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呼哈——!”一个布衣青年正在荒郊野岭之中拼了命的奔跑。他不时的回头,即使已经满头的汗水,却也掩盖不住那恐惧的泪水。
焦急和恐惧的瞳孔里所映射出的影像——三只正贴地飞行的虫妖——正在玩一样的追赶他。
“等……等等啊,这不一样啊!”青年声音已经变了样。
“嘿哈哈哈!什么一不一样的,我们可不管呐。”虫妖张着三瓣嘴,流出青色的液体,十分恶心。他们飞着,叫着,追赶着,很是兴奋。
“跑啊!在跑快点啊!要不要我们帮你啊?”说着,其中一只虫妖瞄准了青年,一枪扔了出来,穿过了青年的小腿。
“啊!”凄惨的叫喊,他随即重重的跌倒在地,手放在小腿两侧,却也不敢碰,钻心的疼痛让他不断留下豆大的汗珠,绝望的发出沙哑的哀嚎。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把一片草地染的鲜红。
“啊,停下了。”
“你刺那么准干嘛?这下没得玩了吧!”三只虫妖落在受伤青年的周围。
“没关系,反正也追了这么久了,老子我早就腻了,干脆直接宰了算啦!”一只虫妖已经拔出了匕首。
被三只妖精这样围着,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腿部传来的剧痛已经占去了大部分的理智。呼吸,已经是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可这样一件事,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我,不想死啊。
倒地的青年别过脸,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喂!在这儿杀了他,回去怎么交差!”旁边一只虫妖推了它一下。
“滚开!”拿刀的妖精回身踹了身旁的妖精一脚:”老子我想杀就杀,还轮不到你管!回去只要说,人没找到,不就行了!滚开!”
明晃晃的刀子,在妖精手里晃悠着慢慢逼近了青年。
用尽那最后的意思理智和气力,少年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可言了,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救命啊——!啊————!”凄历的叫喊声向远方传递着。
“那也就是说,这样的话,弓老伯那边就没有问题了?”
“绝、对、没、问、题!”千雪的眼神似乎在责怪星宇不相信她的实力一样:”我临走时布置的可以让弓老伯他们爷孙两隐身的法术,他们察觉不到什么,旁人可完全看不到他们,甚至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除非有本女侠亲自把法术解开。”
“噢!!可以隐身的法术,太厉害了,快给我看看!”一听到这种没见过的法术,星宇便无法控制的异常兴奋。
“你这白痴当这是在玩吗?你当这是那种给人展示,供人观赏的戏法吗?”千雪认真的白了他一眼。
“呼——!不行啊。”他失望的。
“当然了,况且水隐术是水灵门独有的法术,说看就看呐。亏你还说的这么随便。”
“那好吧,那就不随便看了。等到回莲华山再看吧。”
“你……!…………啧,算了。”
星宇和千雪两个人早上的时候从风香县出发,顺着小路走了约半个时辰,总算是到达了福宁山的地界。层林尽染之色为秋的气息所点缀,福宁山,山如其名,真是一块不错的地方。唯有一点……
“真是讽刺啊,说是福宁山,却是个妖怪的老巢。这么好的地方,我以后能住这儿就好了。”星宇不平衡的摇摇头,小声嘀咕着,又谨慎的环视起周围来:”千雪,妖精的老巢就在这儿了吗?”
“嗯,应该没错了。根据镇子上那些人说的。妖精每次都会从西面来,况且方圆数里,东南两地都是平原,北面是福宁河流域。只有西面这边是山地,算是最好的妖怪藏身之处,我想十有八九在这儿。”
“嘶——!好歹也是这么大个地界,找起来可很难啊,一天时间能找到吗?”
“问你啊!谁叫你保哪门子证,乱发誓。”
“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少挖苦我几句啊?”
“切!算啦,先走吧,看看能不能边走边想到些什么线索办法之类的。”
忽然间,千雪听得都很真切,绝望的声音——”救命啊!”——绝对没错,就在这附近,离我们很近,有人在呼救!
“星宇!听到了吗?”她很急迫的看了她一眼。
“嗯,没准是指路的来喽。”还没等她说完,星宇早已顺着声音的方向,撒腿跑出去,一头就钻入了林子里,留下千雪跟在后面:”喂,你这白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等等啊,喂!!”
这一小片林子并不大,只是单纯的隔开了两条路而已。当星宇冲出树林时,剑已经紧握在手里了。
“那是……虫子,虫妖!找到了!”
