平民一般时节是吃不了鱼,注意是吃不了,第一渔产要上供,其中藩地、幕府两者税务等就已经繁重,此外还有不成文的本地黑道势力的保护费,第二生活不是你一个人吃饱便万事无忧的,平常家务开支补贴家用这便是一大开销。叶十一小时候见奶奶、婆婆喂鸡,平时不见舍得杀一只吃吃,只有自己或者家人生病之后杀一只补补身或者来了客人表示欢迎杀一只,再或者也就过年时杀上一只,平时都等着人买,而她们自己哪怕是病了也不舍得吃的。

最后一道菜上齐妇女恭敬退下后,叶十一转头看了看院子外,估算了一下时间,回转身来见桌子上的菜肴,不禁暗叹这团介是个会事儿的人啊.......

隐隐约约的铃铛声渐进,院外传来木屐声,叶十一起身迎接表示尊重。团介稍落半步晴川奈奈子半步,一身蓝白布裙的小女孩小心的跟在两人后面,见到叶十一时脸上掩饰不住开心。也许是今日没有事务不用外出,奈奈子打扮到也简单,待两人坐下后。

“不知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晴川奈奈子,虽有些诧异之前团介找到自己时说的话,但她只感觉到叶十一独特的无害平凡,一个用大判送给自己的人,只为了让自己不要对一个小孩责难?御幼儿的雅辟...还是对自己的欲擒故纵?...

即使昨晚过后详细询问哑巴女孩关于他的事之后也没感觉到眼前的武士有什么厉害的,就那么平凡,没有以往自己外出应招的达官贵人的气势也没有那些家族文人的腐朽气,有的只是那种平凡,平凡的与人说话,嘴里叫着太夫却如同是对平民一样尊重,这种感觉让她昨晚欣喜而失落。

正要回答的叶十一见她后面安静跪坐的小女孩看着桌上的菜肴咽着口水,不留痕迹收回眼神看向晴川奈奈子,话语却变得婉转起来。

“奈奈子太夫,想来团介君也与你说了,我准备开家私塾,所以打算,教你身后那孩子写字所以希望得到你的允许。”叶十一微笑着看着她说到。

小女孩感觉到了光,看着那阳光映衬着的身影....嘴角流下口水都不自知。

“什么!她为什么可以在镇里生存到现在以先生的睿智想来是清楚的吧.....如果和先生你学了字,这废...孩子在地本镇会活下去的吧!!要知道如果不是去年我将她买下让她在天凤里跑腿,她早已不知被卖..吃了或者已经死了呢!!”晴川奈奈子看了看后面小女孩样子莫名的怒火从心中渐起,不知是因为之前对于眼前微笑和煦武士的恶劣猜想,还是记忆中自己与亲生孩子堕入苦难之时无人相救的嫉妒,不知自己的孩子现在又如何.......

小女孩眼中光芒暗了下去,默默低下头,小心缓慢的擦了擦嘴角,久行黑暗中的纯净脆弱心灵看到一点光,刚起了涟漪却又被无情掐灭在无边寂静中、缩回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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