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哥，你选择题答案是什么？”
“班主任说了几遍了，还没全考完不要对答案。”楚栩瞥了他一眼，想着刚考完第一门就找人对答案，打算锻炼心理素质呢？
林天摸了摸鼻子，悻悻地退了回去，说道：“也是，就是这卷子出的，我真是……”
“难度还行吧。”楚栩微微仰着头，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做过的题目，“算不上难，就是比较全面吧，知识点比较零碎。”
“哈？”林天大惊脸色一时苍白起来，嗫嚅着说道，“我……我觉得……很难啊！”
楚栩摊开数学习题集，用手沿着书脊来回压了压，没理他，只是转过头对着褚祺问道：“语文的难度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怎么了？”褚祺并没有听到之前两人聊天的内容，所以好奇地回了一句。
“你看。”楚栩冲着林天耸耸肩，努力在脸上扯了个微笑。
“栩哥，我结束了……”林天闻言瘫坐在椅子上，心里觉得有些滑稽，双目失神地喃喃道，俨然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没事的天哥。”楚栩轻声安慰道，“后面的考试……你也不会。”
“……”
……
韩林作为一名资深音乐爱好者，在每天结束了朝九晚九一周六天的工作后，总是带着满身的疲惫窝进沙发里，习惯性扫一眼手机音乐云上的排行榜。
“怎么总是这些歌？”
他皱着眉头，觉得现在音乐排行榜就是把人当傻子，顶着各种各样的噱头，净是些口水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有些时候觉得音乐这个爱好也可以算做自己的特长了，虽然不懂什么作曲作词，编曲之类的东西，毕竟自己也不是学这个东西的，但自己听歌时长好歹一万多首了，自然得有发言权，比那些喜欢听口水歌的高级不少。
“真羡慕几年前那个时候啊，华语乐坛真是一片繁荣。”他沉沉叹了一口气，像是谈起了关于自己的生死攸关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倚着沙发百无聊赖躺了一会，无所事事随手点开无意中捆绑下载的逗音，这逗音说什么几千万下载量，什么年轻人的社区，哼，我看就是土嗨的社区。
虽然我没玩过，但别人都这么说，那一定就是了，我今天就来看看！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第一次点进了逗音，在点进去之前他犹豫了一会，想了想换了个平日里不常用的手机号。
“这人烧的什么菜？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真香！”
他下划了几个视频发现质量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果然还是老祖宗说的对啊，事在躬行，别人的话嘛听听就好了，他们看到的土嗨，一定是他们自己土嗨！
“嘶，这人衣服真白啊！嘶，这……这衣服真大！”
他倒吸一口凉气，加快了全球变暖的节奏，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四周，等一下，这不是我自己的家么，我怕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手指轻轻碰了右上角的关注又闪电般收回，脸上还泛着潮红，下一个下一个。
时针不急不缓地踹着分针的屁股，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卧槽，我TND穿越了？”
韩林看着屏幕最顶端的时间，愣了半晌，不对劲啊，刚才不还是十一点吗，怎么看了几个视频就凌晨了？
明天还要上班啊，部门主管阴恻恻的脸顿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用一种诡异的声调说着，最近部门绩效不好，公司有意裁员，在这提前跟大家说一声，大伙好聚好散啊，说完还有意无意地斜了他一眼。
他打了个寒颤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暗自咬了咬牙，“就看最后一个，不管什么样我都关掉。”
两点。
“两点到九点，七个小时足够睡了！”
三点。
“三点到九点，六个小时，咬咬牙也能扛过去！”
四点。
“五个小时，成年人睡这么久差不多！”
五点。
“四个小时，就当熬夜了！”
六点。
“再刷几个，一会下楼买早餐！”
七点。
“这人唱的也就一般嘛，旋律……旋律也就那样，怎么这么多喜欢?？”
他身体后仰皱着眉头看着手机，视频里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抱着吉他轻轻浅浅地唱歌，右边站着三个女孩子，拍视频的人听声音是个女孩子，从最后的欢呼声可以隐隐约约听见她在附和“哇，好帅啊(???)~~”。
“啧，高中生就是单纯，等进了社会就知道什么叫不容易。”
韩林终于放下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转身去厨房冲了杯咖啡，准备应付接下来繁复的工作。
咖啡的味道刺鼻而且激烈，他不是很喜欢，不过咖啡因确实提神，他不停地将浓棕色的琥珀打碎，看着热气升腾，突然想起刚才听到的歌，很简单的伴奏，歌词是什么来着，没有不会停下来的绝望？
“啧，能写出这样词的真是年轻。”
他轻笑一声，转而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带着无尽的怅惘，“真是令人羡慕啊。”
……
“怎么样，这次？”林天又贼头贼脑地凑过来，挑着眉问了一句，“数学。”
“挺难的。”楚栩同样回想了一遍，认真地答道：“十九题很麻烦，二十题思路有些反常规吧。”
“不行了啊栩哥，不是你的水准啊。”
林天一时得意起来，挤眉弄眼道：“我感觉很简单啊，真的，十九二十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做了。”
楚栩眼神一时变得悲悯起来，在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生活的真相。
算了，他最后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迟早得接受现实，“褚祺，这次数学难度怎么样？”
“挺难的吧，有几题我不太确定。”褚祺有些迟疑，又问起了楚栩，“你呢？”
“我觉得也挺难的。”楚栩笑了笑，看着一旁逐渐呆滞的林天。
“嗯，这样做也符合出卷规律。”褚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自说自话，“上午做语文卷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剩下的两门里面肯定有一门会出的难一些拉一拉分，或者是选修里面挑一门卡一下人数。
不过现在看来，剩下的几门难度应该一般了。
嗯？
林天怎么了？”
“没事。”楚栩笑着摸了摸林天的狗头，“他就是想起了难过的事。”
“不要紧吧？”褚祺眨了眨眼问道。
“不要紧……吧，大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