一条林间小径,就在星宇面前不远的地方,三个人一样的节肢虫妖正围着什么。从背部深处的青色翅膀暴露了它们,应该是蝗虫成精没错了。他们中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正瘫倒在地,恐怕就是他喊的救命。
星宇厌恶的周期眉头:”喂!你们这帮畜生!”
“嗯?”三只虫精听到声音,都转过来看星宇。人一样的大蝗虫,被甲壳所覆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淌出不明的青色液体,恶心透顶。透过额头上那对巨大的虫子眼睛,三只虫妖似乎在观察星宇,下一刻……
“哈?!怎么搞的?老子还当是谁呢!”
“哈哈哈,区区人类的小屁孩,拿着把破烂剑还真当自己是大侠啊?哈哈哈!”
“哼,喂人类,找死不急这一时,等老子先把这个杂碎处理掉,在收拾你。”
“哈哈!没错没错,找死也是得先排队的!诶?怎么又来了一个?”
千雪,从林木之间一个翻身窜出,摇动着铃音,轻轻落下。”喂,你这白痴未免也太激动了吧!”千雪不看那伙妖精,上来便抱怨星宇。
“啧,杂碎小鬼,现如今找死都要抢着来吗?哼哼!”拿着明亮的匕首,一直背对着星宇他们的那只拿着匕首虫妖,这时候转过身。
“诶!它是……”千雪看到它的容貌吓了一跳,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竟然不存在,被一道长长的疤取代了。
——这妖精似乎有点水准啊,那应该是战斗后留下的。
千雪心想着一边小声提醒身边的星宇:”喂,小心点。”
“嗯……,你们,是来救这玩意儿的?”独眼妖精抓着那个已经完全无力反抗的人的头,随意的晃晃:”你们认识吗?”
“不,不认识。”
“哈!原来如此,那你们,我可以理解成只是单纯的来送死的吧。哈哈哈!”
三只虫妖奸笑起来。
“喂你们三个畜生!”星宇忽然提起剑直指独眼的虫妖:”我们,是莲华仙派弟子,现在我也想问你们个问题。倘若回答的好,我可以让你们死的……不是太难受。”
“吼?莲华山?降妖的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啊!啊?”话语末尾,妖精忽然愤怒的大喊:”这儿来过多少混蛋降妖人?啊?不都被我们一刀一个!一刀一个!砍了!砍了!砍了吗——!”妖精的三瓣嘴,露着凶狠嗜血的变态笑容。
被抓住衣领,整个身子都被妖精单手提起的那个无助的人,向我们投来最后的希望的目光,毫无生气的,脸色早已苍白,腿部一杆短枪贯穿,鲜血直流,看来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了。
“啧,看来是问不出来了。另外……你刚刚说,一刀一个是吗?”星宇低声道。
“嗯?……”妖精收起了充斥着血腥味儿的笑。
“懂了,这样事就好办了。”星宇微微低下头,带着挑衅的微笑,用上眼皮看着那个拿着匕首的虫妖:”那……你就来砍我试试啊?”
“星宇!”千雪为他说出这种话吃了一惊,她实在没想到星宇竟然这么直接的挑衅这伙虫妖。
“……呵,呵哈哈!好啊!可是,我说过吧,……先来后到啊。”虫妖蹩脚的动着甲壳的三瓣嘴,估计是在奸笑一类的。
那一瞬,妖精手中的刀迅速改变了位置,本来贴着那男人脖子的刀正在飞速上升。
“千雪!”
一直都在关注着妖精动作的星宇,在妖精提臂之前,已然看穿了它的意图,因而反应极快的。他叫了一下身后的同伴的同时,脚就已经踢在地上飞身向前。
本来千雪也一直在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忽然被星宇叫到,愣了一下。可毕竟是水灵门的弟子,反应迅速是天生的,再加上后天的训练——电光火石之间,千雪就了解到了星宇的意思,超快速的捻弓搭箭,似乎省略掉了瞄准的步骤一样,冰之箭生成的一刹那,便脱离了弓弦,掠过了紧跨出五步之遥的星宇的耳畔。
嗖!乒!——
一如往常的射击,冰蓝的轨迹,无声的划破了空气——就在妖精的匕首马上就要刺穿那人的喉咙时,冰之箭准确无误的射飞了它的匕首,并且冰封住了它的右手,不,爪子。
手里已经没有了匕首,妖精却还维持着举起爪子的动作,瞄了一眼插在不远处被弹飞的匕首后,十分不快的瞪着叉腰站立,拿着弓得意的笑着的千雪,独眼虫妖松开了爪子,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而那个受伤男人则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看着直朝自己冲过来的星宇:”呿,宰了他!”
像是一直在渴望能够听到这个字眼一样,一声令下时,旁边的两只虫妖迫不及待的震动起翅膀,炮弹一样弹射出来,冲着迎面飞奔过来的星宇。
相差的距离,近了,更近了,不断在缩短,这紧紧是一两秒之内的情况。星宇面对着迎面飞来的三只张牙舞爪的虫妖,脸上依旧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然而只是这样的毫无惧色的也就算了,竟然还翘起了嘴角,完全不像是战斗时应有的表情。
他压低了身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长剑伸到身体左后方,已经准备好了。
终于,星宇和那两只靠前面的虫妖相遇了,星宇纵身跳起,空中相互间交错的身形,两道发出刷刷声的白光闪现在其间,十分短暂的。无情的时间以最正常的速度流逝,完全不给常人留些空隙去细细观察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儿。二者的身形,已经错开了。
落地的时候……
扑通——
两只虫妖同时无声无息的,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了,没有任何挣扎。其中一只甚至在倒地前,身体就已经分成了两段!
站在正后方的千雪,已经把弓收在身后,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们的战斗过程
——反应很快。
就在星宇跳起的那短暂的时刻里,星宇在空中先是一个回身,一记平斩自然的划入了其中一只虫妖那被甲壳所包裹的腰腹。而下一瞬间,星宇还未完全转过身来,另一只妖精伸着带有甲壳的手臂朝他冲刺过来。但就在最后的一刻,星宇手一伸从侧面抓到了妖精的手臂,借着这股冲力,星宇一个侧翻越到妖精背后。星宇背对着虫妖,黑色的长剑猛的向后突刺,当胸直入,结束了它的性命。
——后面那个虫妖有点麻烦。
千雪微蹙起额头。
啪嚓!——
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粉碎了的脆响,惊动了千雪,总算是把她从思考中拉了回来。越过眼前星宇的身影,千雪所看到的,已经完完全全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妖精的右手已经被千雪用冰包裹,封住了。但是,这家伙现在露着自己像钳子似的三瓣嘴,咬住了右爪的腕部——没被冰封的地方。
“嘿嘿!”嘴角漏出的,是妖精极为诡异的笑,眼里隐约有一种红色的感觉。明明处在不利的境地,却好像已经获得胜利一样。
“呀!——”猛的一喊,那妖精的腮部似乎用上了强劲的力道,
咔嚓!
比刚刚还要脆的奇怪响声,之后,右手,掉了。这家伙……右手,这虫妖竟然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右手,咬掉了!!
大量的绿色液体从妖精断掉的手腕处喷出,嘴角也不断流下那玩意儿,这八成是它的血吧。虫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毫不在乎的擦拭着嘴角,依旧好像已经胜利了似的冲着星宇和千雪笑,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千雪的冰,是用自身的法力生成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到还可以融化破碎。但如果对象是妖的话,绝无可能,也就是说只要被冰封,除非千雪解开法术,否则是丝毫动弹不了的。
可是这妖精竟然直接做出了咬碎手腕这种近乎残忍的行为,彻底破解了千雪引以为傲的冰箭。看着它那张正舔舐着伤口的虫子脸,千雪倒吸了口冷气。
——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山中,起风了,树叶唦唦作响,不时随风飘落几片,无声的隐没在草丛灌木中。周围的一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沉寂,身处其间,禁不住也要摒息不动了。
“哼,喂!你这畜生,很痛吧。”总算,星宇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重的静。
“啊?痛?切,当然啊,可是除了痛,不是还有更多吗?”
“更多?”星宇奇怪道。
“无知的人类,当然是……兴奋呐!这份痛,这份只有战斗才能带来的痛,难道不值得兴奋吗?啊?!”妖精张着大嘴兴奋的叫喊道,但在看到对面满脸的厌恶后,一时有点无奈:”罢了,这种快乐,你们这些杂碎人类又怎么能明白呢?”
星宇故意叹息,”诶,是啊,这种恶心人的事我可理解不了,当然也不想理解。”
“恶心?呼……”虫妖的嗓子里发出呼噜噜的,像是打呼噜一样的声音。不一会儿……
“算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只是……嘿嘿!杂碎们,你们可得让我玩的尽兴啊。”它看着面前的两人,又舔舐几下伤口,被绿色的甲壳所覆盖的三瓣嘴诡异的咧开,笑着。
“哼哼!那,你也得先让我玩的尽兴呢。小畜生,啊,小臭虫。”
“小臭虫?哈哈!哇哈哈哈!”虫妖仰头大笑起来。
呜哇!——
忽然间,原本的大笑的它,出其不意,猛的朝星宇喷吐出一摊紫色的奇怪液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碰上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星宇本想直接冲上去,但在行动前最后的一刻,就在那些紫色液体从妖精嘴里喷出来之前,他隐约察觉到妖精的嘴边上冒出了一些淡紫的气雾。
——不对!
他急忙向后越开,还好以那种很短的距离错开了紫色液体的攻击,又往后翻了几个筋斗,回到千雪的身旁。望着地上的一摊奇怪东西,不断冒出一股股青烟,而被这液体所碰到的草木,竟然全都慢慢腐蚀融化,成了这液体的一部分。
“呼!好险好险,真要碰上这东西可就完蛋了。”虽然嘴上说着这种话,但星宇却一脸平静的轻拭着额头。
——会从口里发射不明毒液。
千雪像看着正得意的虫妖,不仅咋舌。
“千雪!千雪!姓姚的!!”
“嗯?”千雪身子轻轻一晃,斜着眼睛瞟着身边的星宇。
“真是,你至少出一下手吧。”
“……别管我,去打你的就是了。”然后,千雪再次陷入沉默中,紧紧注视着不远处的虫妖。
“呿!……”尽管星宇对这种回答十分不满,却又毫无办法。哪有队友正在战斗,自己在一旁悠哉的看着的啊?
看着虫妖,星宇只好把所有不满的矛头指向了它,于是,他再一次,气愤地冲了上去。一步跳上前,身体还正在空中,这时候时间好像被拉长了一样,星宇眼见着那虫妖抬起了下巴,就如刚才一样的,嘴角漏出了几缕紫色的雾气。他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在空中用上全力转身。下一刻,那一团紫色,就已经掠过了自己眼前,那一瞬间,甚至可以看到那里面冒出的气泡。毒液刚好擦身而过,星宇的绷紧的神经正想要稍微缓解一下,忽然想到有什么不对,顺着毒液飞出的方向看过去,正是千雪的所在!
——糟糕!
想要停下,却因为刚才调整身体的关系,一时间完全无法控制。眼见着毒液飞过去,星宇飞在空中,瞪大了双眼却无力阻止。然后……
千雪面无表情,不如说感觉很无聊的,身体向一边倾倒,刚好躲过飞来的毒液。她的身体还在倾倒,就在感觉她快要倒下时,只是单脚轻轻在地上一点,便整个身体飞出去。轻巧的落脚在道旁的树林边,双眼仍旧注视着虫妖,这下千雪完全脱离战场了。
“这家伙,完全不打算参加战斗吗?可恶!算了,没工夫管她了。”
时间,恢复了流逝,星宇脚踏在地上,重新调整了身姿。
“六个月的时间,我可不是都在睡大觉的。让你见识见识……”
星宇把剑拉到了后面
“风舞——旋风!”
乒!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把星宇的剑挡开了。一柄铁叉,虫妖手里拿着一柄铁叉……
“啧,混蛋!怎么又是三头叉!上山是它,下山还是它,真是……额……可恶!……”星宇紧紧锁着眉头望着妖精的三头叉。说起来,星宇在刚刚上莲华山,也被手拿一柄叉的岳冰蓝岳师姐收拾了一顿,现在看到这妖精也拿一柄叉,心里有股莫名的不快。
只是,这叉子远远不如岳师姐的那般晶莹剔透,宛若深夜的皎月。相反的,这乌黑的铁叉子上满是锈迹,从中隐隐透出的红色幽光,恐怕是残留的血迹才对。就是这样一只叉子……
看准星宇的剑被挡开的时机,虫妖的叉子立即从下面刺出来。
星宇看到,一瞬间翘了一下嘴角
“臭虫,接招!”
话音未落,星宇本来被挡到右边的剑,借着劲势,开始在手中旋转起来。回转的剑刃,从手臂下面擦过,剑尖儿几乎是贴着腋下过去的。转过来的剑刃,恰好弹开了虫妖刺向星宇脖颈的铁叉。因为回旋回来的剑力量比较小,只把铁叉挡开了一点,但就是这微小的距离,让虫妖刺空了。
虫妖的喉咙里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还没理解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被弹开到一旁的剑怎么一下子又回来了。
并没有浪费这短暂的停顿,星宇的脚步向后一撤,稍一弯腰接着一个转身,冷刃便从下面竖直上撩出来,直逼虫妖的腹部。虫妖没料到星宇会有这样的招式,吃惊之余,身体立刻后仰避开。星宇上撩的剑,打空了,手臂朝上举着,但剑依旧在动,从上面旋转下来,又是一记快速的上撩。虫妖后仰的姿势本就还没完全恢复,眼瞅着这不知怎么做到的连续撩剑直逼自己的脖子,赶忙把所有的力量都交给了腰部,一个空翻才好不容易的避过去。
“可恶的臭小鬼,使得什么怪招!?”虫妖站稳身子,却没见答话。
星宇沉默着,剑从左边卷带着风声朝妖怪的腰部平砍过去,虫妖赶忙向后一跃避开。
——一定要看清的你的把戏!
虫妖咽了下口水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只有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此时星宇的剑已经到了右边,拿着剑柄的几根手指迅速运动,剑跟着旋转起来,掠过手臂下边,又一次连续的斩击。
——看到了!
虫妖在心中暗喜,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确确实实的看到了。
就在星宇的剑马上就要触及虫妖的身体时,
锵的一声,虫妖的铁叉有力把它弹开了,剑,再次旋转起来……
——不出所料!
借着这个被预料到的时机,虫妖背后翅膀一撑,呼的向后飞出,与星宇拉开了距离。
——哼!看穿了你的招式,下一个回合就是你的死期!
虫妖是这么想的。
“你这臭虫!别想跑!着!——”
星宇忽然一声大喊,从腰间飞出来一道暗光,飞向妖精,拖着一条黑色轨迹,把它带出了十几米开外。
“什么!”
星宇他,直接把剑扔了过来。所谓剑士,本事基本都在一柄剑上。交战的时候,剑一脱手,基本上也就意味着战斗的失败。可星宇他,几乎连想都不想的自己就把剑扔了过来。这种情况下,剑一旦没打中,就真的完了。
虫妖无力的悬停在空中,有那么一瞬间,它真的呆住了,完全没料到星宇回来这一手。但马上回神后,轻蔑的一笑,左手的铁叉看上去很随意的一挥,便把急速飞过来的剑弹开了,插在了面前的地上。
“小兔崽子,这可是个坏招啊,到地下去后悔吧!”
因为星宇的这一招,虫妖改变了主意,它停下身,摆好架势,正准备向星宇发起最后的攻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星宇他,径直向着虫妖冲过来……
“这……”
这下虫妖彻底摸不清方向了,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怕死吗?
“算了,老子现在就了结你!”虫妖略感无趣的,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星宇,擦拭着嘴角不断流出的紫色毒液,收起了那嗜血的笑容。
“……”星宇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径直的冲上前。
此刻的千雪,和星宇组成一队的千雪,正靠着树干,点着脚尖观看着这场战斗,一直没有出手的迹象。
就在星宇和妖精间只剩下几步之遥时,他在最后踏出了最坚实的一步,一招简单的飞身踢对着妖精攻过去。
“这种东西,这叫招数吗!啊?”妖精猛然变得极其气愤:”别小看我啊!”三头叉卷带着风势,只留下一道残影,噗地一声,深深刺入了星宇的腿,血当即把裤腿染红了一片。
“啊!————”
星宇因剧烈的疼痛一声大叫,仅此而已的,他的身形却没有任何晃动。
然后,下一刻……
——砰!
——刷!
仅仅两声,很短促,之后,星宇的剑已经快要挨上虫妖的脖子了。
虫妖那绿色的大眼泡,紧瞅着不知从何时回到星宇手中的黑剑,手中的铁叉已经不在了,就在这瞬息的时刻里,虫妖用尽全力让身体后倾,总算和剑刃以最微妙的距离错开了。
长剑,在妖精的身前留下一块黑色的扇面。
——还没完呢!
趁着妖精的身体还没办法反应过来,星宇在空中抖然变招,下一个呼吸,他的身体已经绕到了妖精后上方的空中,妖精的眼睛还正看着前面。
——得手了。
星宇在心中平静的说着。
于是,手里的剑,就这么落下去了。
乒!——
这种声音,还有那从剑刃上传到手心,再传递到手腕上的震颤,正如眼睛所看到的——被防住了——这妖精的眼睛还看着前面,手中的铁叉已经伸到脑袋后面,准确的挡住了星宇的剑。
“什……”
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给他去惊讶,星宇立刻翻了几个身,和妖精拉开了距离。
——这臭虫,怎么回事?看得见吗?
星宇紧锁着眉头盯着妖精那伸出一对翅膀的绿色节肢的后背。
背对着星宇,虫妖话语里透着一分得意的:”怎么了?兔崽子,可别说,你很意外啊。哼哼!”